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盛南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看着窗外,漸漸被點亮的天空像是一張破舊的網,被光芒漸漸撐破,就像是他的的情緒莫名的被昨天的“沈雲深”三個字壓抑的心髒一樣。
“喂,我昨天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嗎?”顧煙洗漱回來之後,打開飯盒的蓋子,一股香濃的瘦肉粥的味道撲面而來。
盛南安挑眉,醉酒之後的後遺症之一就是壓根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天知道她不但說了奇怪的話,還做了奇怪的事。
顧煙坐在一旁喝粥,看着盛南安僵硬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莫非自己真說了什麽奇怪的話?顧煙“呵呵”的幹笑:“那什麽,我昨天要是說了什麽,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是不用放在心上。”盛南安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其實你也沒說什麽。”
顧煙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繼續低下頭喝粥。
“你不過就是聲讨了沈雲深是個混蛋之後順帶着也聲讨了我這個混蛋而已。”盛南安特意将“混蛋”而已咬的很重,然後很滿意的看見了顧煙被剛入口的粥嗆了個半死。
“不會吧。”顧煙順了順自己的氣,“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喝多了的人說的話不可信,不可信。”
“有句老話叫做‘酒後吐真言’我不相信你沒聽過。”盛南安斜着眼睛看着顧煙,“你就連睡着了都還在念叨着‘沈雲深’,可見你對他可不是一般的挂念啊。”
盛南安的言語中帶着不同尋常的酸味,只是沉浸在震驚中的顧煙和滿心不爽的他都沒有發現罷了。
“艾雅姐,要不你先進去?”Susan站在門口,看着艾雅谄媚的笑。
“我可不去,我只是順路過來而已,Susan,還是你進去吧。”艾雅收起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推了推Susan的手。
“我說南安這是怎麽了?說話這麽不客氣,你不是說他們兩個的關系好些了嗎?”艾雅絲毫沒有把“偷聽”這兩個字放在心上,一臉疑惑的問Susan,“今天又是抽什麽風?”
Susan苦着一張臉:“我也不知道啊艾雅姐,昨天吵完架剛剛和好,今天就又變成這樣了,誰知道他們兩個搞的什麽鬼。”
艾雅靠在門上微笑:“以前可是沒有見過南安為了哪個女孩子這麽上心啊,專程跑來問我喝醉酒之後吃什麽對腸胃好。”
“盛少最近脾氣越來越奇怪了。”Susan嘟囔着,“只因為顧煙姐和他生氣離開了公司,他就放話說顧煙姐不回來他也罷工,真是越來越不好伺候。”
“南安真這麽說?”艾雅兩個眼睛放光,也許她送來這個顧煙還真是送對了。
“真的啊,把我們都急的不行,好不容易才把顧煙姐給勸回來的。”Susan沒看出來艾雅眼中興奮的神色到底來自哪裏,“我說艾雅姐,你笑的這麽……猥瑣,在想什麽啊?”
艾雅敲了敲Susan的額頭:“以後你可要對顧煙再好一些,南安這次可算是栽了。”
Susan看着艾雅帶着“猥瑣”的笑容轉身離開,回想她剛剛那句“再”字加重的話,完全沒有領悟到艾雅究竟想表達什麽中心思想。
躊躇了良久,Susan還是苦着臉敲了敲門:“顧煙姐……”
顧煙和盛南安同時回頭看着尴尬的Susan,她的出現剛好緩解了屋子裏凝固僵硬的氣氛。
“有事?”顧煙真希望Susan是帶着通告進來的,然後她就可以果斷的把盛南安打發去化妝。
“前臺說有人找你,在樓下等着呢。”Susan瞥了一眼滿臉“陰森”的盛南安。
“誰啊?”顧煙吞了一口粥,眯着眼睛問。
“他只說了他姓沈。”Susan說完,驚恐的看着顧煙僵硬的臉和盛南安更加陰森的表情,回想了一下自己進來的幾句話,似乎沒有什麽地方惹到了最近火氣大的不行的盛少啊……
“不去。”顧煙鼓着嘴坐在沙發上,“告訴前臺,以後他再來,就把他攔在外面,絕對不要放進來。”
Susan“哦”了一聲準備出去,卻被盛南安叫住。
“等等。”盛南安轉過頭看着顧煙,臉上帶着讓Susan毛骨悚然的笑容,“再怎麽說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不去見豈不是太遜了?”
