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江龍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我看向江豪,心情覺得有點愧疚,所以找了個話題。
“還好,那些沙霸見保安換成了我們,都不敢在小區堵門了。”江豪微微笑說:“咱們的人還是有些唬人的。”
“呵呵,看來我媽媽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我笑着說。
“那是。”江豪神氣的說:“在部隊鍛煉了一身的本事,本來挺讨厭保安這個工作的,因為總覺得低人一等,退軍軍人,幹的最多的就是保安,因為工作不好找,所以當初我們在退役的時候,就沒想要幹保安。”
“我知道,你們不就是商量好幹家政公司嗎?”我說。
“是啊,原來我有給他們股份的,一個人是百分之二,但你媽媽注資之後,他們的股權就被你媽媽買了,一個人給了十萬塊。”江豪笑着說:“他們很義氣,很齊心。很好說話的,所以我也不會虧待他們的,雖然他們的股權都賣給你媽媽了,但是到年底的時候,我會從我賺的那一份裏,拿出一半,給他們發獎金。”
“你們把他們當兄弟。不是把他們當員工,這個我知道的。”我笑着說。
“嗯。”
嘀嘀嘀,江豪正要開口,突然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問:“江龍,什麽事?”
“哥,沙霸帶人來鬧事,有點鎮不住場面了,你喊人過來。”江豪的手機聲音很大,我都聽到了。
江豪二話不說,就朝着門口跑了出去,我也跟着沖了過去,直接上了他的X5.
車子呼嘯着朝着祥鷺小區而去,而江豪則是撥打電話。把那些值夜班的,還有家政公司的人全喊上了,讓他們把家政公司先關了。
當我們到達祥鷺小區的時候,在小區的大門,有一幫人拿着家夥在敲鐵門,并且大聲嚷嚷,而門裏的江龍等人拿着鐵鍬戒備着。并且呵斥他們,因為其他幾個人都留人把守,所以江龍這裏只有五個人,不敢出來。
X5沒有停留,直接駛入了地下車庫,我估計江豪是怕車被砸了。
“你在這裏,別出去。”說完,江豪就推開車門。
我當然不會留在車裏,我也推開了車門。
江豪看了我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我跟在他的後面,他朝着出口走去,車庫的邊上有些工人在施工,畢竟新小區,還有一些地方沒完工。
有幾個工人正在用鐵鍬攪拌泥沙,江豪走了過去,從口袋裏掏出了兩百塊錢,遞給了那工人說:“這兩百塊買你們的兩百鐵鍬。”
說完,不管不顧,從他們的手裏拿過了鐵鍬,遞給我一把。
我們提着鐵鍬就走出了車庫,當我們到達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其他人也趕到了。
金杯車停下之後,嘩啦一聲拉開車門,那些人轉頭看向金杯車,他們提着鐵鍬,一個個下了車。
我見他們的眼睛布滿血絲,顯然就是昨晚值班的那些人。現在才睡沒幾個小時就被叫起來了。
那些人朝着我們走了過來,江豪用鐵鍬指着他們,大罵一聲:“上,将這些沙霸幹趴下。”
所有人大喝一聲,提着鐵鍬就朝着這些人沖了過去。
嗖嗖嗖的聲音起,一陣陣的慘嚎聲,才沒幾個回合,有的人在地上翻滾,有的人跑出去好遠,有的哭爹喊娘……
而小區裏的那些樓層之上,很多人都在拍掌叫好,沙霸困擾了他們許久,而且今天來堵門兩個小時,他們一直觀望着。
這下看到小區的保安,硬生生的将不可一世,盛氣淩人的沙霸給打跑了,別提都解氣,個個都在鼓掌,有人還對着我們呼喊。
二十幾個人,被江豪的十多人幹跑了,但是還有三個人被江豪他們抓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被抓住的那人,喘着粗氣,驚慌的看着江豪,突然瞪大眼睛說:“你是江豪?”
“你認得我?”江豪有些驚訝。
他卻冷笑一聲:“我們是城東老九的人,這是我們的地盤,你踩過界了,趕快放了我們,并且從這裏滾出去。否則要你好看。”
啪的一聲,江豪一巴掌就朝着他甩了過去,他笑着說:“這是祥鷺小區,我們是小區的保安,這才是我們的地盤,江龍,報警。”
“你?”那人瞪大眼睛說:“出來混的,你報警,我看你以後還怎麽混?”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出來混的嗎?”江豪冷笑一聲說:“你是垃圾,別人可不是,我們只是保安,你到我們小區鬧事,我們報警怎麽啦?”
“哼!你等着。我一進局子,肥膘哥會來找你算賬的。”那人還很硬氣。
江豪沒搭他的腔,而是讓人将他們三個人綁了起來,直到警車來了,江龍作為代表,開車跟着警察去警局作證,并且打電話讓那位被毆打的業主來認人,看這三個人當中,是不是有毆打他的人。
我自然也跟着到了警局,江豪讓那些值夜班的直接在物業專用的會議室去睡覺,以防一會有人來鬧事,就我和他到警局作證。
我們錄完口供之後,一出來大廳,正好碰到寸頭和律師。我們便朝着他們走了過去,他皺眉看着我們問:“你們怎麽來了?”
