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突然一吻的第二天一大早,葉曦頂着一頭亂蓬蓬的短發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敲開了李暮昀的房門。
李暮昀倒是難得的一夜好眠。
雖然他的吻是一時沖動,但是他也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感破土而出。這些年,因着他的職業關系,結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女人,也有過欣賞的對象嘗試交往,但是雙方最後都是理智大于情感,往往無果而終。客觀來說,葉曦并不十分漂亮,性格也說不上溫柔,但是她真誠,不做作,總是無畏而倔強的表達着自己的真情實感,外表看着柔弱嬌小,但內心卻比大多數人都強大。和她在一起,李暮昀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單純的快樂,甚至有種久別重逢的溫情。
他并不是個糾結的人,也就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感情。
然而,葉曦卻是糾結了一夜。她反複想着李暮昀說他想對自己說的,就是歌裏唱的,然後又想到那令她耳紅面赤的一吻。難道他是說他愛上了自己?可是,可是……葉曦想不出可是什麽,只是覺得不對。
她知道在自己眼中,李暮昀是個特別的存在。他的外形、氣質十分出衆,雖然外表看着冷漠,但是對她,卻從不吝惜自己的笑。她知道他其實是個溫柔、細致又有些霸道的男人。想到李暮昀的笑,葉曦就暗罵自己沒出息,每每他一笑,她的心都要激動不已。
但是,她不能确定,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自己對他到底又是怎樣的感情?
天一亮,她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李暮昀,她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李暮昀把一頭亂發的葉曦帶進屋裏坐下,看着她的黑眼圈忍不住笑了:“怎麽了?這麽快就開始想我想得失眠了?”
葉曦看着李暮昀的笑,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別笑,別笑,你一笑我就暈了。我就想問你,問你,我,昨天……”
葉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問什麽。可沒等她說完,李暮昀就拉下了她的手,但是她的眼睛也是閉着的。
突然一個溫熱而柔軟的東西輕輕觸到了她的眼皮上,“我喜歡你。”李暮昀低低地說,他離得那樣近,他的聲音那樣溫柔,“我喜歡你。”他吻在她的鼻尖上,“我喜歡你。”最後他吻在她微張的唇上。
葉曦一下想起她來的目的。她推開他,睜大眼睛,顧不得臉紅了,“你說你喜歡我,可是,可是我還沒說喜歡你呀。”
李暮昀好笑地看着她,揉揉她的頭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你再也找不到我這麽帥這麽好的人了,你怎麽可能不喜歡我。”
“呀,你這個自戀狂!”葉曦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她只有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李暮昀一伸胳膊,将她摟在懷裏,哈哈大笑起來。
葉曦只覺得他的呼吸熱熱的,噴在自己的脖子上,癢癢的,而心裏卻塞得滿滿的,滿滿的,有幸福的感覺就要溢出來了。
夏天轟轟烈烈的開始了,據說這是近五十年來最熱的夏天。而李暮昀越來越焦慮起來。對他來說,這個假期就要結束了,因為T市的演出就在9月初,他必須回到原位。
他一直想對葉曦說出自己的事情,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他害怕她不能接受,自己雖然沒有欺騙她,但是卻是隐瞞了她。他也擔心葉曦是否能夠理解那個人前光芒四射的李均浩并不是真正的他,是否會在意他的過去,出道多年,他幾乎和每個合作過的女演員都傳出過緋聞,盡管那只是宣傳手段,過去他也從不在意,但是現在他要怎麽解釋給葉曦,而這種事又怎麽解釋得清楚。
和葉曦相處的越久,越親密,他發現自己越在乎她,越害怕傷害她,害怕失去她。她是那麽單純,善良,坦率,就像這夏日的陽光,帶着炙熱的溫度,毫無掩飾地就穿透了他冷漠的心。他患得患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自信。
