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禮咬着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教育道:“還有幾天就上高中了,你看看你,有一點好的樣子嗎?”
周雨霁冷笑,倏然站起來,少年的身形已經超過父親,單薄卻挺拔,足夠有底氣跟父親對峙,“好的樣子,您教過我好的樣子嗎?”
“你,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是要氣死我嗎?”周崇禮的太陽穴突突跳着,胸口劇烈起伏,倒在沙發上喘着粗氣。
巨大的吵鬧動靜惹得于倩趕緊跑來勸架,她坐在周崇禮身邊,輕摸着周崇禮胸口幫他順氣,“你跟小孩子置什麽氣,看吧,這下血壓又得升高。”
周雨霁冷眼看着兩個“相愛”的人,嗤了一聲。
周崇禮顫抖着手指着對面的周雨霁,“他都十五歲了,該懂事了。”
十五歲,于倩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神飄忽,随後又立即隐藏好情緒,繼續寬慰周崇禮:“男孩子這個年紀叛逆很正常,你就随他去吧。”
“哼,”周崇禮瞪了一眼,“就這副樣子,我可不放心以後把公司交給他。”
周雨霁無所謂道:“誰稀罕你的破公司,這麽看重的話,您跟我後媽努努力,看能不能老來得子,再拼個二胎。”
“滾,”周崇禮随手拿起茶幾上的杯子扔了過去,周雨霁靈巧地躲過了,最後恨恨看了眼父親和後媽,回了樓上卧室。
學校開學的這天,熱鬧非凡。
祝成漢陪着祝餘來報名,順着指示牌,祝餘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高一一班,也叫海航實驗班,總共五十人。
班裏的學生,一部分是像祝餘這樣從各個區縣招收的最優秀的中考生,一部分是本市擁有學區房的,還有一部分是像周雨霁這樣非富即貴的。
祝餘遵守秩序排着隊,忽然被人撞了下,沒有意識,直直朝後倒去。
男人眼疾手快拉住了祝餘的細胳膊,聲音溫潤好聽:“你沒事吧,抱歉,走的匆忙撞到你了。”
祝餘怔怔地,後又趕緊搖搖頭,看着面前黑西裝的男人,由于帽檐壓得很低,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只看到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
男人見他沒事,很快離開了。
正當祝餘盯着遠去的背影發呆時,老師叫了她的名字,祝餘回過神來,将剛才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祝餘報好名,祝成漢才又出現,跟祝餘解釋着:“我剛才去校園轉了轉,環境真好……”
“好”字還沒說出口,眼尖看到了祝餘細白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玉镯,祝成漢一個粗鄙的人并不懂玉器,但看那玉幹淨通透,肯定值不少錢。
祝成漢一邊摘祝餘手上的玉镯,一邊問:“你哪來的這東西?”
祝餘一愣,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東西,“我不知道,”她也很奇怪,這玉镯是怎麽跑到自己手腕上的。
“不知道?”祝成漢說,“那就玄乎了。”
無論怎樣使勁,玉镯像是長在了祝餘手腕上一樣,摘不掉。
祝成漢不死心一直摘着,祝餘的手腕被磨破了皮,“疼。”
祝成漢這才停下來,囑咐祝餘:“等你啥時候摘下來,記得給我郵回家,我養你這麽多年你也要知道感恩。”
這是別人的東西,爸爸怎麽能據為己有,倘若能摘下來,肯定是要還給失主的,祝餘沒有答應爸爸,轉移了話題,拉着祝成漢走遠了。
周雨霁迎面向祝餘走來,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祝餘走路時微微晃動的胳膊進入了他的視線。
手上的玉镯……
周雨霁轉身追上去,攥住祝餘的手腕,急切詢問着:“這玉镯你是從哪偷的?”
祝餘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被問的一頭霧水,掙紮着:“我不認識你。”
“我問你,你是從哪裏偷來的玉镯?”周雨霁使了力氣,攥的更緊了。
祝成漢見狀,一把推開周雨霁,他倒不是擔心祝餘,他是擔心玉镯被人搶走,“神經病,別理他,我們走。”
周雨霁還想追,被追上來的周崇禮摁住了,“來學校第一天,不要給我惹事。”
于倩看着前面兩人的背影,她覺得熟悉,但很快便否定了,許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