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強勢

成績陸陸續續出來了。

有學生出現暈眩嘔吐的現象,智腦及時發覺,強制下線,許多不到十二個小時。這很正常,體能大量消耗的情況下,供給大腦的能量就會相應減少,與全息艙躺着靜止的狀态截然不同。

肖虎忙着登記成績,沒多留意白黎,直到最後還有十個人沒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名字赫然在列:“诶呀?她居然還在?”

以白黎的體能弱雞程度,他以為她早就被淘汰了呢。

雖說體能和大腦的能量沒有必然關系,但一般情況下,身體素質優秀的人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身體弱而大腦活躍的只有少數。

也僅僅是少數而已,不罕見,每年都會有這麽幾個意外。

此時此刻的白黎并不知道考察的是時間,經過了幾輪打怪以後,累得渾身酸痛,一不小心就在看恐怖片的時候睡着了。

不要懷疑,在經歷了學校的魔鬼訓練之後,站着睡覺的技能就會被自動點亮。

可惜的是,進入睡眠狀态後,大腦的活躍程度降低,被智腦評判為需要下線,強制把她踢出去了。

肖虎聽到警報聲過來看了眼:“又昏迷了?”

“啥?”白黎擦擦口水,迷惘地睜開眼睛。

肖虎:“……你睡着了?”

白黎吓得瞬間清醒:“我不是有意的,因為在放電影,所以才不小心……”她看到了投影顯示的“您已經結束測試”,懊惱萬分。

誰知肖虎瞅瞅她,大手一揮:“你及格了,回去吧。”

白黎:=口=

“真的嗎?”

“你要是不想及格我也不攔着你。”

白黎手忙腳亂地脫掉身上的感應設備:“不不不,教官請務必讓我及格。”

“也就這個測試及格了。”肖虎搖頭,“你這體能太差了,回頭好好練練,每天八千米。”

白黎:“……我會努力的。”

“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來參加閱兵。”肖虎不耐煩地趕人。

白黎心裏一松,劫後餘生般開溜了。

肖虎看看智腦上的“優秀”,啧啧笑了。

閱兵儀式和過去大同小異,論起強度,遠不及平日裏的訓練。白黎站了一天,熬過了軍訓的最後一個環節。

從今天起,她就是正式的機甲系學生了!

帝國大學的學費雖然貴,但福利很好,戰鬥系下發了兩套訓練服兩雙訓練鞋,質地堅韌,耐髒耐操,以及每個月有500星幣的營養補貼,可以用來購買營養劑、能量棒、蛋白粉一類的物品。

旁邊宿舍有人搬出,有人搬進,叮叮咚咚格外熱鬧。

白黎和喬昔成了說得上話的朋友,偶爾會去她們宿舍串門,又認識了幾個女生。當然,她沒說自己是第十區的戶籍,只是說自己在第八區讀了中學——這是和趙元辰學的,說的是實話,一個字也沒撒謊哦。

人生如此艱難,沒事別考驗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挺好的。

喬昔很羨慕她可以一個人住:“多清淨啊,沒矛盾。”

白黎聳聳肩:“那裏本來是個工具間,牌子就塞我門後呢。今年新生太多,臨時加出來的,你要的話,我和你換?”

換是不可能的,正常的宿舍比她的房間大上好幾倍。喬昔支吾兩聲,馬上轉移了話題:“明天放假,你打算怎麽過?我們想去逛逛學校附近的商場。”

白黎說:“我就想好好睡一天覺。”

這句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一次軍訓下來,和退層皮沒什麽兩樣。

白黎是真心想要睡覺補眠,可惜得去見趙元辰,估摸着是要簽字離婚,希望能夠蹭頓午飯早點回來睡個回籠覺。

結果回籠覺是在懸浮車上睡的,溫度适宜,速度平緩,白黎上車十分鐘後就睡着了。

一路睡回了莫奈花園,到點正好吃飯。

只不過是她一個人吃。

噴香的飯菜在前,白黎顧不得失落,埋頭大吃,正吃得滿嘴是油,儀态全失,趙元辰回來了。

進門第一句話,就是:“怎麽瘦了這麽多?”

“累。”她趕忙把嘴巴裏的飯咽下去,“太累了。”

趙元辰替她倒了杯水:“你慢慢吃,吃完再說。”

“嗯。”白黎吃着,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他,發覺他唇角含着笑意,似乎心情頗佳,像是和喜歡的人破鏡重圓的樣子,頓時沮喪起來。

果然是很高興朱莎能回來啊,唉,故事已經走到結局,或許今天簽完字就可以寫下“end”。

她努力扒了兩口飯,抱着最後的晚餐般神聖的心情吃得幹幹淨淨:“我吃好了。”

趙元辰看看她:“去書房談?”

“好。”

白黎是第一次進趙元辰的書房,和東宮的古典大氣不同,這裏的布置更清新雅致些,特殊材料做成的布藝沙發柔軟如雲朵,坐下就陷進去不能動了。

肌肉放松了,人也就松弛下來,白黎歪在靠枕上:“談什麽?”

“談談你的想法吧。”他說。

白黎懵逼:“我有什麽想法?呃,祝你們白頭偕老??”

趙元辰失笑,過會兒,直切主題:“我希望近段時間維持原狀,暫時不離婚,可以嗎?”

