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章節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林初夏深深地吸氣,強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這才幾天時間,江總不會記性這麽差吧,您是不是忘了這肚子裏孩子的母親不是王曼文,而是我林初夏吧。說起來,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22.愛上你?除非你死了!

她“善意”地提醒着江蓠,更是在提醒着自己。

因為林初夏發現哪怕是這麽不合乎常理的溫情,她都想要深陷其中、放縱享受,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因為這些溫情根本就不可能屬于她。

林初夏的這句話直接觸碰到了江蓠的“逆鱗”,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把手裏的空碗硬生生砸在了地上,飛濺起的碎瓷片劃過林初夏的眼底,一道血痕飛入鬓間。

“這件事情不需要你提醒我,我當然記得。”

他捧着林初夏的臉,拇指擦過那條纖細的傷口,“都說‘相由心生’,你卻不一樣,臉有多美心就有多麽惡毒,愛上你?”他蔑視地冷笑了一聲,“除非你死了。”

“找舒醫生給她包紮傷口,絕對不允許留疤。”

江蓠離開了,林初夏一個人歪靠在病床上,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碗,卻發現那只湯匙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裏。她掙紮着彎下腰,努力伸長手臂,把它抓到了自己的手裏。

跟她想的一樣,那上面還殘留着江蓠手指的溫度。林初夏像是捧着什麽稀世珍寶一樣,異常小心地用紙巾把他擦拭幹淨,妥帖地放進貼身的口袋裏。

她把手指伸進口袋,指尖描摹着湯匙的輪廓,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意,可這笑意很快摻雜了黃連般的苦澀,變得慘淡凄婉,林初夏閉上眼睛,竭盡全力不去想,現在的自己有多可憐。

在舒俊竭力治療下,林初夏的身體總算開始慢慢恢複了,她漸漸可以下床,可以走路,可以走出房間到花園裏坐坐了。

可她跟江蓠的關系卻像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治,除了在她醒來的那天,江蓠喂過她一碗參湯之後,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互動了,江蓠甚至再也沒有“看到”過了她。

他當然會看到她,但卻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他的眼神掃過林初夏,就像是掃過房間裏的一個沙發、一只花瓶、一塊抹布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林初夏無數次地想要跟他說點什麽,她已經不奢望讓江蓠救出父親了,因為她知道江蓠做出的決定,根本沒有人能夠動搖。

她只是想要跟江蓠說說話而已,哪怕只是一句“早上好”也好啊。

可江蓠冷漠疏離的目光就像是一堵水泥砌起的高牆,把林初夏所有的心思都擋在了牆的這一邊,任憑她的內心是多麽百轉千回,都激不起他的一點波瀾。

林初夏只能強迫自己去習慣這種生活,習慣這種被深愛的人當作不存在的生活,這甚至比之前江蓠對她的冷言嘲諷、粗暴折磨,還要讓她更加難以忍受,她不禁懷疑這是江蓠對她另一種形式的折磨。

她得說,這招真的是太管用了。

林初夏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眼底的黑色越來越濃重,她肉眼可見地變得消瘦,肚子卻一天天大起來,舒俊想盡了辦法也沒有任何改善。

“你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孩子還沒出生,你就要熬死了!”舒俊痛心疾首。

林初夏卻反過來安慰他,“沒事的,我挺好的,你別擔心。”

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今天依然是雨天,連續的雨絲飄零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星期,沒有一點要停的打算,林初夏覺得自己要憋瘋了,“我想出去坐坐,屋子真的是太悶了。”

舒俊不置可否,冒雨為她搭起了雨棚,“雖然條件簡陋,但是起碼不會淋到你。”

他的頭發濕漉漉地垂在額頭,卻還是為她細細地裹好了羊毛圍巾,“別坐太久了,小心着涼。”

林初夏對舒俊滿心感激,可舒俊卻話也沒有多說半句,就回別墅去了。

她在院子裏睡着了,她聽着清冷的雨聲跟風聲,看着花園裏一地的凋零,居然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墜入了夢裏。

這大概是這幾個月來,林初夏第一次這麽輕松地入睡。

她睡得不沉,在輕薄的睡意裏上下浮沉,半夢半醒之中,林初夏覺得似乎有人在偷偷地親吻她的臉頰。是江蓠嗎?睡夢裏的林初夏比起清醒時候脆弱太多了,她根本不敢睜開眼睛,唯恐這夢境當場碎掉,她太想念江蓠了。

可愈加沉重的喘息讓林初夏陡然認識到這根本不是夢境,是真的有人在親吻她!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對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快清醒,直接愣在了當下,林初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因為那個人竟然是舒俊!

