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軍訓

白黎對軍事學院的軍訓有心理準備,預期自己是會跪在下午,沒想到上午就給跪了。

吃過早飯,站了一個小時的軍姿,做了基本的指令動作之後,教官表示,現在可以熱熱身了。

熱身項目是:八千米。

是的,沒看錯,八千米!不是八百米,不是一千米,是八千米。

白黎當時腿就軟了。

同學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各個臉色煞白。教官挑眉冷笑:“怎麽,跑不了?可以,轉系吧!”

沒人想創下軍訓第一天就轉系的記錄,衆人紛紛邁開腿跑了起來。

操場一圈八百米,八千米就是十圈。

白黎算算自己的體能,估摸着要跪,遂開始就節省體力慢慢來,沒一會兒掉成了尾巴。

教官呵呵一笑,拿出根教鞭“啪”一下打在她背上:“15分鐘跑不完,你就收拾包袱滾蛋吧。”

白黎:QAQ

自己報的專業,跪着也要跑完……這是不可能的事。八百米,強撐着結束了,一千米,呼哧呼哧到了,三千米,已經成了一條死狗,五千米,慢得和走沒什麽區別。

讓她欣慰的是,自己不是一個人,五千米跑完,身體素質好的八千米結束,在樹蔭下補水休息了,剩下的都是和她一樣,以烏龜爬的速度慢慢跑着。

只能跑。

跑得比走路慢,還是要跑,這是個态度問題。

白黎可不想走完了最後三圈,被告知是無效,必須得重跑。她視線模糊,口幹舌燥,兩條腿重如灌鉛,但強撐着一口氣挪着腿。

教官負手走在她身邊,教鞭揮得“嘩嘩”作響:“跑起來啊。你當自己是烏龜呢。跑啊。啧啧,你這樣弱雞有什麽區別,菜雞都比你能撲騰。”

白黎:低頭跑,不吭聲。

“啪!”教鞭抽在背上,把她推了個踉跄。

白黎本就頭暈眼花,不小心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啃屎,下巴被粗糙的地面擦去一塊皮肉,嘴唇鮮血直流:“啊!”

她摸了摸臉,一巴掌的血。

教官笑眯眯地看着她,無動于衷:“還跑不跑了?”

笑面虎,絕對是只笑面虎。白黎暗叫倒黴,這是碰上了個老練狡詐又心狠手辣的教官,女生敢扮柔弱,估計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只好擦擦嘴,艱難地爬起來,哆嗦着腿肚子繼續跑。

她相信以星際時代的技術,這麽點傷是絕對不會留疤的!

絕對不會QAQ

虐完了她,教官又去折騰其他幾個學生了。有個女生實在堅持不住,顫抖着問:“教、教官,我不行了,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她渾身上下和水撈出來似的,目光渙散,氣若游絲。教官看了看,點頭:“行啊,去歇着吧。”

“謝、謝謝教官!”女生感激涕零。

白黎:“……”沒說剩下的圈數怎麽辦!陷阱!

她被吓得又跑快了一丢丢。

但是有人被教官的态度迷惑了,紛紛申請去休息。教官好像是嘴壞心軟,嘆口氣,全都同意了。跑到第八圈的時候,只剩下了白黎和另外體重明顯超标的男生。兩個人隔了大半圈,像蝸牛一樣慢慢移動。

日頭越升越高,白黎恍惚間以為自己投胎成了一頭豬,現在正被串着在火堆上面烤,還是翻面的那種。

體內的水分飛快流失着,汗水迷糊了眼睛,皮膚像是被火燒傷了,一陣又一陣刺痛。

五髒六腑起義造反,在肚子裏橫沖直撞,摩拳擦掌意圖撕裂胸腔,自主為王。

“嘔。”白黎彎腰嘔吐了起來。

只喝了營養劑,胃裏空空如也,不過吐些難聞的酸水罷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吐出來感覺好多了。白黎用手背抹抹嘴,瞪眼咬牙,終于淌過了第十圈。

跑完了。

八千米。

到終點的剎那,她腿一軟,直接給跪下了。

教官走過來,笑呵呵道:“讓你們十五分鐘跑完,你跑了多久?半個多小時。”

白黎沒吭聲,舔舔嘴唇,嘴皮子幹裂爆皮,血絲滲出,疼得慌。

教官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違反規定,一會兒大家解散了,你留下來做三十個俯卧撐。”

