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魚的小姑娘
在那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舉起沙發和沙發上的他的那一刻，諸伏景光釋然了。
麻了，就這吧。
口幹舌燥，就差沒發毒誓了，可作為他救命恩人的小姑娘就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了句——我會保護你。
一邊說，一邊舉起了沙發和他，甚至轉了個圈，以此來證明本人實力。
簡單粗暴，十分有效。只是還不清楚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唯一肯定的是救他的這位叫小九的小姑娘是真的很單純。
對于一個在組織的印象中已經死掉的人來說，有一個落腳地也是十分幸運了，也稱得上是雪中送炭。
諸伏景光深深的嘆了口氣。關于和一個剛認識的小姑娘同居這件事，他從前連想都沒有想過。
小姑娘也是心大，沒想過萬一他是別有用心的人會怎樣。不過從她救了他這一點不太玄學的事件來看，小姑娘多少應該是有點什麽傍身的本領。
身旁的垃圾桶裏靜靜地躺着一臺一次性手機，那是小姑娘半小時前剛從便利店買回來的。諸伏景光腦子裏浮現出小姑娘離開前那不信任的目光，輕笑。
他還活着的事，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小九住在東京灣附近建成不久的新公寓樓，房間位于二樓，面積不大，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格局。
諸伏景光打開門，小九心虛的撓着頭“我就是問問你還需要什麽。”
才不是什麽偷聽，況且根本什麽都沒聽到。隐約只有幾個字，零什麽的。她根本聽不明白。只要不是離開就行。
什麽都寫在臉上的小姑娘眼神飄忽，諸伏景光露出一抹溫和地笑。“告訴我打掃工具在哪裏就可以。”
諸伏景光所在的房間原本是一個雜物間，如果住人的話，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好。”小九點頭，如釋重負的帶着諸伏景光去拿陽臺上那堆她從來沒用過的全新打掃工具。
或許，連諸伏景光自己也沒注意到，在黑暗中沉寂的太久，或許自然而然會對單純可愛的女孩子抱有好感。
工具很全，諸伏景光把東西拿到他的新房間後問小九“中午想吃什麽？”
“魚。”小九不假思索地立刻答道。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諸伏景光身後走出房間。
打開冰箱，冷藏室裏是空的，他又打開冷凍室，裏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魚類。還有一些小海鮮。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姑娘“想吃什麽魚？”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小九認真的選出幾條。
“這麽多能吃完嗎？”
“我每天都是這麽多呀。”小九拍拍胸脯，自信且驕傲。
行，選的這幾條魚裏還沒他的份。諸伏景光看着身材纖細的女孩，小小的身體裏面能裝下嗎。
他把小姑娘指定的魚拿出來，半信半疑的去廚房加工。
“要不要先去吃點零食。”被小九一直盯着，諸伏景光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不能直接吃魚嗎？”小九看着案板上的魚，不解地問。
“至少要半個小時以上，魚才能做好。”諸伏景光耐心的解釋。
“可我平時都是直接吃的。”說着，小九的指尖幾乎已經碰到還冒着冷氣的魚。
直接吃？“你是說這樣直接吃？”諸伏景光大為震驚，難道是說的生魚片？
“生魚片要新鮮的才行，冷凍食品一定要做熟。”直接吃冷凍魚，早就進醫院了吧。諸伏景光重新定義小姑娘話裏的含義，只以為她是餓了。“稍等一會兒，我盡快做好。”
小九撇撇嘴“那我去看電視。”
看着小姑娘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諸伏景光勾了勾唇。
霸道的香氣逐漸從廚房裏飄出來。小九放下遙控器，腦袋時不時看向廚房的方向。
饞哭了，怎麽還不喊小九吃飯。
“小九。”此刻，諸伏景光的聲音仿若天籁。
“來啦。”小九丢掉遙控器跑過去。
吃魚怎麽能不積極！她雙手拿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諸伏景光進廚房。
見小姑娘在等他一起，諸伏景光坐在，把幾個盤子往小九那邊推了推。
鮮嫩多汁的魚肉入口的那一刻，小九幸福的眯起眼睛。
邊吃邊悄悄打量諸伏景光，不虧是她，人總算沒有白救。
午餐過後，小九回房間去睡午覺，諸伏景光開始着手打掃房間，讓自己晚上不至于睡在雜物間。
諸伏景光從很久之前開始就一直是一個人住，對于整理房間這種小事手到擒來。就算是這樣，結束工作也已經傍晚了。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他閉上眼睛深呼吸，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走出房間，對面房門緊閉，小姑娘似乎還沒睡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做好晚餐再喊人。
小九在一陣陣敲門聲中醒來，她嘗試努力睜眼，失敗後幹脆無視了有些急促的響聲，把枕頭拿起來蓋在頭上隔絕聲音。
男人眯了眯眼，對着緊閉的門吐出兩個字：“小九。”
聽到聲音那頭埋在枕頭裏的小九哆嗦了一下，瞬間清醒。那個聲音化成灰她都能聽出來！
……不是。
小九火速穿好衣服打開一條門縫，探出一顆小腦袋，動作一氣呵成。她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低下頭乖巧的喊人。
“哥哥。”
諸伏景光落後男人一步，身上還挂着卡通圍裙。
“你家裏什麽時候多了個男人。”男人慢條斯理的問。
“就昨天呀，我正打算晚上和哥哥說的。”
小九眨巴眨巴眼睛，眼裏滿是無辜。她才沒有故意隐瞞，就是單純了忘記了，畢竟傳說中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小九是想說的，可還沒來得及就已經被發現了，怎麽能怪她呢。
男人眉頭微動顯然十分了解小姑娘，對這個說辭表示懷疑，“是嗎。”
小姑娘趕緊連連點頭。
是呀是呀，小九怎麽會說慌，小九從來不騙人！
“這是綠川景。”小九從房間裏走出來，指着諸伏景光介紹道。
“你好，我是綠川景。”諸伏景光點頭和男人正式打招呼。
十分鐘前，諸伏景光正在處理調料，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就立刻抽出一把菜刀，警惕的看着盯着大門，和走進來的男人撞了個正着。
兩人相對無言，男人手上挂着的鑰匙在手指上轉了兩圈，而後他淡淡開口。
“我知道你是誰。”
沒等諸伏景光反應，男人直接說出了兩個名字“松田陣平，萩原研二。”
“你是誰。”
“橋本矢野。”
………………
“你好，我是橋本失野，小九的哥哥。”
諸伏景光嘴角微動，這人第二次做自我介紹可比第一次有禮貌多了。
小九看了一眼諸伏景光，拽了拽橋本失野的袖子，帶着人走進卧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被隔絕在外的諸伏景光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選擇先回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