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去見你
雪煙愣了一會, 很快反應過來。
她趕忙下床,打開窗後,差點吓得驚聲尖叫。
怎麽會有人這麽瘋?
她雙目圓睜, 驚慌道:“你爬樹幹嗎, 摔下去怎麽辦?”
神經病啊!
就算他無法無天慣了,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全啊。真摔下去, 受傷不說, 裴家惹上麻煩,林家不又得翻天了?
雪煙趕緊打開窗, 一陣寒風卷過, 她倒抽一口冷氣。
“你別發瘋了, 趕緊下去。”
陸京燃靠着樹幹, 肩寬腿長,下盤穩當當的,手心盤着兩顆石頭, 神情散漫又冷戾。
他們的視頻通話還沒挂斷,從手機傳出她慌張的回音。
陸京燃扔開石頭,眼神直白而不收斂,落在她身上。
風很大, 吹着她米色吊帶裙, 更凹顯直柳柳的腰身, 半卷的長發飛舞。
左邊肩帶下滑,吊帶裙敞着襟, 露出一道沉甸甸的胸線, 皮膚和牛奶一樣白。
陸京燃看得喉嚨發緊, 冷風也吹不散他渾身的燥熱。
雪煙光着腿,冷得肩膀緊縮, 鎖骨凸起,她仰臉水汪汪地看他。
漂亮得要死,招人稀罕得緊。
陸京燃笑了聲,眼神沉沉,語氣意味深長,“我剛就想問了,你不冷?”
“屋裏有暖氣。”
雪煙不明所以,一邊說,順着他的目光低頭,腮頰登時漲得通紅,将肩帶扯了上去。
她罵他:“流氓!”
陸京燃挑眉,傾過身子,一手撐着窗臺,弓腰越了進來。
動作一氣呵成,一點氣都沒喘,相當潇灑帥氣。
他關好窗,靠牆雙手抱胸,低聲笑了,神色暧昧而痞氣。
“我以為你特地穿給我看的。”
他真夠不要臉的,雪煙又氣又羞,“你煩不煩呀,別老說這種話。”
“怎麽?髒你耳朵了?”
雪煙氣悶地瞪他。
“真沒用。”陸京燃把人扯過來,仔細打量她,臉色轉冷,“一會沒看着你就病了。”
“你放手,快給我走。”雪煙怕被人發現。
“這麽熱,發燒了。”陸京燃皺眉,另一只手去探她額頭,聲音幾乎是溫柔的,“吃藥沒?”
他的掌心滾燙,雪煙羞惱地躲開,“吃了。”
陸京燃視線逡巡,發現桌上散着兩板藥,還有喝了半杯的水。
她虛弱得厲害,肯定有人照顧她。
想到今天那男的,陸京燃的臉沉了幾分。
雪煙緊張得要死,不斷回頭看房門,又将他往窗邊推,“你快走,等會被人發現我就慘了。”
舅舅和舅媽雖然還沒回家,但裴池卻在樓下,被他看到,這事就鬧大了!
陸京燃挑唇,“這會又不怕我摔了?”
雪煙知道不能和他來硬的,一邊推他,小聲哄他:“你剛這麽厲害,下去肯定也沒問題的。”
屋子裏暖氣足,陸京燃出了薄汗,将外套脫下,一屁股坐她床上。
“我累了,歇會。”
他偏頭睇着她笑,一副地痞無賴樣。
雪煙抿着唇,心跳得飛快,快被氣哭了。
他嚣張慣了,向來不聽任何人命令,等會真被人發現,她就是有八百張嘴,也說不清啊!
雪煙氣暈頭了,完全忘了這是在家,拔高音量。
“你講點道理,行嗎?”
“你再大點聲,正好讓那男的上來看。”陸京燃彎唇笑了,揚了揚下巴,“我名聲反正不好,倒是無所謂。”
雪煙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混蛋!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着她的情緒。
突然間,響起裴池由遠及近的聲音:“你怎麽了?”
