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呃……對不起,我……”劍對眼前女子惟一湧上的感覺就是抱歉。他們曾在倫敦有過交往,而他卻絲毫沒有任何記憶。

羅莎琳眼眶含淚,激動地抱住他:“我聽三姐說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印象嗎?”

“真是對不起。”他也不知該說什麽。

那種人家對你真情流露、熱情地描述着你的過去;而你卻茫然未知,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這景狀……好像他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的故事。

那時—無比的挫敗感讓他相當沮喪,嚴重自我懷疑,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沒關系,我會重新讓你記得我的……”羅莎琳嗚咽地安慰他,然後忍不住痛哭失聲。

但他不在意呀,他只要有純純就好了。

這些話,在面對家人和以前的朋友他們眼神裏殷殷懷抱的希望光芒時,使他無法說出來。劍看向于純純,她背對着他,和芮人颉,還有那些人似乎聊得挺開心的……

“你最近好嗎?”他澀聲打起精神,努力想盡點地主之誼,畢竟人家遠渡重洋來探望他。

“還不錯。我們大家都很想念你,你一走,感覺都不一樣了。教授和同學們都托我跟你說聲好。”

“是嗎?”那些人對他毫無意義。

“聽說你要到大學教音樂,怎麽會是在這花店裏打工呢?”

“說來話長……”

“沒關系呀,這次回來,我多的是時間,你再慢慢告訴我,像以前那樣徹夜通宵。以前你就喜歡弄這些東西,要是我告訴他們說你真的在花店工作,大家一定都不相信。”

“那你呢?”

“我根本沒什麽好說的,乏味得很,三分鐘就能介紹完畢。倒是你發生那麽多事,你有其它打算嗎?”

“目前還沒想到。”

羅莎琳想了想道:“聽說現在很流行天然植物精油,很多人當成是美容聖品,你知不知道這些個?”

“我是有研究一些……”

他們談話間,劍 翎走近于純純。

芮人颉揚揚眉,示意她後面。

“于小姐是嗎?我是劍的三姐,還沒見過面。”不等于純純開口,劍 翎先自我介紹。

于純純吶吶道:“你好。”

芮人颉,請多指教。”潇灑伸出手,可是沒人理他,只好有風度地聳聳肩,收回。

劍 翎僅拘謹地點頭回應,簡明扼要:“只是過來打聲招呼,謝謝你收留他。我馬上要趕回去。”

“那……位小姐真的是劍認識的女友嗎?”于純純遲疑地問。

“大概吧。”劍 翎語多保留。“我要走了,你們呢?”她問劍和羅莎琳。

“我們好久不見了,有很多話要聊,麻煩三姐順道載我們回我住的飯店好不好!”羅莎琳喊道,想到了又偏頭問他:“這樣可以嗎!”

請吃頓飯也是應該的,于是劍點頭沒意見。

“好吧,那快一點。”劍 翎走路速度像在行軍,俐落不拖泥帶水。

劍走到于純純身邊,她卻拉着芮人颉往另一頭走去。

“那我晚上會早點回家。”黯然說完,他就走了。

“好好玩啊。”小伍故意哈啦,為他壯壯聲勢。

鈴铛響,腳步聲沒了,于純純馬上跑到門口看他們上車。

“看也沒有用,人家去泡美眉喽。”

鼓着雙頰,她氣嘟嘟嚷道:“從現在開始,他愛幹什麽就幹什麽,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認識他這個人了!”

花蘿蔔臭劍,他竟然随便就跟女人去約會了?以後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 ? ?

說是早點回來,結果連續幾天都早出晚歸,連在玫瑰花園都待不到三個鐘頭,羅莎琳就找了來。

兩人卿卿我我,堂而皇之出門約會。

于純純簡直氣斃了!

這天羅莎琳又盛情拉劍作陪逛花市,他顯得很沒精神。

“什麽事不開心,看你這麽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我老纏着你出來,耽誤你工作了?”羅莎琳選個飲料攤位坐下休息。

他僅是搖搖頭,出神地望着一整排花海。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和那天在花店裏的于小姐有關,對不對?”

