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昭陽松開了他。
季辰無力的靠着牆。他輕淺無奈的一笑“你在調查于小春。”
“最近查的案子和他有關！”盡管懷疑他，可羽昭陽沒打算瞞他了。
“懷疑我和他有關系。”季辰輕聲說。
羽昭陽先是心中一愣，而後面無波瀾。
季辰沒有用問號的語氣，而是肯定句。
“你默認了！”季辰再次說。
“孟小霁，我們有紀律的。”羽昭陽不想過多解釋。
他認為他還是了解季辰的，在他的記憶裏。他的這位異性把兄弟是很聰明的，透露一點點，能被他看全一整盤。
剛剛這樣，大致他也明白季辰看出來了。
“懷疑我。”季辰再次說。
“孟小霁，我就問一次。你和他出獄以後沒有攪和一起吧？”羽昭陽撐着牆壁看着他。
“給我解開手铐！”季辰沒有回答羽昭陽這個問題。也沒有生氣，只是直勾勾看着羽昭陽。
羽昭陽站直了身子，同樣直勾勾的看着季辰。他皺着眉，思索了很久。給記恨解開了手铐。
季辰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言不發。
“現在可以回答了吧？”羽昭陽邊說着，邊收起了手铐。
突然，季辰揮舞一拳！
羽昭陽吃痛“啊”的一聲。
“你瘋了！毆打警務人員是要受罰的！”被季辰冷不丁的一拳打倒在地的羽昭陽踉跄的站起來。
“你？”羽昭陽錯愕。
季辰紅着眼，憤怒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查于小春做什麽？也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做什麽？但你肯定查了很久吧，怕是連他之前所有的過往都查了。才會懷疑到我頭上。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是我們從哪裏出來以後第一次見面。”
羽昭陽聽着這番話時，從季辰的眼睛裏看到了失望。
“我的人生有污點，你懷疑我情有可原。不過我還是很失望，我以為你會和其他人不同。我認為你是了解我的！”季辰。
也許是今天遇見于小春吧！季辰回想起了剛出少管所的那段日子。因為這個污點，去了很多學校都待不長，甚至有的學校不接收他。
他是到了上海，改名換姓以後。在姑姑季藍的幫助下，他進去一個上海近郊附近的高中繼續學習，并順利考了大學。那裏沒人認識他、沒人不知他的過去，他安靜又安份的讀完了高中。
剛剛在和于小春吃飯的飯桌上，季辰的記憶就像是在昨天一樣的新。
那種時常被人懷疑的會幹壞事的心情，季辰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然而就在現在，他在意的兄弟也和其他陌生人一樣懷疑着他會去做！
季辰與其說是憤怒的不滿，還不如說對羽昭陽失望的吶喊——你怎麽這麽不了解！
“我沒有因為你的污點懷疑你！你當年傷人入獄的卷宗和資料我看過，我理解你。也心疼宋姨，痛恨德輝叔。但我确實現在不了解你了，我們分開太長時間了。”羽昭陽。
“所以認為我會變壞？”季辰。
“世事無常，難料！”羽昭陽。
“呵呵”季辰無奈輕笑。“昭陽，于小春幹的事罪大惡極吧？”
“這不能告訴你。”羽昭陽抱起了雙臂。
“你的舉動已經回答了。這麽多年撒謊的功力還是沒見長，你也就能騙騙嫣嫣！”
“嫣然！”羽昭陽心裏擔心起來。
季辰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他低下頭輕聲的問“是怕我進去，所以一直阻撓我和嫣嫣，不讓我們那麽早結婚是嗎？”
真沒想到季辰能想到這一層？羽昭陽心裏忽覺這位兄弟太可怕！
“我又說對了。”季辰輕淺一笑。
“算是吧！”既然看透，羽昭陽不打算在隐瞞了。
“于小春抓了嗎？”季辰問。
“沒有”羽昭陽實誠答。
“那我跟你走吧。”季辰。
羽昭陽發怵。
“你不就是來請我回去調查的嗎？”季辰。
“你都知道了？”羽昭陽。
“這麽明顯的舉動，不知道，就真像嫣嫣說的那樣是傻子了。走吧。”季辰。
羽昭陽點點頭，還伸手去摸手铐。
“那個別拿了吧。放心，我不跑。”季辰按下他的手。
“行”
說完，季辰和羽昭陽并排走着。
“昭陽，我不在那裏過夜。晚上要回家的，嫣嫣會擔心。”季辰突然開口說。
“一切看調查結果再說。我會幫你瞞着的。”羽昭陽。
季辰輕淺的一笑，和羽昭陽上了車。
