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剛剛是不是太兇了?小丫頭就是想叫而已。”羽嫣然有些擔憂的自語。
“孩子沒事，一切都會好的。”歷經過人生百态的羽國昌漫不經心的回一句。
“嫣然去幫你媽媽忙吧，你爺爺餓了。”羽老太李英走過來，拍拍羽嫣然的肩說。
“奶奶，那個···他們父女···不等他們吃飯了嗎？”羽嫣然不經意間看了眼臉色驟變的姜玲，問了老太太。
沒等李老太還沒開口回答，姜玲已經率先回了女兒的話。“人都走了，等什麽！進來幫忙。”
姜玲這麽回，一旁想回些什麽的黎山和小姑父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了！
羽老爺子也眯上眼在沙發上養神了。
羽嫣然在客廳中間躊躇了一會兒，進了廚房。羽家的客廳又變得安靜如常了。
……
回去的路上季天晴小丫頭抽抽得不停，季辰抱着是一路安撫。
安靜的小區裏因為小妮子抽抽的哭聲引來許多閑散的人側目。
季辰見懷裏的小人兒哭着傷心，他是心疼不已。
他沒料到女兒對羽嫣然這個‘媽媽’這麽在意。
他一直以為女兒天晴對羽嫣然是學生對老師的喜愛，是對漂亮姑姑的喜愛。羽嫣然和他在一起以後，女兒沒有鬧也沒有歡呼雀躍。
季辰一直以為女兒只是順勢接受羽嫣然而已，并沒有多深的感情。
沒想到今天女兒在羽家哭天喊地的，季辰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女兒對羽嫣然的感情，也低估了自己對女兒的了解。
季天晴抽抽着被季辰放在沙發上。他飛快的端來清水和毛巾為女兒擦拭面龐。
“爸爸”季天晴濃重得鼻音叫着季辰。
季辰為女兒輕輕擦拭着。
“爸爸，我是不是吓着嫣然媽媽了?”季天晴委屈的問。
季辰安慰女兒笑說“不會。”
“真的嗎？”季天晴半信半疑的問。
“真的…只是以後晴晴不能再這麽叫嫣然媽媽了，知道嗎？”季辰。
“爸爸你不是說沒有吓着嗎？”季天晴已不在哭泣，她撅着小嘴盯着季辰看。
季辰輕撫着女兒的臉，柔笑說“是沒有吓到，只不過···”季辰停了下，在思索着怎麽和女兒說！
“只不過什麽？爸爸？”季天晴有些抽咽的問。
“只不過你嫣然媽媽不記得我們了，無論是晴晴還是爸爸，都得慢慢來，不能着急。你突然叫她嫣然媽媽，她不會被吓到，但她會覺得很奇怪的。”
季辰也不知道女兒剛剛突然的那聲‘媽媽’會不會吓到羽嫣然，但能确定的是他們父女算是在姜玲面前又增添了一道屏障了。
姜玲該看他更不順眼了。
羽嫣然估計也覺得他們父女是神經病了。
季辰心裏想着這後果，心裏是哭笑不得！
“哎呀！”季辰想着事，手上活還沒停。季天晴的小臉被他來回擦了好幾次，本就哭紅的小臉在毛巾的蹂砺下，又紅了幾分。
剛剛季辰想事想得入迷，不經意捏了下女兒的小鼻頭。
季辰被自己這犯傻的舉動驚得傻笑。
“爸爸！”季天晴沒見爸爸這傻模樣，撅着嘴瞪着他。
“好了好了，爸爸向晴晴認錯，爸爸剛剛弄疼你了！”季辰說着捏起了女兒的小臉。
“哼！季陽姑姑說得沒錯！”季天晴一副小大人模樣。
“又和你說什麽？”季陽又和她說什麽驚世語錄了！季辰驚大雙眼看她。
“季陽姑姑說戀愛中男女都是笨蛋，沒智商！她說的爸爸因為嫣然媽媽已經沒智商了！”女兒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胡說，你爸爸可聰明了！”季辰極力反駁。
季天晴不太相信的小眼神端倪着自己老爸，童言驚語的來了句“好像還有點聰明！”
此話一出，季辰差點驚掉下巴！
每每季天晴語出驚人，季辰都對自己女兒陌生到零度，有時候他真的不了解女兒的小心思。
就像今天似的。
“那爸爸這有點聰明比晴晴聰明嗎？”季辰順勢問下去。
季天晴擠眉弄眼的糾結了好一陣點頭回答“比我聰明。”
“那晴晴，在追回你嫣然媽媽這事上，晴晴聽爸爸的好不好？”季辰突然靈機一動。
“好”季天晴聽到要追回羽嫣然，小眼一亮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那好季天晴小朋友，從現在開始得我的指令行事。不能再任性突然叫媽媽了，不然你會被你嫣然媽媽當成奇怪了人的。以後她可不會理了。拉鈎。”季辰伸出了小拇指。
“嗯”季天晴小妮子重重的點了頭。
經過今天上午女兒那一陣鬧騰。
季辰決定緩一緩，不急着再去羽家。
他已決定在老家安家，下午時季辰帶着女兒和在上海時的那些女兒入學資料去了花甜甜幼兒園詢問入學事宜。
