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章節

把揮開了她,把手上的淚痕給甩開,仿佛那是世上最髒的東西。杯杯被大力揮的頭往後撞到了牆,大理石質地的牆面堅硬如鐵,疼得杯杯淚馬上被激了出來,淚眼模糊起來。“記住了。”趙司北恨恨,沖上樓頭也不回。杯杯手舉着往後抱住了頭,咬着最嘴唇卻還是止不住嘴角抽搐的在微微抖動,一臉苦澀。很難想象,一個小孩子帶着一幅苦澀的表情會是怎樣的畫面,淚水無聲的蜿蜒,糊了整張臉,卻是無聲的。是什麽,讓一個原本會哇哇大哭的孩子,連哭出聲音都不會了。

周昕薇站在遠遠的一邊,只是冷冷的看着,戲好人對……

……

又是周末,蟲鳴喧嚣。杯杯躲在花棚裏逗着蛐蛐玩,也只有這處,說不定是趙政南找不到的。于是杯杯一大早起來,就躲在了這裏。手裏抓着跟細細的棒子,有一動沒一動的戳戳那只“倒黴透頂”的蛐蛐。

“句句——句句——”那只好死不死竟然被杯杯抓到的蛐蛐“有聲”的抗議着……

“別耍花樣了,老老實實呆着。”趙政南已經警告過她。但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她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好多事,他不知道……

“小小姐?小小姐!”張媽的聲音傳來,杯杯驚了驚連忙從架子上跳下來要躲。“別躲了,我看見你了。”張媽說的好笑,忙走快了幾步搶到杯杯的面前。“這麽大了還玩這個。”張媽語氣是嗔怪的卻是帶了寵溺。“什麽事?”杯杯被說的不好意思,別開臉別扭的問。“少爺叫我來這裏看看的,說你在這裏跟他玩躲貓貓。”杯杯紅了臉,張媽只當她是害羞了,別扭的樣子惹人憐愛,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因為慌張而亂了的發。杯杯避開,張媽誤會了她的臉紅。她臉紅是因為生氣,趙政南知道,卻任她在這裏呆了大半個上午,無聊到抓了蛐蛐玩。杯杯是覺得丢臉又生氣!

“哎!小小姐你慢點。”張媽追趕,杯杯的身影卻早消失在了門口。

“……!”站在趙政南面前,杯杯怒目瞪着他,阻擋了他的去路。

趙政南見她的樣子,好像甚是滿意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紅紅的臉,讓那紅紅的更深更豔了。杯杯揮開他“無恥”的手,口氣不善。“我!不!去!”一字一句,杯杯挺起了胸脯,頗有英勇就義,誓死不屈的意味。趙政南看着,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顯然趙政南的表現進一步激化了杯杯心裏的怒火。

“沒!”趙政南連忙擺手,好像生怕杯杯誤會的樣子,但是那樣的戲碼明顯的就是在取笑她的意思,杯杯的臉色沉了沉。趙政南也停下嬉鬧,恢複了淡漠如初的表情,盯着杯杯的眼睛不曾一開。“不行。”兩個字,就把杯杯打回了原型。“戴杯杯,別不聽話。”趙政南總是這樣,耐心缺缺,最多使用的就是威脅,誘哄不成就成了威脅,杯杯也總是死在他的威脅上。聽話,似乎是趙政南對她唯一的偏愛,因為她聽話,所以把她從趙家抱了回來,那是杯杯的死穴。她沒有嘗試過,要是有一天她不肯聽趙政南的話了,趙政南會不會就不要了她,那樣,她又會是一幅怎樣的光景呢?杯杯不敢想象!

“聽到沒有。”

“知道了。”萬般不願的,杯杯還是應了聲。

“準備一下,去吧。”趙政南下令,她就執行。他說往東她不會往西,杯杯垂着頭,神色又蔫了下來……

趙家,對杯杯來說,墳場都沒有這裏來的恐怖。看恐怖片的時候,杯杯總是想,要是能在趙家那陰森的大房子裏拍,肯定效果更佳。

進門,果然,不可避免的遇見了趙司北。杯杯的眼角顫了顫,左眼財右眼災,真正确,此刻她還真是右眼在跳。杯杯下意識的抓了趙政南的手臂,微微用力,骨節分明。

12過往

“哥,你回來啦。”趙司北一幅友好的樣子,杯杯看了都惡心,而且顯然她已經把這幅厭惡的樣子擺在了面上。“喲!杯杯也來啦!”趙司北的聲音裏,有着鼓陰陽怪氣的味道,臭不可聞。