這天一大早,葉曦就打來電話,提醒他晚上要去參加她朋友的婚禮。
幾天前,葉曦的這個朋友就打電話來邀請她擔任婚禮的伴娘,還熱情地要在婚禮上給她介紹個高富帥。而這些話都被身邊的李暮昀聽見了。
葉曦尴尬地挂斷電話,李暮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還沒有見識過中國人的婚禮,我也要去,順便看看高富帥。”
葉曦撓撓頭,心想:你不就是個高富帥嘛。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免得助長某人的自戀傾向。
但是婚禮在T市舉行,作為伴娘,葉曦得在前一天就去陪着新娘,李暮昀也就沒有跟着去湊熱鬧。
婚禮定在T市的一家高檔酒店,因為新娘偏愛紫色,整個會場被布置成了紫色的海洋,浪漫而夢幻。
婚宴開始,新郎并沒有如傳統般西裝筆挺,而是選擇了一件淡紫色的馬甲,配上深色的西褲,站在通向行禮臺的甬道上,深情地唱了一首《我們結婚吧》,引得全場尖叫。然後新娘在父親的陪伴下緩緩從場外走進來,聚光燈追逐着新娘,葉曦跟在新娘的後面,雖然看不到新娘的臉,但是她也知道那臉上一定是光彩照人、嬌豔無比,她才是今晚的主角。
站在行禮臺邊上,看着一對新人交換婚戒、互相親吻,葉曦感受到那四溢的幸福,忍不住眼角濕潤,她連忙低下頭。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一對身上,音樂聲再次響起,半空中飄下彩色的絲帶和花瓣,滿場掌聲。
就在這時,葉曦看到入口處的門邊站着一個人,高大,英俊,右耳的耳釘閃閃發光。她幾乎立刻就知道是李暮昀,雖然隔得有些遠,她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他炙熱的目光,知道他在對自己微笑。
其實李暮昀早已經來了。他們已經快兩天沒有見面了,他想要給葉曦一個驚喜。他知道中國有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不禁嘲笑自己,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
但是當他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他看到了泰勒。
泰勒作為李暮昀的經紀人,兩人相識已經十多年了。當李暮昀的鋼琴老師把16歲的李暮昀介紹給泰勒時,他還只是個剛入行的新手。泰勒把李暮昀帶進了演藝圈,從樂隊主唱,到詞作曲者,到演員,再到紅遍亞太的多才藝人。
一路走來,背後的艱辛,人前的榮耀,他們一起承擔和分享,兩人的關系亦師亦友。
泰勒知道以李暮昀的家世,并不适合這個職業,可是在十六七歲決定進入演藝圈的時候,他就脫離了顯赫的家族,這十多年來更是少有來往,其中的原因李暮昀從未說起,泰勒也沒有探究。這個男人,在十六七歲時身上就有股與生俱來的冷漠,但是他外形條件非常優秀,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身材挺拔,尤其是一雙眼睛,當他專注地看你的時候,頗有點勾魂攝魄,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而他對音樂極有天賦,又天生有一副低沉、富有磁性的好嗓子。這些使得他一路走紅到今天。
但是這幾年,他的名聲越來越響,涉獵的領域越來越廣,他卻似乎越來越厭倦,越來越冷漠起來。
兩個多月前,在S市的演出結束後第二天,他突然失蹤了。
在最初的慌亂後,泰勒動用了經紀公司在中國的一切關系,發現他并沒有離開中國,手機也沒有關機,只是無人接聽,直到電池耗完了電。泰勒想,也許他只是累了。泰勒知道他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已經開始的巡演,他不會就這樣丢下。
于是,泰勒沒再找他,而是按部就班的為兩個月後的T市演出做準備。
今天,泰勒來到T市,整個演出制作團隊就下榻在這家酒店。當他看到李暮昀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他剪短了頭發,素着一張臉,穿着随意,沒有任何掩飾,就那樣站在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他的神情溫和,不見了平日的銳氣和淡漠。
李暮昀向泰勒走過去,微微一笑:“不認識了嗎?”
泰勒看到他促狹的眼神,微覺一震,他似乎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李暮昀随泰勒來到房間,他沒有解釋什麽,只說自己還有點事,要再離開幾天,他留下半月湖的地址,并向泰勒保證演出前,他一定會回來參加排演。