“沙霸到我們看的小區去鬧事,幹了一架,逮住了三個人,讓警察抓了回來,我們是來錄口供的。”江豪說。
“哪個小區?”寸頭微微皺眉看着江豪。
“祥鷺小區。”
“東城區的?”江豪有些驚訝說:“城東老九的地盤。”
“是,可小區是夏禾公司開發的。由我們公司去負責安保的,沙霸鬧事,我們自然不會不管。”江豪理直氣壯的說。
寸頭咬着下唇,露出笑容,而後長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江豪的肩膀說:“你們出來,咱們談談。”
“嗯?”江豪有些疑惑。但寸頭已經轉身朝着大門口走去,我們也便跟了上去。
我們出了警局,在一處公園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寸頭點了根煙,惡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着白煙說:“你們這是想斷我財路啊?”
“什麽意思?”江豪微微皺眉,吃了一驚說:“那是城東老九的地盤。關你什麽事?”
“那個小區是不關我的事,但是西城區的這些小區就關我的事了。”寸頭說:“東城區的沙霸是城東老九的人,沙霸業務自然也是城東老九的,但是西城區就是我的,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你現在這麽搞城東老九,就是壞了規矩,如果規矩壞了,人人都像你這麽搞,那沙霸生意都不用做了,何況城東老九知道你們跟我是一夥的,以為我在搞他,他肯定也會這麽搞,來對付我的。”
不成文的規定?我去。原來寸頭也是沙霸之一,誰成為規則的破壞者,在道上都要被罵,甚至被記仇算賬的。
江豪也聽出寸頭的意思了,這沙霸到新小區賣沙,誰的地盤誰去賣,這是道上不成文的規定,如果我們破壞了這個規定,不僅城東老九斷了財路,這寸頭也會斷了財路。
寸頭看着江豪,江豪則是嗤的一聲笑了,他說:“那你要我怎麽辦?讓我們撤出小區?斷了我們的財路?”
江豪這麽一說,寸頭頓時皺眉,冷下了臉,我趕緊開口說:“鷺島的房地産開發商那麽多,又不是只有夏禾公司這麽做,就好比萬科,他們的保安也是如此做的。”
寸頭瞥了我一眼說:“萬科做的全是精裝房,不需要裝修的。”
我聳聳肩說:“或許這也是個好辦法,那我回去跟我媽說,以後鷺島夏禾的項目都做精裝,這樣就不會為難了。”
寸頭定睛看着我,而後才擠出笑容,那笑容好假,他說:“你真聰明,這個主意不錯,那現在祥鷺小區是毛坯房,你們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打都打了。”江豪也有些不爽,說:“他城東老九想報仇找我好了,我随時奉陪。”
寸頭不說話,只是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沉默下去。
不遠處的律師接起了電話,剛才我們談事的時候,他識相的走到了邊上,他接起電話,邊說邊皺眉頭。
挂完電話之後,他朝着我們走了過來,不樂觀的說:“那兩個死者的身上有其他人的毛發,鑒定出來之後,發現有幾根是俊仔先生的,這個證據對俊仔先生非常不利!”
寸頭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激動的說:“他們一起出來喝酒。吃飯,勾肩搭背的,掉頭發在他們身上是很正常的啊!”
“這樣的解釋雖然很合理,在平時的時候,大家都能夠接受,但是在命案上面的說服力卻很脆弱,法官和陪審團都會覺得很幼稚的。”律師毫無避諱的說。
“那現在怎麽辦?”寸頭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
“我們再梳理下案情。不過現在得盡快找到王清娜,或者是警察有新的發現。”律師說:“案發時,可以證明俊仔先生不在場的那張監控錄像能取關鍵作用,你也不用太擔心,就是頭發這事,得找到有說服力的解釋。”
“行,那你先回去。再梳理梳理,一定要幫我把俊仔撈出來,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寸頭拍了拍律師的肩膀。
“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律師扶了扶眼鏡,然後朝着不遠處的公安局走去,估計車停在裏面。
“我們也先回去了。”江豪說。
“嗯。”我朝着寸頭點了點頭,然後跟在江豪的後面,朝着公安局而去。
開出X5之後,又徑直的往祥鷺小區而去。
我們到的時候,幸好一切正常,城東老九的人沒有再來鬧事。
江龍朝着我們迎了上來,江豪說:“都還好吧?”
“沒事,那些人估計被打怕了。沒有再來。”江龍說。
“不見得,可能是剛才警察介入了,所以他們白天沒來,很可能會晚上來,你們晚上得打起精神。”江豪說:“算了,晚上我也過來。”
“不用了,哥,你晚上不用來,如果真有事,我再打你電話。”江龍說。
“看看吧,晚上再說。”江豪邊說邊拿起手中的電話,因為電話響了。
“喂,你好,哪位?什麽?好,我馬上來。”江豪挂了電話,大聲罵道:“我艹他媽的,家政公司着火了,你們在這裏,我先回去看看。”
“什麽?”江龍也跳了起來,喊道:“狗日的城東老九,肯定是他幹的,今晚老子也去燒了他的老巢。”
“你他媽別給老子添亂,老老實實在這裏。”江豪爆喝一聲,我都吓了一跳,從來沒見江豪發如此大的火。
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最早的時候,他開家政公司,第一天開業,城東老九就送花圈,砸了他的家政公司,可今天家政公司又着火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城東老九幹的。
別說是他,我現在也都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