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
“不是說今天要去裴氏房地産麽？”
何柒聊換了身妥帖修身的黑色西裝，對鏡孤芳自賞，“我也沒說不去啊。”
陸時昭已經看何柒聊換衣服換了一早上，“平時沒見你這麽愛美啊？”
“你有多了解我。”何柒聊滿意的系上領帶，“你懂什麽，我這叫老黃瓜刷綠漆，提高市場競争力。”
陸時昭難以言喻道，“就你這文化水平還研究生呢？哪買的學歷，我能舉報麽？還有，你穿這身看起來老了五歲不止，三十八裝二十八的那種裝嫩麽？”
“你管我怎麽形容，我在玄學界也算高層次人才好嗎？買學歷？呵！”何柒聊冷笑一聲，彈了彈價值一百元的高級隐身符，折成三角形放進口袋。
“行行行。”陸時昭不信寫了滿眼，為了錢勉強敷衍道，“這都中午了大姐，你再墨跡下去，天都要黑了。”
——小何，放在我這的三千塊押金，就扣你五十電燈泡錢，你也不容易，其他磨損折舊費，就不算你錢了。
手機提示音一響，何柒聊打開手機掃了眼，是房東阿姨發來的押金，還剩兩千九百五十，對她來說算是巨款了。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陸時昭驚訝道，“哦豁，意外之財！”
何柒聊兼職價格便宜的仿佛打的是黑工，付出和收獲完全不成正比，即便如此，只要能順利收到工資，何柒聊會興奮的跳起來。
今天不止沒跳，心态平和的仿佛換了個人，這還是它認識的小窮鬼麽？
“小窮鬼，你怎麽不高興。”陸時昭奇怪的摸了摸何柒聊的不知道腦門，“好燙好燙，果然是發燒了。”
何柒聊推開陸時昭冰涼的雞爪，“起開，你零度的體溫摸什麽都是燙的，走，現在就去裴氏房地産。”
“小窮鬼，你不是不急的麽？”陸時昭左手錘右手，恍然大悟道，“現在這麽迫不及待，原來是看不上這三千塊啦。我就說嘛，賺錢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
何柒聊插在口袋的手捏着符紙彙入靈氣激活，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裴氏房地産公司大樓，說是隐身符，實際上的效果是轉移視線、降低存在感，一定程度上屏蔽他人的感知，下意識忽略使用者的存在。
這種小伎倆騙不過監控攝像頭，何柒聊只管當下闖禍，任身後洪水滔天，計劃失敗根本不在何柒聊的考慮範圍內，被發現再說。
路過前臺，偶然小姐姐們的交談聲，“哇啊，我掃冰櫃裏蹭的冰紅茶二維碼，中了一百元現金！”
“運氣好好，不過我昨天也路上撿了五十塊。”
何柒聊爬樓梯到二樓就停下腳步，陸時昭疑惑道，“不就是徒步走了五公裏麽，小窮鬼，你這就爬不動了？”
見何柒聊沒有吭聲，陸時昭喋喋不休道，“誰叫你扣扣搜搜兩塊公交車費都不樂意付，現在好了吧，也不知道還有幾層呢，算了算了，你蹲這歇會，我先上去找找。”
陸時昭剛往上竄了一截，何柒聊伸手一揪，“到了。”
“你有沒有搞錯？”陸時昭不敢置信，也沒見哪家總裁辦公室在二樓的啊，多沒逼格。
裴玺恐高，他的辦公室不會建在高的地方，頂多跟家裏一樣在二樓，前臺小姐姐說的不對，任何人都能到總裁辦公室，只是他們不敢而已。
事實證明，何柒聊确實沒搞錯。
陽光穿過透亮的玻璃窗，斜斜的照在地上，給嚴肅的會議室增添了一點暖色，裴玺坐在會議室主位上聽着各部門主管彙報。
裴玺狹長的丹鳳眼靜靜的看向彙報人，盯的人壓力倍增，彙報的聲音都在抖，很快就不成字句。
一只淡灰色的年邁鬼魂在他身邊上蹿下跳，“廢物啊廢物，你這樣我怎麽放心投胎？啊？怎麽放心。”
裴玺聽不見鬼魂的話語，但能看到鬼魂的動作，實在有些辣眼睛。
忽然有鬼的世界讓裴玺很不習慣，他摁了摁太陽穴，薄唇輕啓，“下一個。”