白黎詫異:“為什麽?”

“很多事我還沒有想清楚,不能貿然做決定,畢竟這不是可以随便反複的事。”他道,“給你帶來的麻煩,我願意作出補償。”

白黎抗議:“這次是真的不行!朱莎已經回來了,你就說是強制服役我也不同意。”

“為什麽?”

“我才要問你為什麽呢。朱莎回來了,你為什麽又不要和她結婚了?不是弄清楚她逃婚之事認錯了人嗎?”白黎自诩不蠢,可是一點也Get不到趙元辰的思路,“她喜歡的人是你,和你在一起她肯定願意,你本來就想娶她,在一起不是很完美嗎?”

趙元辰沉吟道:“要是真的完美,我就不會不同意了,但我認為現在不适合這麽做。”

白黎哽到吐血:“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啊,我是替身,替身你懂嗎?正主回來了就沒我的事了,你和朱莎是要婚戀還是再虐一虐,都是你們倆的事。”

“我需要你的存在。”趙元辰道,“有利于讓我弄明白一些事。”

白黎掙紮着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你有什麽顧忌?”

“很多很多。”情急之下,白黎只能說,“你別考驗我,我真的會黑化的,我就是個普通人,你別把我捧上天再把我摔下去,我會心理扭曲成變态報複社會的。”

趙元辰道:“我很抱歉。”

“你說抱歉有什麽用?”她氣到肝疼,“求你和我離婚好不好?”

趙元辰的語調平靜如昔:“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你以後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都随你的變,你承擔你的結果,我承擔我的。”

白黎蒙了:“你決定了?你是來通知我的,不是來和我商量的嗎?”

“是的,我只是來通知你我的決定。”趙元辰明确地告訴她,“我願意盡我所能對你進行補償,但是,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白黎氣笑了:“你也太霸道了吧?有你這樣的嗎?說好的婚姻自由呢!”

“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我願意尊重個人的意願,但有些事,不可以。”

白黎怔住了。興許是自第一次見面起,他就展現着不屬于當權者的寬容與體諒,時間久了,她就真的忘記了他是誰——他是趙元辰沒錯,但也是皇太子,是帝國最有權力的人。于他無妨礙的事,他不介意成人之美,可若是與他的利益相關,那麽別人只能按照他的意願辦事。

強權之下,哪有什麽個人意志?

“看來你明白了。”趙元辰微微笑了笑,“很抱歉戳破了你的幻想。”

白黎強忍着喉頭酸澀,心想道,看啊,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請”和“抱歉”不離口,态度甚至比平時更溫和。真正的強勢,根本不需要居高臨下的語氣和肢體上的碰撞,只要清楚地知道他是誰,就沒有辦法反抗。

她不甘心,做最後的掙紮:“又不是非我不可,你換個人也可以啊。”

“非你不可。”他說。

白黎抓狂了:“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麽?”

“維持這段婚姻,直到事情結束。”趙元辰道。

白黎冷笑:“我懂了,要我的時候我就得待着,不需要我了我就必須馬上滾蛋。”

“是。”

“殿下,你真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你當我是一塊磚啊!”

趙元辰說:“你要是不甘心,就不該去念軍院。軍人服從命令,不需要自由意志,讓你去哪裏就得去哪裏,讓你怎麽做就得怎麽做。”

白黎被堵得啞口無言,良久,諷刺道:“以前是義務勞動,現在變成服兵役,你怎麽這麽厲害呢。”

趙元辰并未動怒,而是給她倒了杯水,溫和地說:“甜甜,我知道你很生氣,很遺憾,真的,但是這無濟于事,是不是?”

白黎覺得悲哀,她知道自己貪生怕死,嘴上威脅得天花亂墜,實際上不敢做什麽壞事,因為承擔不起觸怒他的後果,命只有一條,沒了就真的沒了。

面對殘酷的現實,她肯定會低頭的。

和過去一樣。

良久,她問:“你會給我什麽補償?”

趙元辰道:“你要什麽?”

白黎想也不想:“錢。”說完在心裏呸了聲,覺得自己像賣身。

而趙元辰的态度亦很奇怪,他忍俊不禁:“你還真的是……很甜。”

“是你讓我說的。”白黎面色不虞。

趙元辰委婉地提示她:“甜甜,做人要有點野心。”

白黎皺眉,聽教官說,畢業進了軍隊也不一定能開機甲,到時候叫趙元辰打個招呼似乎更保險:“給我開後門混臺機甲開開?”

趙元辰:“……”

白黎:“???”

“你可以慢慢想。”他嘆息道,“有的東西,嘴上說是沒用的,要付之行動。”

白黎:[萬臉懵逼.JPG]

作者有話要說: 白黎:離婚離婚離婚!!!求你和我離婚!!

這點反轉應該不奇怪吧,統治者就是統治者,趙元辰只是教養好,不是溫柔體貼的好人。

他說“請你如何如何”不是“拜托”而是“吩咐”,“很抱歉如何如何”,也不是“我覺得這事兒我做錯了請你原諒”,而是“很遺憾不能如你所願,你必須照我說的做”。

就這樣,女主的暗戀結束了……她的感情和朱莎一樣,都是薩爾茨堡的樹枝,現在崩塌了=0=

但是殿下心裏的甜甜還是甜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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