花甜甜還是那個花甜甜，還在那個地方。
花甜甜已不是那個花甜甜，變了模樣了。
花甜甜還是坐落在那個位置，以前大紅色的大鐵門已經變成了槍色的鐵欄門，很有質感。
花甜甜裏以前那些用水泥和時裝砌成了滑梯和雕塑已經不複存在。變成了先進的、輕巧有安全的玩樂裝備。
這些裝備和上海那些幼兒園相差無幾。
花甜甜幼兒園的牆壁上都是可愛的卡通畫，顏色亮麗、畫面溫馨。
季辰他們父女去時，正是幼兒園午休的時分。很安靜，聽不見孩子吵鬧和玩耍的聲音。
幼兒園門衛室的大爺帶着季辰父女穿過教室區去往辦公樓，來到了園長辦公室。
咚咚——季辰叩響了園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一聲溫柔的女聲響起，讓季辰倍感親切。
季辰聽見這聲音覺得似曾相似，再仔細看了看辦公室門上貼着的名牌——園長田瑞。
田老師！季辰會心一笑。
帶他們進來的看門老大爺，給季辰叨叨了一路。說是以前老園長退休了，現在的園長姓田。
田老師季辰沒記錯是住在他們那片小區的。那時候應該是大學剛畢業就來了花甜甜工作，很年輕。
季辰和羽昭陽休假不去幼兒園時，在小區裏見到她都叫她田姐姐。其實她比季辰他們大很多歲，今年已經快50了。
沒想到過去20來年了，她一直在這裏。
季辰帶着女兒進到她辦公室時，她的臉還帶着那熟悉的兩個酒窩，笑得很甜。
她熱情的介紹着自己和幼兒園的情況，季辰就這樣聽着她講完。
最後一聲田老師叫起，這位已經升級成田園長的田老師驚愕了一下。而後笑着問季辰，我是不是教過你。
季辰向田老師坦誠了自己是誰，并說明了來意。已經園長的田老師喜笑顏開起來。
季辰原本以為女兒的入學怎麽也得辦個幾天才能好。
沒想到上午還在哭天喊地鬧騰的女兒，下午表現得極好。花甜甜準備的考核，女兒一一的應對過去了。還表現得極其大方得體，園長很喜歡她的表現。
在一下午的入學考核後，季天晴在花甜甜幼兒園臨下班時，正式的辦好了入學手續，和他的爸爸一樣成為了花甜甜幼兒園的同仁。
女兒的告一段落，季辰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季天晴吵吵着要逛爸爸的家鄉，要去玩。季辰已經離開這裏太久，家鄉熟悉又陌生，許多街道建設得他分不清哪跟哪！許多建築業不複存在，在原有的基礎上建起新的大樓。
許多機構、許多原來有的、許多原來沒有的都颠覆了，許多都不一樣了。
女兒想着要玩，季辰也想着要盡快熟悉這已經陌生的家鄉。
離開了幼兒園。
季辰靠着地圖APP帶着女兒游覽一圈家鄉，他感嘆家鄉變化真大。
雖然了解世界變化萬千的道理，但季辰心裏一直有一種家鄉永不會變的感覺。這次回來，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着瞬息萬變的感覺。
一切真的都會變！
季辰抱着熟睡的女兒坐在出租車上，靜靜的看着窗外一點點暗去的天色。
他的心不由的想起她來。
一切都會變！嫣嫣，我們還有可能嗎？季辰心裏默問起來。
他這次回來心裏是害怕的。
看似勇者無畏，淡然應對。
可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裏是沒底的。
羽嫣然失去了記憶。
今天早上他見了她。
她還是那個模樣，卻又不是那個模樣。
給他的感覺就像這家鄉一般，陌生有熟悉，眼裏沒有那股炙熱的光；見他雖有好奇，卻不強烈；雖然還是很親切和小妮子說話，可更多像是在讓小妮子不要吵的感覺。
她不認識他，姜玲也不會讓‘她認識他’。在姜玲眼裏，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鄰居家、世交家的孩子，是一個人生複雜、會讓自己女兒當後媽的人。
姜玲如今和大多數世俗的母親一樣，她不能容忍女兒找他這樣的人共度一生。
“到了”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将季辰飄揚的思緒拉回。
車子揚長而去。
季辰抱着熟睡的季天晴錯愕的站在自家門口。
“你···你怎麽在這？”季辰驚異的問。
季家大門外那柔柔的燈光，照耀着羽嫣然。
“季先生，這個奶奶說給你們吃。”羽嫣然端着一盤紅糖米糕笑着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