車裏還有兩人。
是羅伊和另一名青年警察。
季辰平靜的看着羅伊，随後問“你也懷疑我？”
羅伊尴尬咧嘴笑了下，沒有說話。
“我懂了。不必回答了，今晚要是回不去。幫我撒謊騙嫣嫣吧。她會擔心的。”季辰。
“好”羅伊回話。
車內異常安靜起來。
很快他們到了警局。
季辰在羽昭陽和羅伊的帶領下，越過警局那條長長的走廊，走到了最裏面。羽昭陽推開那扇褐色大門，裏面內有乾坤大得很，專案組的成員都在裏面忙碌着。
羽昭陽帶着季辰到了一個人面前。
“張隊，人帶來了。”羽昭陽嚴肅向一個背對着他，在指示工作的人說。
那人向兩個手下交代了一下，轉過身來打量着季辰。
此人名叫張同光，是刑警隊隊長，也是專案組的組長。他看上去大40幾歲。一臉正氣，身形健碩、英氣逼人，一看就是在一線生活工作很長時間的老刑警。
看那淩厲的眼神，怕是看穿了不少罪犯。
可季辰不怕他這眼神，坦蕩蕩任由他瞧。
忽然，張同光對着季辰淺笑了下。季辰也禮貌性的淺笑了下。
“帶到審訊室去，我馬上來。”張同光。
“是”羽昭陽又將季辰帶到了審訊室裏。
“帶他過來時有人看到嗎？進來時有遇到那個林慧嗎？”羽昭陽走後，張同光問羅伊。
“張隊，沒有”羅伊。
“該讓一些人看見的。這樣才有用。”張同光。
“張隊，你相信我的假設了？他是被冤枉的。”羅伊急問。
“小羅，我們是警察，得相信證據。不過你的假設很合理，他們暴露出來的證據存在不合理，不得不重視。”張同光目光老辣的看向季辰遠去的背影。
“張隊，我只是在這些不太合理的暴露出來的證據上，合理的分析了一下。但我的直覺告訴我，絕不那麽簡單。張隊，我想···”
“小羅，你是刑警。要以證據為先，以後不要再說直覺之類的。不專業。”張同光告誡着羅伊。
羅伊想再為季辰說些什麽？可被張同光這樣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她怯怯的往邊上去了。
“小羅啊”
“哎，張隊”聽着叫她，羅伊迅速轉身。
“我沒那麽古板，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張同光。
“謝謝，張隊。”羅伊笑了。
要說在三天以前，羅伊那番分析是空談，會被人看作是在幫好友的男朋友開脫。
那從三天前開始的後一天。張同光接到的那兩個匿名電話，就恰巧印證了羅伊的分析是有據可依的。
羅伊在季辰被發配到天麗萊百貨，離開天保物流和麗成房地産以後，進去了天保物流卧底。
然而，她卻輕而易舉的就拿到了指正季辰是幕後黑手的資料。
試問！哪個罪犯在離開自己的老巢的時候不消亡自己的罪證。
羅伊想到了幾點，且有的疑問重重、有的則說不通、有的則笨拙的暴露着什麽？
說不通的一點就是：季辰是白宏圖發配邊疆的人，他曾經管理的兩大體系移交權力，他幹的非法勾當的資料全都沒帶走。
笨拙的一點，就是這些資料不帶走，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白骁、白宏圖也脫離不了幹系。這些非法生意只是換了個執行人，以前那些貨物怎麽出貨、進貨的資料還留着底查詢。
另外可疑的有兩點。
一、羅伊在獲取證據過程中，一切都太輕而易舉了。這些生意都是存在好幾年了，在半年前由于和于小春那方合作的一個合作方出現失誤，才暴露被警方盯上。
可見他們之間行事是多麽缜密和細心的，怎麽會将這麽重要的、指向重要人物的資料暴露得那麽明顯。
羅伊幾乎不費什麽功夫就拿到了。剛開始時她還挺開心，可刑警獨有的直覺一直敲打着她的腦子——有詐！
二、就是羅伊在天保搜刮到的證據，一項不落下的全都指向了季辰。仿佛這些不法生意，皆由一人完成，沒有團隊、沒有同夥、沒有幫手。
一切的事全是他幹的，一切罪責都是他的。
好像是故意在等着他們去抓他一樣。
不符合邏輯。
羅伊沒法忽視這些細節。
所以，她像張同光報告了。張同光是個老警察，案件裏那些細小破綻和不合理的存在都逃不過他毒辣的雙眼。
開始張同光對羅伊的這些懷疑和分析，還是将信将疑，可接到那兩個匿名電話後，他信了。
電話裏明确告知指出了羅伊的懷疑，并且有一個電話明确的告知林慧是關鍵。
張同光心裏嘆：白宏圖又在故伎重演了。
這次居然把自己女婿抛出來了，夠狠。
“小羅，去通知他女朋友。盡量該讓知道的人都知道。”張同光突然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