“你什麽意思?”顧煙擡頭問。
“再怎麽說也是舊情人,你這樣可是太絕情了啊。”盛南安挑眉,再次刺激這顧煙的底線。
舊情人……顧煙愣愣的看着盛南安,說到底他還是覺得他們之間藕斷絲連,也許不光是他這樣一個不知道內情的人,說不定所有她酸楚回憶的見證者們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他們不會把沈雲深叫到SOHO去……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顧煙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帶着冷笑,她以為他昨天給她解圍是因為他懂她的意思,她以為他其實是顧慮着她的感受的,她以為所有人都不懂只有他知道她是多麽想要避開“曾經”二字的……
原來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啊……
顧煙站起來,把沒喝完的粥倒進了垃圾桶。
“保溫桶我會洗幹淨之後再還給你,謝謝你把我送回來,也謝謝你送來的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顧煙轉身,本想從容的走出去,誰知雙腿卻不聽使喚的想要奪門而出。
“喂,你幹什麽去?”盛南安沒有料到顧煙的反應。
“幹什麽?”顧煙轉過頭,慘淡的一笑,“遂了你的意,我去會會我的舊情人。”
盛南安看着顧煙的背影被關上的門完全隔離在外,伸手狠狠的錘了一下茶幾:“Shit.”
Susan完全不知道現在這是個什麽狀況,小心翼翼的看着盛南安,然後在盛南安突如其來的怒氣中迅速退了出去。
回憶是個劊子手(三)
“怎麽,找我有事?”顧煙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挑眉莫名的看着沈雲深。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沈雲深伸手叫來了服務生,“兩杯藍山,謝謝。”
“不好意思,我現在只喝卡布奇諾。”顧煙帶着高深莫測的微笑,看着眼前的桌子,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是嗎。”沈雲深有些略微的尴尬,幹笑了一下,一動不動的盯着顧煙看。
“你在看什麽?”顧煙本想裝作沒有看見,想着他也不會一直盯着她不放吧,只是她沒有想到沈雲深就真的盯着她一動不動,知道顧煙實在沒有辦法忍耐下去,出聲打碎尴尬的氣氛。
“沒什麽。”沈雲深用手中銀色的小勺子輕輕攪拌了一下面前的藍山咖啡,然後看着顧煙把奶和糖通通加進卡布奇諾裏面,無聲的笑笑,“你愛甜的毛病還沒有改掉啊,小心吃多了真的蛀牙。”
顧煙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沒有想到這樣親昵且熟稔的對話還會在他們兩人之間出現,一切都應該在他沒有一點消息就飛往異國他鄉的時候就結束了才對嗎?
顧煙從小就喜歡吃甜食,知道上了大學也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見不到甜食就悶悶不樂,以前沈雲深為了哄她開心,總是給她帶各種糖、甜品和巧克力,而每當他看見她吃的一臉滿足的笑容的時候,就會笑眯眯的打趣她“小心會蛀牙”。
也許這些細節已經成為了兩人之間的習慣,就算兩人事到如今幾乎形同陌路,但是有些習慣還是埋沒在骨髓之中,無法抹去,在最不經意的時候表現出來。
沈雲深也因為自己的話微微有些發愣,他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然後不經意的開口:“給你寄的那些禮物,收到了嗎?”
顧煙微怔,想起了被她扔在以前的公寓儲藏室的那些拆開包裝和沒心情拆開包裝的禮物。起初她會帶着好奇的心理,拆開看看,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裏,有些是手工巧克力,有些是一瓶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香水,有些是毛絨玩具……所有的禮物的共同點就是,包裹從來都沒有填寫發件地址,她曾在大學宿舍裏,收到禮物的時候就無數次的幻想,幻想沈雲深會像至尊寶一樣,駕着七彩祥雲翩然而至,她覺得,至少他還欠她一個解釋,所以他一定會回來。只可惜,希望一次次的落空,她等來的無非就是那些在生日、情人節、除夕,甚至兒童節的時候,那些永遠沒有填寫發件地址的包裹而已。
“基本都收到了。”顧煙看着面前的沈雲深,他的神色裏似乎帶了一些莫名的如釋重負,“只不過大部分都沒有打開看,太麻煩了。”
沈雲深的指尖微顫,他突然發覺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