提到于純純,他才訝異地回過頭來。

“我真的猜對了……你現在喜歡的人是她?”

“對不起。”事實是如此,而他一點也不覺得不應該,可是對羅莎琳總欠人家一個交代。

羅莎琳苦笑搖搖頭,很快又恢複愉快的表情。“不說你失去記憶了,我們隔着那麽遠的距離,要維持一段不變的感情确實不可能,我能諒解。你放心吧,我很堅強的,不會因此有什麽不理智的行為出現的,更不會想不開做些傻事什麽的。”

縱使和純純相距遙遠,他對她的感覺也永遠不會變質,劍心裏想着,不過沒說出口。

“怎麽?于小姐最近和你有不愉快?”

“沒什麽。”

“從你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少瞞我了。女人心只有我們女人才懂,說不定我能幫忙想點辦法喔。”

“沒關系,純純只是鬧點性子,很快就過去了。”

“那很難說喔。”看他一點都不為所動,羅莎琳危言聳聽:“看幹小姐條件那麽好,旁邊又那麽多優秀的男士環繞,不小心一點,她是很可能會被追走的,到時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劍想到芮人颉,還有于純純接連幾回來對他的不理不睬,他的确滿心急的,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他始終不習慣沒看着她入睡。

“人家說女人最欠缺的就是安全感,你看看你,一來你事業未成,也難怪于小姐要擺臉色了。”

“她不是那樣的人。”

“這可說不定。不管怎樣,男人總是要專心在事業上沖刺才比較能吸引女人,這是無庸置疑的。所以現在你或許應該多想想,該怎麽做較容易功成名就,獲得衆人的注目。”

太功利了,劍完全無法認同羅莎琳的看法。

“大學音樂教職已經丢了,看起來你似乎對花草情有獨鐘,或許往這方面發展吧……聽說二十號不是有項比賽嗎?”

“嗯,全國花藝設計大賽。”

“那你就先拔得頭籌,等稍微有名氣後,再繼續發展就很快了。讓我幫你……”

“你?”

“對啊,我有個妹妹也是經營花店的,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她認識滿多國內外花藝界的朋友,說不定由她當你的經紀人,相信會事半功倍。到時名揚國際,想必于小姐必定覺得很光榮。”

“不用了,純純的朋友洛可和章老師她們都很願意……”

“可是感覺就不一樣呀,等你以成功的姿态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驚喜的程度遠勝于看你一步一步慢慢爬。”羅莎琳不問他的想法,不由分說地興高采烈急着回飯店拟企劃書:“時間就是金錢,說做就要馬上開始努力,機會是不等人的,快一點……”

? ? ?

于純純練完舞回到家,一室冷清。

她把自己丢進軟骨頭沙發,在暈暗中生悶氣,寂寞孤獨倏然襲上心頭,分外空虛與迷惘。

曾有位教過她的老師說過:

“舞蹈無關美不美,重要的是你想表達的是什麽?你的動作空有技巧,卻沒有蘊含感情;感情是別人無法教會的,只能靠自己領悟。或者你欠缺的便是有人滋潤灌溉你幹枯的心靈,引導你領會其中的奧妙吧。”

那時她不了解,現在懂了。

因為她不識情滋味,個性又太魯直,沒辦法将配舞的男伴拟想為心愛的人,以至于不能跳出那種激蕩人心的細膩、複雜交織的種種愛情面貌,纏綿、傷感和忌妒如“火鳥”中的劇情,糾纏在愛與被愛、舊愛與新歡之間……

只不過女主角現在改為男主角,劍一定和那位羅莎琳正魂萦舊夢,哪還記得她呢?

門鈴刺耳地讓她吓一跳。

“忙約會忙到忘了帶鑰匙了?哼,我才不幫你開門!”