雪煙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她沒鎖門。
雪煙吓得渾身冒冷汗,朝陸京燃噓了聲。
她環視四周,根本沒躲的地方,別無他法,只能将他推進衣櫃裏。
陸京燃愕然,不敢置信瞪着她。
雪煙頭皮發麻,沒空搭理他,正要起身去開門,卻被他一把扣住腰,直接被拽進衣櫃裏。衣服噼裏啪啦摔了滿背,她倒抽一口冷氣,将尖叫強壓回喉嚨。
衣料互相摩挲,呼吸交織間,摩擦着她的神經末梢,陸京燃用力攬着她,勒得她喘不過氣。
他湊到她脖頸處,勾唇痞壞笑了,輕輕“噓”了聲。
“不怕死就叫出來。”
語氣竟然是挑釁的。
他身上熱氣烘着她,皮膚竄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戰栗,像要将她燒沸。
雪煙吓得手腳發軟,瞪大雙眼,只敢用氣音說話,“你瘋了?我得把他打發走。”
不然被裴池發現,她跳進河裏也洗不清了。
雪煙左右掙紮着,卻被陸京燃推倒在身下,力道很大,她半分都動彈不得,衣櫃的一角硬邦邦地頂着她的腦袋,他的幾根黑發垂下來,戳着她的臉頰,癢癢的。
他冷嗤,不屑的,眼底藏着濃稠的情緒。
“穿得太暴露,不準給他看。”
雪煙想将他推開,卻發現腳步聲漸漸逼近。
她一瞬停住動作,渾身僵硬。
下一秒,“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炸人耳膜。
“雪煙,你好點沒?”
雪煙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怕陸京燃使壞,她連忙擡起手,輕輕捂住他的嘴,烏溜溜的眼睛流瀉出的全是求饒的信息。
衣櫃裏空氣沉窒,呼吸拉扯間,兩人漸漸悶出了汗。
陸京燃眼神暗昧,喉結上下滑動,目光直勾勾釘在她身上。
一股莫名的欲從四肢百骸抽長,讓他喉嚨渴得不得了。
她挨着他,幾乎是縮在他懷裏,像長在了一起。
光線黯淡,她的長發鋪開,身上香得要命。
黑發襯得脖頸愈發白皙,看着又乖又軟,撩得他全身溽熱。
掌心有微濕的癢意略過。
雪煙瞪圓眼睛,他居然舔過她掌心,是舌.頭,柔軟滾燙、濕漉漉的。
雪煙羞恥極了,像抽回手,卻被他攥緊腕骨,另一只手伸到她腦袋邊上,支起身體的重量,将她扣在他身下。
他對女人實在內行,看着人模人樣,另一只手卻暗中摸索着她的腿,一直往上,到處點火,力道拿捏有度,一陣陣酥麻湧上來。
雪煙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露骨的拉扯,她捂住嘴,羞得渾身都紅了。
她用驚恐的眼神示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陸京燃像瘋了,不管不顧地逼近她。
看到又怎麽了?
最好讓那男的看到,他的嫉妒在無限漲大,整個人像失去了理智。
雪煙到處躲,他的嘴唇從她的腮頰劃過。下一秒,她只感覺到兩瓣滾燙的,柔軟的東西緊緊噙住她的軟肉。
他在咬她!
這個混蛋!
雪煙本來就在發燒,身體忽冷忽熱的,這會她驚出冷汗,一陣陣熱氣和麻癢沖撞着她。
他像野獸撕咬獵物,吸吮着她的脖頸,一下又一下,霸道又溫柔。
下一秒,裴池推門而入。
怎麽辦?
雪煙怕得喘不過氣來,腦子嗡嗡作響,驚慌像條蛇,快把她的心髒給絞死了。
一扇櫃門,隔出兩個世界。
外面裴池在喃喃自語:“奇怪,人怎麽不在?”
