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根據田忌賽馬
“你還挺會得寸進尺,要是換成清醒的你,就算我肯親,你也會捂着我的嘴怕傳染吧。”何柒聊慢慢的湊近他的唇瓣,呼吸滾燙間與他交換了一個帶着濕意的吻。
黎明時分,窗外天色暗沉似風雨欲來,呼嘯的冷風刮入房間,裴玺睜着眼睛,愣愣的盯着病房空白的天花板發呆,然後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淡色的薄唇。
他好像夢到何柒聊親他了,裴玺選擇性的忽視夢裏無理取鬧的自己。
只要我不承認,社死就追不上我。
這時,裴玺的視線下滑,能看到何柒聊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鋪上,她體溫高,火氣重,單薄的空調被都被她一腳踹到了地鋪外,冷風吹起了她的及肩長發,最後糊了滿臉,某人依然我自巍然不動的睡成了一頭死豬。
裴玺真心實意的懷疑,何柒聊可能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睡死過去了。
原來不是做夢,回想起了昨天何柒聊百般縱容的對待任性的他,裴玺忽然啞然失笑。
“不省心。”裴玺随口評價了一番,便并攏何柒聊大敞的雙腿,雙手分別穿過她的背後和膝蓋,雙手用力将人抱到床邊,塞進被子當中。
“占了便宜,可是要負責到底的哦。”裴玺的指尖劃過何柒聊的五官,細細的描繪着她頂多只能算清秀的臉,宛如嘆息的話語像是再問她,也像是在問自己。
何柒聊對此的回應就是,往裴玺的反方向翻了個身,她抱着微厚的被子睡得天昏地暗,毫無防備的伸出右腿壓在純黑色的被子上。
何柒聊的皮膚天生就很白,天天日曬雨淋也只比原來稍微黃了一點,這強烈的色差對比,襯托得比平日裏看到的膚色還要白皙許多。
“咳……”裴玺敏銳的感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實話來講,當一個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起反應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畢竟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啊。
雖然裴玺的腦子裏可能竄過了不知道多少黃色廢料,實際上裴玺是個經過何柒聊官方認證的正人君子,怎麽可能會乘人之危。
轉頭去廁所了。
淩晨的溫度比較低,等裴玺收拾好衣冠楚楚的出來,拉出被何柒聊夾住的被子抖開再次蓋上,再以上動作反複做了三次後,終于忍無可忍的将人裹成了個春卷。
何柒聊在春卷裏扭了扭,發現出不去後,終于停止了無用功,躺着不動了。
裴玺伸出食指,輕輕的點了點何柒聊的眉心,低笑道,“你啊你。”
何柒聊醒來後果真一臉懵逼的發現自己躺在了屬于裴玺的病床上,還被卷成了一只連自己都掙脫不開的春卷。
何柒聊不是睡醒的,而是被厚重的被子給悶醒的,她假裝呼吸不暢道,“是哪個刁民想謀害朕!”
見裴玺不在,沒人給她搭戲臺,何柒聊扁着嘴無趣的換上了擱在一旁的藍色衛衣,一看就是裴玺放這的。
何柒聊打着哈欠、伸着懶腰朝醫院食堂溜達而去,幹飯人,幹飯魂,幹飯人幹飯得用盆。
片刻後,何柒聊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迎面走來的裴玺,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了裴玺。
何柒聊深刻的懷疑,自己要麽就是沒睡醒,要麽可能眼瞎了,那個穿着粉色衛衣,笑容腼腆、仿佛冒着粉色泡泡的男人,是裴玺?
“你怎麽醒的這麽早,才七點呢,平時不是都睡到十點的嗎?” 裴玺的慣用手是左手,他将保溫壺換到右手,主動上前牽着何柒聊的右手往回走,掌心微涼。
回到病房後,何柒聊背坐在椅子上,一手橫在椅背上,另一手支頭看着裴玺忙碌的布菜。
裴玺穿着一套跟她情侶的粉色衛衣,何柒聊忽然想起他才是病人的事實,産生了一絲心虛,“食堂還有澆汁牛肉飯?”