外面的人耐性十足,直到“碰”、“碰”的叫喊聲響起,她才猶豫地打開大門。

“伯母?”是劍的媽媽袁素芹。

“哎呀,我還以為沒人在家呢,好在你出來開門了。”

“劍他不在。”

“沒關系,你在也一樣。”

喔?

“唉,我生了六個小孩,個個都很出色,也就因為這樣,最小的劍最讓我偏心了。他呀,不像他哥哥姐姐們一樣,成天淨過着打來打去的生活,要不就是把命賣給了公司,一年到頭難得見上幾次面。雖然他老爸一直要求很高,老嫌劍……”

“我就不懂為什麽小孩非要照長輩的期待過日子不可?”這不是很不公平嗎?于純純忿忿打抱不平。

“對啊,我也這麽告訴他爸爸呀,但是誰聽得進去我一個老婆子說的話呢?”

“不會啦,伯母,我和劍肯定支持您。”

袁素芹激動得抓住她手!

“真的嗎?”随又長嘆一聲:“以前劍跟我是最貼心的,搞到如今他看我像陌生人一樣,不在也罷,見了,我就多分傷心而已……”

老人家的傷心難過讓于純純也勾起她的矛盾心情,不由悲觀起來。

“我也是。”

“你怎麽會?我那兒子不是跟你如膠似漆……”

“他現在是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如膠似漆啦。”于純純哇啦哇啦地一吐為快,有人可以抱怨發洩一下,感覺更舒暢。

“哪來的女朋友?我怎麽從沒聽說過?”袁素芹一臉懷疑。

“伯母,是真的啦。是他在倫敦念書時的女朋友,他們整天忙約會,都見不到人影。”

“劍就這樣把你丢到一旁?”

聽袁素芹這麽直接一說,她不禁也這麽覺得,嗚嗚哽咽。

“誰稀罕哪,臭男生。”于純純接着又發了怒。

“如果劍真是這樣,那他的确該罵。”袁素芹毫不褊袒,繼續數落旁邊更多的臭男生:“男人都是這樣,完全不懂得珍惜他們身邊的女人,像我四個兒子,每個都眼睛長在頭頂上,最糟糕的就是我結婚三十多年的丈夫,固執得像頭驢子,也不曉得甜言蜜語,甚至今年的結婚紀念日都忘了……”

于純純不曉得袁素芹怎麽會找她說這些,她們倆又不太熟,不過性情頗為類似就是了,所以她也就繼續聽她呼天喊地咒罵下去,不時還加點自己的想法。

愈說她們就罵得愈兇愈起勁,簡直要結為莫逆姐妹淘了。

“好!慶祝我們今天擺脫那些煩人的家夥,我們去尋歡作樂一下!”

結果兩人勾肩搭背上PUB!

置身在氣氛狂熱的PUB,不知不覺就一杯接一杯下肚,兩人喝得醉茫茫……

隔天她們分別在自己床上醒來時,都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家的。

? ? ?

“喂——”于純純捧着宿醉的頭,每喊一聲,就像打雷打在腦袋裏一樣,痛死她了。半天沒人應聲,她跌跌撞撞。“劍,我頭好痛喔,快點來幫我……”上次他随便搓揉幾下感覺就好多了。沒有?客房完全沒有睡過的痕跡,他竟然一晚沒回來?和高儀平一起?“臭劍!最好不要回來了!”她仍然處在震怒當中。等她頭痛好一點後,愈想愈生氣,噼哩啪啦便把他所有家當打包往外丢。回來的劍剛好接住自己的行李。“這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你幹麽回來,羅莎琳那邊不是比較好玩嗎?何必回來……”“不是,純純,你聽我解釋……”

她捂住耳朵。“不聽不聽,你不必告訴我,你跟她要好的情節!”