23.你要跟你的殺父仇人在一起嗎?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林初夏用盡全力把舒俊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溫和有度的醫生會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她用手背用力擦拭自己的臉頰,哪怕白皙的肌膚已經一片通紅,“舒醫生,你在做什麽?”

舒俊卻沒有被抓包的半分尴尬,他用熱切的眼神看着林初夏,“我喜歡你,初夏,你跟我離開這裏吧!”

林初夏懷疑舒俊可能是瘋了,他明明什麽都知道,知道自己跟王曼文、江蓠扯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系,他居然還會愛上這樣的自己,懷着江蓠孩子的自己,還想要帶着自己離開?

林初夏覺得一定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我已經結婚了,我的丈夫是江蓠,我的肚子裏懷着他的孩子。舒醫生,我覺得這些事實你都是知道的,我以為根本沒有重複一遍的必要。”

“他根本不愛你,你難道沒有發現嗎?”舒俊的語氣甚至有些理直氣壯,“我都看出來了,你又何必這麽糾纏不休呢。其實你自己明白,這沒有用的,他永遠也不會愛上你。”

“這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林初夏面無表情地看着舒俊,她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上的圍巾,用力到幾乎要扯斷纖維。

就連舒俊都看出自己對于江蓠的“糾纏”毫無用處,自己卻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的父親都要被他害死了,難道你還準備跟你的殺父仇人在一起嗎?你就沒有想過……”

“夠了!”林初夏的身體劇烈搖晃着,她踉跄着想要扶住雨棚支撐身體,可臨時撐起的雨棚脆弱無比,它勉強撐住了林初夏,随即徹底垮掉了。

“初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麽說的,我只是……”舒俊滿臉口不擇言的歉意跟後悔。

林初夏在雨中凄然一笑,“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是跟我的‘殺父仇人’在一起,而且為了跟他在一起,我還試圖殺死他深愛的人,雖然那次沒有成功,但是……”

“我知道你沒有這麽做,”舒俊打斷了林初夏的謊言,“那是王曼文陷害你的。”

“你說什麽?”林初夏看着舒俊,雨勢大了,他的臉在大雨裏模糊不清,看不清表情,“你說是王曼文陷害我?”

“沒錯,”舒俊從口袋裏摸出一部手機,遞到林初夏的面前,“這是王曼文的手機,那天搶救她的時候,我無意中撿到的。我找人破譯了開機密碼,她在備忘錄裏寫下了陷害你的全部過程,你拿着手機去告訴江蓠真相吧。這樣的話,你們說不定真的就可以在一起了”

林初夏披着的圍巾已經被雨水浸透了,重得要壓垮她的腰,她佝偻着身子去接這個手機,手指粘上了雨水,又抖得厲害,一部手機抓了三次才抓在了手裏。

舒俊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康複的林初夏正在冷雨裏淋着呢!

他上前要去攙林初夏進屋,卻林初夏決絕地推開,“我去趟醫院,很快回來。”

“你去醫院做什麽?你想跟王曼文當面對質?”舒俊苦苦相勸,“初夏,你別傻了,王曼文不會承認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我不是去對質的,我就想問問她為什麽?”林初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陷害自己?林初夏有自知之明,王曼文根本沒有陷害自己的必要,對她來說,自己根本毫無威脅。這個理由根本不能說服自己,自然更不可能說服江蓠,林初夏想要知道王曼文這麽做的真正原因。

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初夏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冷水不斷線地往地上流,她只是等了一會電梯,腳下就積起了一汪清水。

而見到王曼文時,她正孱弱地靠在床頭猛烈地咳嗽着,咳嗽劇烈得幾乎要撕碎她的肺葉。她臉色慘白,嘴唇都沒有一絲血絲,像是半只腳已經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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