泰勒看着李暮昀:“我們得重新設計你的造型了。你知道之前你的形象已經被fans接受了,現在……變化很大,不過我會想好怎麽應付媒體,我們……”
“好,”李暮昀打斷他,“我要做回我自己。”
泰勒怔住了,但是李暮昀沒有再說什麽,他慢慢地走到門邊,沒有回轉身,卻降低了語調,緩緩地說:“泰勒,我愛上了一個人。”說完這句,他開門走了,留下一臉震驚的泰勒。
當李暮昀走進婚宴廳,婚禮正進行到高*潮,滿場的彩帶和花瓣,還有熱鬧的掌聲。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臺邊的葉曦。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抹胸小禮服,只一條薄紗的肩帶繞過裸*露的肩膀。裙子的面料輕薄,十分貼身,勾勒出她嬌美的身材。淡紫的顏色襯托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此刻,她微微低着頭,小巧的下巴,精巧的鎖骨,惹人憐愛。
然後葉曦擡起頭,她看到了他。他向她微笑着,“我愛你。”他在心裏對她說。
葉曦在看到李暮昀出現後,再也無法集中思想在婚禮上。她的心像有只小手在裏面撓呀撓,撓得她五星煩躁,六神無主。婚宴一結束,她和新娘匆匆打了招呼,就跑了出去。
酒店大堂,沒看到李暮昀。葉曦向酒店外跑去,可恨今天穿了雙高跟鞋,怎麽也跑不利索,還差點因為踩到裙擺而摔倒。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婚禮的感觸,還是兩日未見的思念,只是急切地渴望見到李暮昀。
然後她終于看到了他。李暮昀站在酒店大門口的噴水池邊,他正凝視着池水,若有所思。這時葉曦不由自主慢了下來,她一邊緩緩地向他走去,一邊細細打量着:在昏暗的路燈下,他腰身挺拔,雖然只是側面,卻仍可見俊朗深邃的五官,渾身散發着寂寞而憂郁的味道。
這時李暮昀聽見了腳步聲。他轉過頭,看到葉曦就笑了,頓時,陰郁一掃而光。葉曦心裏一陣不可抑制的潮湧,她朝着他飛奔過去,大聲叫着:“李暮昀!”她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他,到了面前仍然剎不住腳,直撲到他懷裏。
李暮昀一把抱住她,把她緊緊摟住。“真好。”他在她耳邊溫柔地說。
在回半月湖的車上,葉曦靠在李暮昀的肩頭睡着了。她是真的累了,結婚也是個體力活呢,雖然她只是伴娘。借着車窗外不時閃過的路燈光亮,李暮昀扭着頭凝視着她的睡顏。
李暮昀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個感性的人,只是年幼時冷淡的家庭,和多年娛樂圈的打拼,使自己的一顆心被磨得越來越難以動心。這麽些年,身邊來來去去的人,沒有誰讓他的心如現在這般柔軟過。他是真的動了情,想要珍惜的收藏她。
可是他也憂慮,自己到底會給她帶來什麽呢?他能留住這樣一個自由自在生活着的人嗎?
然而此時此刻的李暮昀沒有想到,這世間的事并不總會按照人們的預期發展,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有些事已經悄然發生了。
這天的半夜,泰勒被一陣電話聲吵醒。
響亮的、近乎刺耳的電話聲憑空響起,在寂靜的黑夜中讓人心悸,就如同李暮昀臨走的那句話。
這十多年,泰勒陪着他一路走來,看着他從男孩成長為男人,看着他一點一點變得冰冷。那些在拍戲現場為配合劇情而展現出的心動和深情,迷倒了無數觀衆,甚至和他對戲的女人,但是,現實生活中卻從沒在他身上顯露過,他把所有的感情都釋放在了舞臺上、鏡頭前。就連那僅有的幾次秘密戀情,也被他處理的雲淡風輕,
可是今天,他珍而重之說出的那句話,溫柔中帶着滿足的嘆息,讓泰勒清楚地感到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想到這裏,泰勒突然感到一陣煩躁,他猛地拿起還在響個不停的電話。
一大早,李暮昀就被樓下的說話聲吵醒,這個時間平時是非常安靜的。他靜聽了幾秒鐘,就迅速地走到樓下,他的中文翻譯Amy正在和佟烨華的助手阿俊說着什麽,而泰勒就抱着胳膊在一邊看着。
“對不起,阿俊,他們是我的朋友。”這句話剛說完,Amy和泰勒同時擡起頭詫異地看着站在樓梯上的他。
“他們說要找李均浩,我……”
“沒關系,”李暮昀打斷阿俊的話,“我們上去吧。”這句卻是對着泰勒說的韓文。
泰勒讓一直帶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的Amy先回車裏,跟着李暮昀上了樓。
“你的中文越來越好了。”一坐下,泰勒就忍不住這樣說,因為據他所知,李暮昀除了會唱幾首中文歌,用中文說“你好”、“謝謝”之類的簡單用語,與人交談都是需要讓Amy翻譯的。
“一直很好,我從3歲就開始學中文了,我還有個中文名字叫李暮昀。”李暮昀淡定地說,“你怎麽來了?”