“羅莎琳她……”

她一聽到情敵的名字,怒焰更旺。

“羅莎琳!羅莎琳!你嘴巴一直念着她的名字,幹脆去跟她同進同出、雙宿雙飛啊。”

“你誤會了啦,我昨天……”

“把這裏當飯店不成?不回來就不要回來嘛,我才不在乎!”不在乎又罵得那麽大聲,标準的口是心非。

可是一個很生氣,一個拼命想解釋,她根本聽也不想聽上邊抱着頭喊痛,又忙着推趕他出門。

“我最讨厭你啦,從現在起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啪”地,門就關上了,将劍關在門外。

哼!

“純純……”任由他在門外可憐兮兮叫她,她都存心裝作聽不到。

十幾分鐘過去,無聲無息,她總算氣消了一點,打算放他進來。

可是門外哪還有他影子?

他就真的這樣走了?

于純純慌張地跑前跑後在屋子四周找……

真的沒人……

他确實走了。

“什麽嘛!說什麽要結婚,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永遠也不會把我忘記……”于純純愈想愈傷心。“騙人!全都是騙人的!哇……”

哇地一聲,她號跳大哭,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 ? ?

“請問這位大美女,你在生哪門子的氣呀?”

當于純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淚汪汪地哭着走進玫瑰花園時,都沒人同情她。

“劍……他和羅莎琳一起一整晚都沒回家……”

“你自己不也是男朋友一堆嗎?也沒見他吃過什麽醋。”相較之下就是她心胸狹窄,心眼小啦。

“洛可……”于純純讨饒。“怎麽辦啦?”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這樣剛好啊,以後他要是每次‘熊熊’再鬧個失蹤記什麽的,你也不必擔心自己是不是很可憐,反正你們已經沒關系了嘛。”

“不要糗我了啦,他人真的不見了,也不可能回他自己的家,萬一他真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

“不會吧,真喜歡啦?”

于純純認真點點頭,不敢再耍脾氣。

“也許劍老師是在羅小姐那裏舒舒服服的呢!”小伍放馬後炮,但頭上很快就被打兩個庖。

笨蛋小伍,幫帥哥老師伸張正義過就好了,其實他喜歡的還是于小姐,在這敏感關頭,狗屁不通瞎攪和什麽?芊卉負責拉他去做事,免得多說多錯話。

“現在人被你趕走了,我也沒辦法呀。”

“可是,我哪有要真的趕走他……”

“是,你只是把他的行李丢出去好玩的。”

“可是,我門又沒上鎖,他要進來還是可以進來……”

“對,你只是把人家耍着玩的。”

“哇……可是……可是……他以前都會順着我的,現在連晚上也在外面過夜了,我才說他兩句,他就真的跑不見給我看……他以前都不會這樣的,他一定是舊情複燃,比較喜歡羅莎琳了啦……”

“不然你要他怎樣?每天求婚,你又不答應,還公然在他面前和芮人颉有說有笑的,我要是男人早把你三振了。”

在旁邊打掃的小伍,聞言又過來插花:“對啊,要是我馬子那麽難搞,我早就溜之大吉,省得多煩心。”

芊卉罵道:“這邊沒你的事啦。”揪着他選一些小盆栽放到外面賣。

“我才沒有對他那麽糟呢……”

“好啦,我想事情也不至于是這樣的,劍對你挺死心塌地的,要變不容易的。”只是他現在會在哪裏呢?“我看只好等二十號比賽了,希望他記得到場。”

? ? ?

二十號的全國花藝設計大賽,主辦單位相當懂得造勢,大批記者媒體争相采訪。

外面還有一群圍觀的觀衆,争相目睹從各縣市選拔優勝的花卉佳麗;真是美人配鮮花,相得益彰,美不勝收。

比賽浩浩蕩蕩展開,共有六十位參賽者,由協會提報的新秀兩名,但另外一位小姐因為家中出了事情,臨時取消,所以就只剩劍出賽。

各家成品流派表現意境不同,到處可見許多進口的昂貴花材和精致花器,惟獨劍利用的是随處可見的素材,甚至可說是環保回收再利用,相當引人注目。

最後,所有評審一致通過,由劍獲頒第一名大獎。

于純純練完早上舞臺的排練,急忙坐計程車趕過來。

她一到,齊洛可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他人呢?”