衣櫃裏,他啃齧着她,舌頭靈活,極具侵略性,掃過她每一寸領土,呼吸都噴在她的脖窩,腮頰上,震得她靈魂都在發顫。
要死。
這家夥在報複她。
雪煙呼吸急促,手腳發軟,只能下巴抵住他的肩膀作為支點。她無力地錘了他胸膛幾下,像撒嬌一樣,用微弱的氣音求饒道:“疼,疼,快放開我……”
幾乎是帶着哭腔了。
陸京燃立刻停住動作,呼吸粗重,克制到了極點。
操,別哭啊。
更想欺負你了。
他用手撫着剛咬的地方,一個牙印的形狀,心裏不由地湧上一股蠻橫的滿足感。他知道,他這些行為,就是個變态,不可理喻的原始野獸。
但他沒辦法了。
她給他上藥那回,他就想這麽幹了。
他想靠近她,哪怕她恨死他了。
從認識她到現在,心裏那無端的痛苦一直熬煎着他,他終于明白了,那就是愛。
他恨不得撕碎她。
又想好好珍惜她。
“咯吱”一聲,門被關上。
裴池出去了。
等他走遠了,雪煙這才推開他。
頸上出了薄汗,還殘留着柔軟的觸感,黏糊糊的,發梢紮得皮膚難受。她捂住那塊被咬的軟肉,羞惱道:“你、你就是故意報複我。”
她覺得他還是記仇,總想耍着她玩。
陸京燃呼吸炙熱,直直凝注她。
光從縫隙擠進來,落在她臉上,線條明暗交雜。
她眼睛汪着光,神色緊張,生怕他再亂來,黑發亂蓬蓬披在腮頰,顯得膚白欲溶,唇紅得障然,讓人心癢難耐。
“第一次被親啊?”陸京燃忍不住笑:“好純啊你。”
他不提還好,一提雪煙就來氣,“你……”
她氣得尾音發顫,“早知道讓你摔死算了。”
陸京燃還是笑,“要不我下回走正門。”
雪煙錯愕道:“不行!”
“正門不行,爬窗也不行。”他輕哼,嘲諷她:“難搞得要命。”
雪煙只想趕緊趕走他,但他堵着櫃門,像銅牆鐵壁,推不動半分。
她急死了,“你別待在這了,我怕等會他又回來。”
陸京燃沒為難她,将她抱了出來。
雪煙強忍住驚叫,恨不得将整個人縮起來。
腳一落地,她像彈簧一樣跳開,去開窗,“你趕緊走。”
陸京燃逼近,“我還有話和你說。”
雪煙默不作聲地遠離他,找了個好聽的借口。
“別靠太近,感冒會傳染給你的。”
陸京燃面無表情,冷嗤道:“親都親了,說這個。”
他看得出她很慌張,眼睛隐隐泛着水色,整個人都處于戒備狀态,恨不得不認識他。
陸京燃渾身都煩躁,他不能放棄,不然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雖然偏執狂妄,但面對喜歡的姑娘,也會想傾盡所有去取悅對方。
他只想對她好,想到這,一股難以言喻的痛像潮水,洶湧地汪進他心裏。
陸京燃眼神漆黑,沉聲開口,似是自嘲。
“雪煙,我也沒那麽壞。”
雪煙微愣幾秒,才說:“我相信,那你能走了嗎?”
陸京燃臉冷下來,“你糊弄我?”
雪煙有點心虛,“沒有。”
他不信,“羊放多了,小騙子。”
被他揭穿,雪煙無言以對。
安靜兩秒,陸京燃俯身,平視着她。
一程寒風襲窗,灌得他們衣擺鼓起。
影子也像纏在一起。
陸京燃低眼看她,聲音不由自主緩下來,第一次放低姿态。
“我會變成熟的。”
雪煙愣住,“什麽?”
“我會成熟的。”他重複着,像是卑微的祈求,“你能不能別……那麽讨厭我。”
成熟?
雪煙忍不住吐槽:“你剛哪叫成熟呀?”
她指他剛亂親人,現在她脖子還隐隐泛着疼。
“剛才不算。”
雪煙:“……”
等不到她的回答,陸京燃直接下了結論。
“默認就是答應了。”
雪煙憋着氣,說不出話來,“你……”
陸京燃打斷她:“走了。”
雪煙沒想到他這麽爽快,點了下頭,“你注意安全。”
陸京燃站直身子,撿起床邊的外套,直接給她扔過去。
雪煙慌亂地接住,“你幹什麽?”
陸京燃面無表情,“以後在家不準這麽穿。”
雪煙臉一瞬通紅,“淫者見淫!我明明就穿得很正常。”
陸京燃扯唇,笑得很痞,“終于會罵點別的了。”
他身上只穿着件毛衣,雪煙問:“你怎麽辦?我自己有外套的。”
“爺體質好。”他回頭,眼神漆黑,“好好休息。”
話說完,他往外一跳,人瞬間落地了。
雪煙吓出冷汗,急忙探出頭去。
天暗風緊,滿巷落葉紛飛。
少年像團野火往外沖,風鼓起他的衣衫。
酷烈的光影交織,落在他身上,更襯得輪廓幹淨利落。
路人是黑色的,只有他亮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