何柒聊運動量大,早上喜歡吃碳水,比較頂飽。
“讓隔壁酒店做的,醫院食堂的飲食比較清淡,你吃不慣。” 裴玺搖了搖頭,他從不會欺騙她,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
何柒聊往嘴裏撥着好吃熱乎的澆汁牛肉飯,随口說道,“你今天幾點起來的?又是買衛衣,又是買飯的,早飯吃了沒?”
筷子有兩雙,早餐明顯只有一份。裴玺抿了抿嘴唇,默默的給何柒聊的碗裏夾了個荷包蛋。
裴玺從不欺騙她是真,想要隐瞞的事情也都是閉口不言,就像當年一樣……
何柒聊的腦海中自動串聯起了裴玺很少和她吃飯,提到吃飯沒就故意轉移話題,偶爾幾次吃了幾口就放下,問就是還不餓。
何柒聊感覺自己的火氣噌噌往上漲,生氣的放下筷子,“幾點起床不知道?吃沒吃飯不知道?裴玺,你連這都要瞞我了?”
“你要是不樂意讓我知道,行,我現在就走,不礙你的眼,我也眼不見為淨。”何柒聊的話有些咄咄逼人,裴玺依舊一聲不吭,對她脾氣軟和任由捏圓搓扁是真,倔的不行也是真。
何柒聊沒給裴玺做心理建設的時間,扭頭就走,不下一劑猛藥,他永遠都是這副我行我素的模樣。
她的行動力從來都是強的,說走就走。
裴玺低頭坐在原位,不能讓她離開的念頭無比強烈,強烈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下意識伸手攥住了何柒聊的手腕。
裴玺的語氣有些生硬,就像在面對他的下屬,簡言意駭道,“四點,沒吃。”
何柒聊從他微顫的指尖中讀出了‘不要走’的訊息,她本來就是吓唬吓唬他,讓他說實話,自然舍不得他持續心情低落。
聽到了想聽的實話,何柒聊轉頭蹲下趴在他的膝蓋上,“不想吃?”
“恩……”有一就有二,緊封住的蚌殼撬開了一絲縫隙,後面就沒那麽艱難了。
何柒聊道,“厭食還是胃病?”
裴玺裝鴕鳥,晃了晃她的手,何柒聊狠下心不吃這一套,裴玺只能承認道,“應酬酒喝多了,後面就不是很想吃了,沒多大事。”
裴玺每次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柒聊打算後面再通過其他人了解,現下風雷立行的安排道,“那跟我一起吃,然後一起睡個回籠覺,喝粥吧,我去食堂買。”
“一起。”裴玺有些強硬的要求道。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何柒聊很生氣,生的是自己的氣,她從不去打聽裴玺的近況,這些年裴玺過的好還是不好,她全都不知道。
重逢後,自顧自以過去對裴玺的了解,行事肆無忌憚,對兩人錯失的六年空白時間,閉目塞聽充耳不聞。
裴玺什麽時候得了失眠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得了胃病她同樣不知道,三番兩次的逃離,甚至讓他對她的離開産生了下意識恐懼。
一次又一次超出範圍的失控,讓何柒聊不得不承認,她框定的自由,不是自由。
這樣的她,有什麽資格自以為是,自負的認為自己安排的道路就是正确的。
“是我不讓你知道,你該知道,我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永遠不會傳進你的耳朵裏。”裴玺牽着何柒聊的手緊了緊,他總能察覺何柒聊的心思,就像現在,“我會告訴你的,別生氣了。”
何柒聊猛的停下匆忙的腳步,轉身緊緊抱住裴玺,“對不起……裴玺……我錯了……我以為我給了你自由……給了你想要的……我好像總是這樣……是我太過自負……都是我的錯……”
洶湧的淚水沾濕衣襟,裴玺輕輕的拍着何柒聊的背,點點輕吻她的耳廓,“你認識自己,反省自己,了了,這不是自負,是自信,是我最喜歡的你獨一無二的特質,他們組成了唯一的你。”
“了了,我也有缺點,也有行差踏錯的時候,你一直在我的意料之外,這樣的不拘一格的你,我很喜歡。”裴玺想找一方絲帕為何柒聊擦去淚水,不倫不類的衣服并沒有這麽文雅的東西。
裴玺學着何柒聊平日裏的豪放做派,一把把她的腦袋套進寬大的粉色衛衣裏,揪着幹淨的一角用力擦了擦她的臉,“是我願意呆在你所框定的規則裏,與你無關。”
何柒聊拿着裴玺的衛衣用力擤了擤鼻涕,接着抱着他的腰,腦袋貼在裴玺別說腹肌,連人魚線都沒有的小肚上,“你懷了,是個女兒。”
“女兒女兒,你什麽時候出生。”裴玺拍了拍何柒聊的腦袋,假裝是在拍孕肚,“不是要跟我一起吃早飯嗎?”