劍也在到處找于純純,可惜一堆人圍着他道賀,還有章老師介紹的一些人。

好不容易他擠到她面前,他還是一樣高興見到她,抱着她親吻,喋喋不休報告剛才的經過。

倒是于純純一開始有點局促,他不計前嫌地如往常舉止,讓她放下心來,也為他興奮不己。

“那天我和你媽媽喝醉酒……頭好痛,都找不到你幫我按摩,所以我才會那麽生氣……”于純純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現在好點了嗎?”他很心疼又很抱歉地向她賠罪,小心哄着,完全沒有指責她的意思。

“哪有醉那麽多天的啦,後來我一開門你就不在外面了……”說着說着,她眼睛有些紅,仍在意他當天的不告而別。

“我是怕你一生氣人更不舒服,所以就先走開,順便去找一些花村,今天插花可以用。”對于那晚留宿外面,因為事關羅莎琳一些令人懷疑的動機,劍善意地沒有說出來。

“那你有沒有……有沒有……”其實她是想問,這些時日他有沒有和羅莎琳在一起,可是開不了口。

接着她也沒機會問了,大會開放時間讓記者訪問,所以前五名的得勝者被邀請至臺前記者席。

劍被簇擁了過去,途中羅莎琳神色自若地加入他們,開心地和他并行,記者發問時,她還支持般的站在他後面。

羅莎琳穿了一件素雅大方的小禮服,絲毫不遑多讓其他花卉佳麗。群花争奇鬥豔,閃光燈不斷“卡喳”響,好像底片不用錢一樣。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于純純自自己看到答案。

“你不要胡思亂想。”齊洛可也看到情形了,擠到她旁邊安慰。“劍不像那種人。”

“我管他是哪種人,我再也不管他了。”

齊洛可慌忙追上去,攔阻她意氣用事。“你怎麽脾氣又犯了?那天不是才說好嗎……”

“可是你看看他們,羅莎琳搭着他肩膀讓記者拍照耶!還笑得這麽惡心……他如果在意的話就不會随便她……你看她在幫他調整領帶!”于純純看得眼睛發紅,很不得沖上去拉開他們。

于純純深吸口氣,咽下喉中硬塊——

“我要走了,現場也有我們花之想的人,我不能鬧笑話。”

“純純……”

好在齊洛可拼命跟劍打手勢,他一見就馬上跑了過來。

“純純要走了嗎?”

“要你管!”她很兇地大吼。

“怎麽又生氣了……”他意思是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她不開心,可是于純純卻誤會其意。

“對!我又生氣了,而且以後你不用管我生不生氣了,因為我現在開始跟你正式絕交,從此我們都不認識彼此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管你什麽意思!再見!不對,是不……見。”

“純純,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她氣呼呼轉過頭來:“你聽不懂我講什麽嗎?我們絕交了!”

“我們才沒有絕交。”常聽她威脅要和齊洛可絕交,他早知道那只是她生氣時的一句口頭禪。

嘿!沒想到他變聰明了。

“純純,你也鬧夠了吧?”齊洛可好笑地介入。

“我沒有在鬧,我在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

“氣炸了,氣爆了,然後你還要不要他啊?劍都說要跟你一起走了,還有什麽更能證明他心裏……”沒有其他人,但是麥克風朝向他們廣播,要劍回席,齊洛可話沒說完。

章老師和協會主辦人招手在叫人。

“走吧,我想回家了。”劍根本不在意,一心看着于純純。

“我……”

齊洛可建議道:“還是把記者會開完再走好了,不然會讓章老師很沒面子。”

好死不死,那個羅莎琳人已經走了過來,像自己人一樣勾住劍臂彎,頻頻催促。

“随便你們啦。”于純純氣上心頭,轉身就走,齊洛可不放心,只好跟着随後追上去。

“純純!”焦急萬分,劍一時掙脫不開羅莎琳。

章老師見他久久不過去,也走來了解情況。

劍只好眼睜睜看着于純純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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