泰勒呆怔了片刻,但是他很快放棄了這個問題,“我想你得提前結束假期了。”說着,拿出包裏的平板給他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來了T市,還改變了形象。”
那是昨晚上在酒店門口他擁着葉曦的照片,拍照的人也許怕被他們發現而沒有用閃光燈,畫面有些暗,但是還是可以看清他的臉。
“今天早上,你的韓文和中文官網上、微博上都是這條消息,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女人是誰。”泰勒繼續說,“我們可以不回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你不能再住在這裏,你……”
“好,我跟你回酒店,但是我還有件事要辦,你在這裏等我。”李暮昀立刻說,“我很快回來。”
李暮昀走出房間,他要去找葉曦,現在,再也不能猶豫了。
樓梯拐角處,佟烨華正在等他。兩個男人對視了一會兒,李暮昀走下樓梯,和他錯身而過。
李暮昀走後,泰勒打量起這間房,房間裏陳設簡單,幹淨整潔,一如李暮昀的習慣。
讓他注意到的唯有牆上挂着的一排拍立得照片,除了一張李暮昀在樹下的側身照外,都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看慣了演藝圈裏的各色美女,這個女孩的長相并不十分出衆,只能算作清秀,但是泰勒卻一下明白了李暮昀。這些照片裏,那個女孩大笑着,奔跑着,安睡着……無論哪種動作,哪種姿勢,你都無法忽略她身上的真實和坦然,對着鏡頭,或者說是鏡頭後的人,她沒有僞裝,沒有故作姿态,而是毫無顧忌,毫不遮掩地表現了自己。
在去葉曦家的路上,李暮昀一直忐忑着,他知道今天他必須要告訴葉曦,告訴她在相識之初他就沒能做到坦蕩,他隐瞞了自己,但是沒有隐瞞的是自己的真心。
到了三間堂,葉曦還沒有起床,昨天的婚禮把她累壞了,特別是不常穿高跟鞋的她,腳都腫了。給李暮昀開門的是彭越。
昨天晚上,李暮昀送葉曦回來,彭越是看到的。
這段時間他看着葉曦神采飛揚,看着她嘴角隐藏不住的甜蜜微笑,他意識到,這次他的女孩是真的戀愛了。于是他對自己說,只要她開心,只要她幸福,哪怕不是自己。可是當他看到李暮昀,他開始擔心了,這是個長得太妖孽的男人,一看就不屬于這裏。
在一夜失眠後,他一大早就敲開了葉曦的房門,想要和她聊聊這個男人。可是葉曦明顯睡眠不足,說了兩句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彭越只得作罷。
所以當他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李暮昀,他并沒有表現出吃驚,他把李暮昀讓進院門,然後直截了當地說:“我們談談吧。”
可是李暮昀卻誤會了彭越,以為他已經看到了網上的報道。他是知道彭越在葉曦心中的地位實際上就和她的父親一樣,甚至很多時候葉曦會和自己的父親撒嬌耍賴,但卻極其尊重和在意彭越的意見。
他連忙解釋:“我不是想要瞞着葉曦,我一直想要告訴她,李均浩是我的本名,李暮昀也是我的名字,我只是怕她知道後會在意我的身份,會有顧慮,我……”
他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彭越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麽回事?你對葉曦隐瞞了什麽?”
話音未落,卻有人遲疑地問道:“李均浩?你是李均浩?”
彭越轉過身,是葉曦,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院中,而此刻她正一臉震驚地瞪着李暮昀。
“什麽意思?你是韓國人?怎麽可能?你還說,還說……”葉曦嗫嚅着,驀地想起在那張演唱會海報前,她還曾說他們很像,而他卻說自己比較帥。看着李暮昀的臉,葉曦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一定是。
李暮昀急步走過去,他站到葉曦面前,克制住自己急切的想要表白的心情,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說:“小曦,我是李均浩,但我也是李暮昀,我不是故意要隐瞞你。我告訴過你,我從小生活在國外,我3歲就學習中文,我想要感受普通人的生活,向往半月湖的寧靜,這些都是真的。我剪短了頭發,改變自己的裝扮,我來到這裏本來只是想在演唱會前實現我的這個願望。可是我遇到了你,你是這麽真誠,這麽美好,讓我愛上你。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知道了我的過去,我的真實生活,你會拒絕我,會疏遠我。我真希望我只是李暮昀,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李均浩,沒有過去的我,我就不會來到這裏,不會遇到你,愛上你。你明白嗎?”
葉曦不明白,此刻她完全懵住了,她說不出話來。她也曾想過李暮昀的身份,也許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她無法把那個萬人迷的李均浩,那個她的許多女性朋友癡迷的韓劇明星,和眼前這個自己愛着的男人聯系在一起。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她無法思考。
聽到這裏,彭越已經明白了,他走過去對李暮昀說:“她現在沒法回答你,你先走吧,讓她一個人想想。”
李暮昀有些着急了,他一把拽過葉曦的手,“小曦,我知道要你現在就理解我,原諒我,有點勉強。但是,我希望你想想這幾個月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一起逛街,一起拍大頭照,一起去游樂場,我是真實的,我對你的感情也是真實的。別否定我,好嗎?”
葉曦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是多麽漂亮迷人啊,此刻這雙眼睛幽暗的瞳孔裏倒映出的自己,一頭亂發,滿臉震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想想,想想……”葉曦一點一點抽出自己的手,李暮昀的心跟着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葉曦輕輕呼出口氣,轉過身,朝房裏走去。
“小曦,昨天晚上我們在酒店前面被人拍了下來,現在已經傳到網上了,所以我不能再待在這裏,我也得回去參加演出前的排演。我就住在昨天那個酒店,你來找我,好嗎?”李暮昀看着她的背影,艱難地說,“我等你。”
葉曦停了一下,但是她沒有轉身,然後繼續走進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