東宮。
結束了本次任務的白黎正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彙報自己的工作。趙元辰聽着很詫異:“你們倆就這麽坐了大半個小時?”
她點頭,并語重心長地說:“你不要以為這是個簡單的活兒,我一直在琢磨着三塊點心怎麽吃才顯得我不是很喜歡。說真的,我不能理解你們,為什麽要有每種點心最多吃三塊的潛規則?那裏的奶皮酥真的很好吃啊。”
趙元辰:“……”
“不過。”她舔舔手指,認真道,“可能是錯覺,我覺得她好像不讨厭,你懂我的意思嗎?就是有種‘沒有人在我耳邊哔哔真不錯你還挺識相’的感覺。”
趙元辰雖然對皇後的了解不深,卻也知曉她是個高傲的人,這般冷淡……他心中微微一嘆,面上卻笑:“那就好,辛苦你了。”
白黎扭頭看他:“我覺得你不太信任我的判斷。”
“我對皇後了解不多。”趙元辰深谙說話的藝術,委婉地表示,“具體如何,不太好說。”
白黎哼了聲,表情似有不服,然沒有争辯,大家都不是皇後肚子裏的蛔蟲,分不出個誰對誰錯來。
誰知等到了傍晚時分,皇後宮裏的女官過來了,提着一盒新鮮出爐的點心,指明是給太子妃殿下的。
趙元辰很是意外:“皇後娘娘可有什麽吩咐?”
“并無。”
這可真是……他神情微妙,而白黎正襟危坐,特別矜持地說:“多謝皇後娘娘美意,長者賜不敢辭,我就收下了。”
女官望了望她,含笑退下了。
她一走,白黎瞬間破功,連蹦帶跳地沖過來打開盒子:“我聞到了奶皮酥的味道,哇,果然!”
趙元辰:“……”
“唔,好吃。”她一口氣吃了三個,又來喂他,“嘗嘗。”
趙元辰便就着她的手咬了口,奶味濃郁,甜而不膩,綿軟和爽脆的口感結合得很好,還有果仁的香氣。
“是不是很好吃?”她說,“我忍着只吃了三個,真的是太偉大了。”
“嗯,是。”他笑着點了點頭,心道,真偉大的地方是讓皇後給你送了合胃口的點心,若是旁的,多半是看在皇帝陛下的面子上做做表面功夫,可是偏偏是她想吃的奶皮酥,那就是真的很滿意了。
不是滿意白黎,而是滿意她的無言。或許對于皇後來說,私底下不必和太子妃費心維持表面功夫,才是最稱心的相處模式吧。
真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啊。他想着,對白黎道:“那你們以後就這麽處着吧。”
“咦,真的嗎?那太好了。”白黎對皇後的印象極好,不用搜腸刮肚讨好她,不用考慮接什麽話茬,也不需要表現自己,只要坐着就行,任務輕松了不知道多少。
她美滋滋地繼續吃點心去了,順嘴問:“明天是不是可以自己玩了?”
他露出了歉疚的表情:“明天還有別的事。”
白黎:“……又幹啥?”
“裝個病吧。”他沉吟道,“肯定會有人來拜訪你,你隔着屏風見一面,說兩句話就行了。”
她痛心疾首:“好哇,你把我騙回來,就是給你演戲的QAQ”
“你也可以來真的,我不介意的。”他說。
白黎氣得翻白眼:“這是重點嗎?”
“一回生,兩回熟,你就當提前預習功課吧。”他笑,“作為獎勵,簽名本我已經給你集齊了。”
白黎:“保證完成任務!”
“真的願意配合?”
“當然。”
十分鐘後。
“你要對我的衣服做什麽?不,放開我的機甲睡衣,放開它,有事沖着我來。”
“那你自己來。”他說。
她瞪大了眼睛,假裝十分氣憤:“你為什麽要我脫衣服?我的睡衣怎麽惹着你了?”
趙元辰想了想:“你的衣服很可愛,給我看看。”
“騙子,流氓,你當我三歲嗎?”白黎手腳并用地爬到床頭,抄起枕頭當武器,“你別過來。”
趙元辰就沒有做過這麽浪費時間的事,哭笑不得:“甜甜,別鬧。”
“你才別鬧,幹嘛,你有性致我就得配合你?”她氣鼓鼓地說,“我偏不,你想我和你做,你就得哄我,還有,利誘是沒用的,色誘我考慮一下。”
他認輸,花了十分鐘和她鬧了會兒,這才順利把人抱到懷裏,親吻她的耳朵:“都好幾個月,真狠心。”
“我又不是人偶,脫了褲子就能用。”她伏在他的肩頭,享受着他的親吻,“你沒有發現,我每次都會花好久的時間和你親親抱抱嗎?感覺是要培養的。”
他的吻沿着後頸往下,輕吮她的肌膚,帶起陣陣顫栗:“好,是我的錯,現在呢?”
她眯起眼睛,主動挺直了腰:“再往下親親。”
喘息漸重,兩個人滾做了一團。
第二天早上,白黎醒過來的時候,趙元辰剛剛起身,正在更衣室裏換衣服。她抱着被子想了會兒,突然覺得不對,跳下床殺了進去:“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醒了?”趙元辰擺了擺手,示意麗碧不必替他扣扣子了,“放假可以多睡一會兒,不用那麽早起來。”
白黎睃了眼圍着的兩個女官,嘟囔着說不出來。
趙元辰察覺到了,揮揮手讓她們出去,這才坐到一旁的軟凳上,把她拉到懷裏:“想和我說什麽?”