“是啊!小舅。”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有四歲的小朋友了,足夠力量,可以保護自己。杯杯舔着臉,趙司北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媽!哥和杯杯來了。”趙司北收起詭異的臉色,往樓上大喊了一聲。杯杯摸了摸耳朵,看了趙司北一眼,滿臉嫌棄。

“噢!政南和杯杯來了呀。”還未下樓,周昕薇的甜糯的聲音已經從樓上傳了下來,轉而攙着趙顧銘在樓梯轉角出現,夫婦恩愛的樣子,落在樓下三人眼裏,各是滋味。

“來啦。”趙顧銘低沉的聲音響起,杯杯自小就是怕的,聲音裏有着太過嚴厲的東西,有過恐懼就再無法釋懷。“嗯。”趙政南低低的應了一聲,杯杯插在趙政南手腕的手,隔了衣服貼着趙政南的胸腔一側,能感受到那微不可及的震動。

“司北政南你們兩來,攙了你們爸爸去那裏坐着。”周昕薇怒了努嘴,往沙發的方向示意,“我去切點水果。來啊!”周昕薇含着笑嗔怪的表情,戲劇性的展現在杯杯的面前。趙司北首先走了過去,趙政南随後猶豫了會兒也慢慢走了過去。兄弟兩人一左一右,把父親扶到了沙發上。“很好很好。”趙顧銘的聲音,很滿意的樣子,難得的露出了慈悲的笑。

聽說人老了都是容易變得慈悲的,年輕時候越是兇惡,老了就越是慈悲,大抵是為了贖罪,杯杯看着想,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樣子。周昕薇轉身去切水果,走的輕搖慢擺,眼神掠過杯杯,就當沒看見。杯杯一個人站在她最熟悉的位置上,定了定,然後舉步走向了趙政南的方向。

不是當年了……

杯杯挨着趙政南坐,要貼着他,她才有安全感。要是這裏沒有他,可以想象,杯杯是一秒都不會呆在這裏的。

“近來可好?”趙顧銘開了口,是向着趙政南的。“很好。”一向如此,習慣了趙政南的惜字如金,趙顧銘和趙司北也沒覺異常。趙政南最啰嗦的一面,也只有在訓斥杯杯的時候才會出現,那是他們自然不會看見的。“常回來吧,現在我身體也大不如前了,你們兄弟也就兩個,多在一起那該多好。”趙政南聽着,眼裏的眸光沉了幾分。

他是……想見兄弟友愛的畫面,還是……“全家”團圓的場面……趙政南都不禁要覺得可笑了。趙顧銘的語氣聽起來,像自己是多麽慈祥的父親似的。

“哥,爸說的沒錯,我們兩以後走近點,你也不要常常不回來,這裏畢竟是你的家。”趙司北應和着父親,好兒子的樣子看來被周昕薇訓練的極好,在杯杯眼裏卻像極了古時候的太監,那些常常被稱作狗奴才的“人物”。

杯杯往後靠了靠,越過趙政南與趙司北目目相對,嘴唇翕動,氣吐如蘭,微眯着眼想着貓一樣懶散而嬌媚的樣子,用唇語吐出所想的話。趙司北是看見的,卻也還算穩重,沒有像狗一樣急着跳起來,這點倒是讓杯杯覺得他那點年紀總算是沒白長了。

趙政南已是不悅了,杯杯了然。每當趙政南的唇抿的緊緊的,下颌劃出銳利的曲線,杯杯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政南,你說話呀。”周昕薇卻是不合時宜的端了水果出來,着急的搶話,或許是計劃好了的角色扮演,戲子最善察言觀色,她在娛樂圈裏混跡多年又怎會讀不懂猜不透趙政南此刻的表情。杯杯斜眼不屑,心裏卻是感嘆老姜的辛辣,自己什麽時候能有了這樣的城府……

“算了。”趙顧銘等了會也無奈起來,抓着沙發的手緊了緊。“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好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你肯回來,已是不錯,是我不該奢望了。”趙政南聽着眼角抽了抽,卻是無話。杯杯看見了周昕薇眼裏狡黠的光。“扶我上去吧司北。”老人仿佛是傷了心的樣子,在趙司北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踱着小步,艱難的走。

這樣的畫面落在杯杯和趙政南的眼裏,就像是看見了躺在大街上假扮殘疾人的人一樣,他們生性是醜惡的,卻批了一層讓人同情的皮囊,你知道他是假的,甚至見過他舉着裝備健康的走,但是他躺在了地上,裝出一副可憐可悲的樣子,在心裏的某個角落,還是會落了同情。此刻趙顧銘的樣子在趙政南的眼中大體就是這個樣子,杯杯站在趙政南的立場上,心裏不好受。轉頭望着他,趙政南的視線卻別開了落在窗外,就是這樣,杯杯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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