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章

? 阿四到了季思凡的小樓前,開門的是春兒。春兒見了阿四只是“哼”了一聲,在眼神裏送了個秋波側身讓他進來了。

阿四進了客廳後,見屋裏只有他與春兒兩個人,便大喇喇地摟了春兒一把問:“三爺和季小姐呢?”

春兒把嘴朝樓上一努,低聲道:“你聲音小一些,小歌和劉媽還在廚房做飯呢。”

阿四“哎”了一聲,松開了春兒,春兒有些不願,挽了他的胳膊埋怨道:“你心裏只有三爺和季小姐!”

“我眼裏的這不是你嗎?”阿四向她貧着,上前了兩步,抓住春兒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笑道,“要不你來摸摸。”

春兒見他嬉皮笑臉湊了上來,只當他越發不正經了,向後退了一步打下他的手道:“快上去吧,三爺發起脾氣來,可不是咱們能受的住的。”

阿四正巴不得離開,故作無奈的點點頭,又在春兒身上摟了一把,上樓去了。餘光看見春兒扭了頭笑罵了一聲“死樣”,唇角不由挂了一絲冷笑,在季思凡房間外敲門叫了一聲“三爺”。

開門的人是季思凡,穿着一套真絲睡袍擋在門前,也不讓他進去,只問他道:“三爺的衣服拿來了嗎?”

阿四見季思凡如此裝束不禁眼前一亮,又忽而想起他的身份,将手提的裝着張嘯林西裝的袋子交到季思凡手上,低頭去瞧自己的腳尖,又忍不住擡頭朝季思凡看去。

季思凡冷漠點點頭:“辛苦了。”

門被季思凡帶上,阿四站在門外覺得無趣,便又下了樓,在餐廳順手拿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正在廚房幫忙的春兒眼尖,偷偷溜出來,坐在了阿四腿上。阿四的手不老實,春兒也不在乎,用食指輕點了一下他的肩:“輕點兒!”

阿四一手抱着春兒,眼前卻閃過了季思凡的面容。他第一次見季思凡并不是前些日子在碼頭,而是很多年前,但是什麽場合,他卻是不記得了。他在張嘯林手下,一路提拔,終于得以跟随張嘯林出席酒會。他只記得三爺的眼神定住了,直勾勾的看着酒會上的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挽的那個男人,是文顯明,上海的文家三少,傳奇一般的人物。

從此他開始留意,凡是季思凡出現的場合,三爺必會想辦法到場。他與她說話不多,大多是在隐秘的地方端着一杯酒注視着她,一站就是很久。他不明白,為一個娘們,值得麽。真正站到季思凡身前,他突然明白了,沒有什麽值不值得。男人嘛,愛美人,愛江山,打下江山之後找的不也是美人?不是說秦始皇專門修建阿房宮供他享樂嘛?

三爺女人不少,他只在乎一個季思凡,是三爺夠癡情,是個爺們,也只有季思凡能讓他覺得三爺能配上。以三爺如今在上海灘的地位,要哪個女人不行?可季思凡站在三爺身邊,偏偏會讓人覺得搭配,竟還有點三爺高攀的感覺。

張嘯林在床上半躺着,用靠枕墊在床頭,手支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關了卧室門的季思凡,朝她招招手:“過來。”

季思凡在原地躊躇了會,還是過去了。張嘯林沒穿衣服,被子搭在肚子上方,露出結實的肌肉。同時露出的,還有與他微黑膚色極為不搭的白色紗布,綁了幾道醫用膠帶,看上去刺眼的很。

張嘯林笑了,向前傾傾身子把臉埋在季思凡的頸窩裏。季思凡一個激靈,還是任他抱了。張嘯林笑意更深,她于他只是心中有愧,他知道,可是這樣,他也值了。她昨晚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和他睡在了一張床上。他摟着她,只是摟着她,心裏便很安定。壞事做多了,被人尋仇的次數多了,晚上的警覺性便強了,經常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一晚上要反反複複的醒來很多次。可昨天他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後看到季思凡躺在他懷裏,還在睡着,面容恬淡,少了白日裏的冷漠和疏遠,像只溫馴的小貓。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很奇特的感覺,形容不出來,情不自禁下親了親她的額頭,希望她的一輩子都在自己手裏攥着。

“阿四過來找你了。”季思凡說,被抱的緊了,她略微掙了掙。

“嗯。”張嘯林應道,手上力道松了些,身體并不動彈。

“你別讓他等急了。”季思凡把身子偏了偏,伸手拿了張嘯林的衣服出來,遞給他。“穿上吧。”

張嘯林起床氣發作,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并不是真正動氣的表情,倒是把季思凡逗笑了。張嘯林見季思凡的笑臉,心情不由大好,在穿衣過程中也沒有太為難她。她穿着睡袍的樣子太誘人,他忍不住在她□□的肩頭咬了一口。季思凡“啊”的吃痛出聲,張嘯林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季思凡肩頭被張嘯林咬上了牙印,她皮膚細膩,牙印雖然不深,卻也明顯。她把睡袍向上理了理,側身避過張嘯林伸上前來的手:“別鬧了!”

看着她似有幾分羞意幾分瞋意,張嘯林覺得自己骨頭都酥了。他沒有再捉弄她,坐在床頭看她換衣服,目光毫不掩飾。季思凡不自在的背過了身去,他也不在意,在她收拾好之後摟着她下了樓。

正在客廳與春兒膩的厲害的阿四聽到他們下樓的腳步聲,猛的把懷裏的春兒一把推開。春兒仍是不明就裏,一邊扣着扯開的扣子一邊嗔怪道:“幹嘛呀!”待她擡頭時,見到面色陰沉的張嘯林,不由得愣在了那裏。

阿四最先反應過來,叫了一聲:“三爺,季小姐。”

張嘯林賣了阿四一個面子,臉色依舊難看的很:“飯好了麽?”

春兒回過神來:“劉媽和小歌還在廚房熬粥呢,我去端菜。”

張嘯林目光清冷的看着春兒進了廚房:“阿四,你去外面等我。”

客廳的茶幾上放着阿四帶來的今天的報紙,張嘯林取了一份遞給季思凡,又自己拿了一份,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報紙一邊等早餐。張嘯林匆匆掃了一眼幾個标題,把手中的報紙一合,對季思凡道:“報紙沒什麽意思,別看了。”

季思凡正讀的認真,聽到張嘯林說話,擡頭道:“日本人……”

張嘯林伸手,把季思凡面前的報紙抽了來,扔到一邊:“日本人沒那麽可怕,我們魚幫水,水幫魚,各取所需。”

日本人怎麽樣,不用看報紙怎麽說,每個中國人都知道。張嘯林不想讓她明白太多,她就裝作不知情。她已經蹚了這渾水,就不介意把自己弄得再髒些。弄傷了他,她不該覺得有愧或是害怕的。無論如何,他是必須要給文顯明償命的。她要給季先生文顯明甚至是顧化傑報仇。她要麻痹他,放松他的警惕,然後一擊即中。

他該死。

他的占有欲太強烈,太絕對,太壓迫人。

這樣的霸道,她寧肯不要。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