何柒聊斜倚在窗旁，撫上自己的嘴唇揉了揉，可惡的裴玺，嘴唇顏色這麽淡是在勾引誰，想被人摁在會議桌上狠狠親成豔紅色嘛！
陸時昭拉長腦袋貼在玻璃窗上，五官都糊成了餅，“那就是裴玺？看起來好……虛。”
會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何柒聊垂眸掐指一算，一邊點頭附和，她也這麽覺得。
“嗯……腎虛，實在過度勞累之後，聽說總裁們的夜生活都很豐富，他可能需要來點腎寶片。”
陸時昭語出驚人，何柒聊擡頭看向陸時昭，你在說什麽皮話？
何柒聊眼中的求知欲過于強烈，陸時昭望天道，“喝酒應酬，美女懷抱，夜夜笙簫？”
這夜生活可太豐富了，已經開始生氣了。何柒聊撚滅指尖的靈光，俗話說得好，醫者不自醫，道者不自算。
裴玺與她有關，何柒聊就無法置身事外，客觀的看到迷霧中的未來。
簡而言之，算了也白算。
裴玺的視線環顧一圈，不經意的掃過窗外的何柒聊和貼在窗上的大臉鬼魂，立馬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前方的PPT。
何柒聊的視角能看到裴玺拿着簽字筆的左手骨節分明，腕骨挂着褪色的紅繩，硬幣壓在手腕下露出一角，紅玉不知所蹤。
嗯？嗯！臭裴玺，我那麽大一枚紅玉呢！何柒聊瞳孔微微放大，和陸時昭同款姿勢同樣趴在窗戶上瞪裴玺。
陸時昭發現數次路過的秘書都沒有覺得何柒聊偷窺開會的行為很奇怪，“說起來，小窮鬼，我們為什麽要蹲在人家會議室門前偷窺，你不是說你初試過了麽？”
陸時昭兩眼一眯，“小窮鬼，今天的你，好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沒人能逼我承認我不承認得事，何柒聊裝自己耳聾聽不見。
看來何柒聊目前受到了什麽限制不能說話，陸時昭像是抓住了何柒聊的把柄，一句接一句的話往外蹦刺激何柒聊，“我是不是你最愛的人，你為什麽不說話。”
“小窮鬼永不發財！”
隐身符并不是讓何柒聊物理世界不存在，做了什麽吸引人的事情還是會被發現的，比如說話。
在公共場合下張不了嘴的何柒聊怒目而視，過分了哈！
半個小時後會議結束，參會人員三兩成群的從屋內湧出，“怎麽辦？我太緊張了沒彙報完就被總裁趕下去了。”
是被趕下臺的彙報員工淚眼汪汪，腦內都預演完了被勸辭的全流程，該部門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心安心，裴總只是覺得你心理素質不太行，你沒看到你後頭那個沒說兩句就被喊重做，灰溜溜的下去了麽？說明你方案做的不錯，下周重新彙報就好啦。”
“真的嗎？我不會被辭職了對嗎？”
“對對對，下次彙報聲音別抖，鎮定一點，裴總又不會吃人。”部門主管打開股票掃了一眼，“哦豁，我剛買的股票一路飄紅，賺了賺了。”
參會的其他人打開手機一看，争先恐後的說道，“巧了，我也是。”
“我也一樣。”
“加一，最近都沒綠過呢，感覺還能升。”
“加一零零八六，我打算過幾天再抛售，這段時間可千萬不要綠啊。”
衆人散盡後，裴玺才慢騰騰的從會議室走出，一米七五的骨架不小，骨頭上卻沒什麽肉，顯得人很纖瘦。
陸時昭雙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可以摸他了嗎？”
何柒聊驚恐的發現裴玺得視線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她一動裴玺的視線也跟着動，不是錯覺。
何柒聊默默腹诽，摸個皮摸，被發現了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