“昨天你不是說任務不任務的,為什麽突然就變成睡覺了?”白黎耿耿于懷,“這是什麽套,你先給我說明白了。”
他忍俊不禁,低笑着說:“這個啊,就是想消耗一下你過于旺盛的精力,免得你今天看起來不像是生病。”
臭不要臉!白黎刷一下站起來:“再見了您。”
“按照宮裏的規矩,十點以後才會有人來。”他順勢松開了她,整理了下外套的褶皺,“麗秋會配合你的,不過,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白黎惆悵地點了點頭,本來只想跑龍套,奈何要争奧斯卡,真是鴨梨山大。
“那就辛苦你了。”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走了。”
她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看看時間才八點鐘,趕緊跑去洗漱換衣,沒摸到訓練室,就在自己房間裏做了一百個俯卧撐,而後美美吃了頓早飯,換上麗秋準備好的長裙和假發,開始卧床表演。
理論上來講,養病的戲應該不難,只要卧床不起就行了。可是白黎活動慣了,躺下不到半個小時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幹脆坐了起來,等有人來了再表演。
十點一刻,麗秋說有位侯夫人帶着自家千金過來拜見。白黎頓時上床蓋好被子,佯裝睡着了——第一次被探望,還是不要貿然說話比較好,以靜制動方為上策。
麗秋進來看了眼,馬上就明白了,歉疚道:“夫人,太子妃殿下病體未愈,仍在休息,怕是不能見您二位了。”
“哦?那就更應該探望一下殿下了。”這位夫人是出了名的八卦愛熱鬧,一聽說消失了一年多的太子妃在東宮,馬上就帶着女兒過來了,哪裏會因為麗秋的話就打退堂鼓,說着就往房間裏面走去。
麗秋象征性地攔了攔,只注意不讓她真的靠近。
那夫人到也不敢真的沖進卧室裏,就在客廳裏好奇地望了幾眼,屏風掩映間,隐約可見床上躺着一個人,漆黑的頭發鋪在枕上,身體纖瘦。她慢下了腳步,面上一派關切:“太子妃殿下是得了什麽病?”
“本來只是常見的太空病,只是感染了些麻煩的細菌,引起了并發症,這才要多休養些日子。”麗秋說道。
就好像全息艙用久了會頭暈嘔吐一樣,星際旅行難免會出現一些不适的症狀,包括眩暈、嘔吐、高燒、幻覺、心悸等等,這些症狀被統稱為太空病。而帝國的疆域廣闊,有些星球上存活着一些麻煩的病菌,迄今為止,人類也沒有完全攻克,這也算是星際旅行的危險之一。
因此,麗秋的說辭聽起來并沒有什麽漏洞,別人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夫人假裝信了:“原來如此。”
“是呢。”麗秋為難地說,“殿下的情況時好時壞,昨兒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反複了,怕是要勞煩夫人白跑一趟了。”
“這有什麽要緊的,自然是以太子妃殿下的身體為重。”對方又說了些好話,見裏面的人确實沒有蘇醒的意思,既滿足又遺憾地離開了。
白黎松了口氣,趕緊爬起來上了個廁所。
不出半個小時,又有人來了。
她只好又躺倒,不過這次多了發揮的餘地,哼哼了兩聲說要喝水,就着麗秋的手喝了點水之後,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話,假裝頭暈,趕緊躺回去了。
麗秋便說:“殿下說病容不佳,精力難支,不能見二位了。”說完,又取出一個長命鎖呈上,“這是殿下給貴府公子滿月準備的賀禮。”
來訪的國公夫人喜笑顏開,陪着說了不少好話。
麗秋得體地應對着,态度親切而不谄媚,分寸拿捏得剛剛好。
白黎在裏面豎起耳朵聽着,心想能在宮裏混出頭來的女官果然不簡單,像她這樣愚蠢的人,要不是和趙元辰談着戀愛,估計被玩死都幫人家數錢。
等到了下午,朱夫人帶着朱莎進宮來了。
朱夫人很忐忑:“莎莎,這麽一來,大家可都知道不是你了。”
“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他要是有意讓我歸位,不會拖了一年都沒有動靜。”去年的春節,朱莎對趙元辰尚且抱有希望,故而托病不出,今年是絕不會再有此奢望的了。
整整一年沒讓太子妃出面,任由病重的消息到處亂傳,這會兒更是坐實了對方養病的消息。她敢确定,趙元辰多半是想讓現任太子妃“病逝”,重新選一個合适的人成為下一任的太子妃。
這對她來說并不是壞事,因為一旦現任的太子妃“過世”,白黎替身的優勢也就不複存在了。所以,她今天主動露面,就是想要告訴趙元辰,她認識到了過去的錯誤,願意配合他的做法,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誠心。
作者有話要說: 白黎:替身真不是人幹的活,累死我了QAQ
皇後是不會喜歡甜甜的,她讨厭太子系的所有人,是個非常高傲的女人。
大家擔心的趙黛兒,呃,老公的兒子當皇帝和老公的妹妹當皇帝,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呀。
趙元辰登基以後,她會被加封親王爵位,繼續榮華富貴過一輩子,政鬥關她屁事……
對了,照這麽說,如果甜甜以後離婚,至少也能撈個王妃頭銜,和皇室結婚真的很占便宜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