何柒聊憤憤道,“丢人,社死,生不出來,難産了。”
“那我只好繼續懷着了。”裴玺就這樣拐着何柒聊進了食堂,對衆人驚奇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
賣粥的窗口,食堂大叔手上攥着大長不鏽鋼勺,“要什麽粥?”
何柒聊縮在裴玺的衣服裏當鴕鳥,用流量搜了一下百度說适合胃病病人的早餐有芝麻糊、山藥粥、小米粥。
何柒聊依次在裴玺的小肚上劃筆畫,裴玺有點癢,忍不住吸了吸小腹,無奈道,“太多了,吃不完浪費。”
何柒聊退而求其次,寫了個數字‘2’,裴玺不喜歡芝麻糊粘稠奇怪的味道,故意跳過了它,“山藥粥一份,小米粥一份。”
何柒聊發現了裴玺的小動作,懲罰性的撓了撓他的腰窩,裴玺報複的捏了捏何柒聊的脖子。
情侶衛衣被何柒聊弄髒了,回到房間裴玺就換了身衣服,剛好輪到生活助理上鐘,帶來了新的換洗衣物。
結果裴玺還是沒能幹完兩碗粥,剩下的都進了何柒聊的肚子,吃撐了。
裴玺換了身往常習慣穿的西裝白襯衫,牽着何柒聊的手往家走走逛逛消消食,生活助理辦完了出院手續,司機載着生活開着車綴在後面,就等着他倆走累了再上車。
何柒聊看着裴玺的側臉想着,慢慢來吧,他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
裴玺道,“看我做什麽?”
“飽足思隐欲不行啊。”何柒聊努力吸氣,試圖把吃的滾圓的肚子吸回去,思隐欲也要有魅力,這樣怎麽把裴玺勾上床。
“了了說的陪我睡覺,是這個意思啊。”裴玺的食指抵在下唇,淡色的薄唇在白到透明的指尖映襯下更加誘人。
就該被狠狠親成紅色,何柒聊覺得自己被勾到了,可惡!
何柒聊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斜睨道,“你不是不想嗎?”
那持寵而嬌的小眼神對裴玺來說同樣心動,性格內斂的他不喜歡在公共場合暴露隐私,一忍再忍,心動一秒都忍不了。
裴玺的呼吸重了不少,順着十指相扣的掌心向上,拂過她的脊背,一把摟過何柒聊。
最後還是裴玺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占了上風,克制的親了親她的嘴角,嘆息道,“怎麽會不想,想瘋了,訂婚戒指還沒到。”
“這麽規矩啊?”何柒聊欲求不滿,反過來壓着裴玺深吻。
裴玺反客為主,親的何柒聊喘不過氣,在深吻的空隙中,何柒聊無力的揪着裴玺的後脖頸,含糊道,“裴嬌嬌不能通融一下嗎?真的不能嗎?”
裴玺有些小脾氣的咬了咬何柒聊的嘴唇,像是在懲罰她的不專心。
白襯衫的紐扣系到最上面一顆,緊繃的領口抵住裴玺脆弱的脖頸,喉結滾動間,黑色的襯衫紐扣也随之上下移動。
何柒聊想入非非,根據田忌賽馬的規則,上流的裴玺就該配下流的何柒聊,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