有懲罰就意味着有未來,白黎趕緊點頭。

教官沒等到反抗,揮揮手,允許她去喝點水,順帶處理一下傷口。

補充水和礦物質的能量飲料極其難喝,堪比乾貞治特制蔬菜汁,但卻是學校免費提供的。白黎拿了空瓶子接了滿滿一大壺,抱着慢慢喝。

醫務室的溫柔小姐姐替她處理幹淨了下巴上的傷口,安慰說:“別擔心,不會留疤的。”

白黎默默點頭,拉下上衣的拉鏈,給她看脖子上的曬傷:“這個能搶救一下嗎?”

小姐姐捂着嘴笑了起來,給她拿了瓶噴霧劑,在曬傷的地方噴了噴:“每天記得噴防曬水,回去再用這個修複水噴一噴,這樣就不會曬黑了。”

白黎咽了咽口水:“貴嗎?”

“不貴,兩瓶才八百多星幣。”小姐姐溫柔一笑。

白黎:“……”是時候發揮不要臉的特性了,“謝謝小姐姐,你真好。我下午還能來噴一噴嗎?”

大概是每年都有人來蹭便宜,小姐姐很淡定:“可以啊,只要你還走得動。”

白黎面不改色,誠摯地拍馬屁:“小姐姐你真好,人美心甜。”

喝了能量飲料,處理完傷口,白黎歸隊。

接下去是一百個蛙跳,跳完可以去吃飯。

白黎跳了五十個,肌肉嚴重拉傷,光榮地滾去了醫務室躺治療艙。

醫生是個人美腿長的禦姐,戴了副金邊眼鏡,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沒事,去躺個五分鐘就好了。”

醫務室的治療艙像個浴桶,一側有個凸起的臺子,方便人坐着泡澡。

白黎問:“脫衣服嗎?”

“不脫怎麽泡。”禦姐懶洋洋地說,“快點,別浪費時間,馬上又要有人來了。”

白黎看看,好像沒有專門給女生的地方,只好捏着鼻子脫了訓練服。長袖長褲的訓練服裏面,她穿了件運動內衣和打底短褲,貼身透氣不走形,從趙元辰的莫奈花園裏“借”來的。

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治療艙開始放藥液,百分之八十是水,百分之二十才是藥劑,味道聞起來像是薄荷。白黎坐進去,與之接觸的地方傳來針紮一樣劇痛:“我去!”

隔壁艙的難兄難弟發出嗤嗤的笑聲。

白黎冷漠地轉過頭去。

早該想到的,要是躺得舒服的話,估計醫務室的門檻早就被踩平了。這點心機,與和珅在赈災的粥裏撒沙子是一個道理。

她叼了支營養劑,提前開始了午飯——

平日裏一天一支差不多了,訓練得一天三頓,窮文富武,古人誠不欺我。

五分鐘的劇痛後。

白黎濕淋淋地爬了出去,拉傷的肌肉已經恢複如初。她草草套上了訓練服,厚着臉皮蹭了一身防曬水,跑回訓練場地。

這是午休時間,教官們不在。

她轉了圈,沒有回宿舍午睡,找了個陰涼的樹蔭處躺下來休息。

草地很軟,樹葉間灑下了金色的碎片。

打開智腦,沒有任何郵件,沒有任何短訊,通訊列表和夏日的午後一樣安靜。

白黎枕着手臂,心裏想,隔了遙遠的時光,隔了萬千的星河,宇宙的深處,居然有和地球一模一樣的星球存在。

可她仍然感覺到了孤獨。

就像小王子一樣。

“唉!”她長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睡着了。

半個小時後,鬧鐘準時把她叫醒。

白黎迅速爬起來,遙遙看去,訓練場地上幾個教官在說話,矯正過的視力一下子就認出了他們班的笑面虎。

她打了個哆嗦,乖乖走過去叫:“教官?”

“嗯?”笑面虎大名肖虎,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幹嘛?想請假?”

白黎說:“我現在可以做那三十個俯卧撐嗎?”

肖虎是第一次見到有主動來領罰的學生,呵呵笑了起來:“可以啊。”

白黎後退幾步,心機地找了個陰影地裏趴了下來。

肖虎沉下臉:“你這叫俯卧撐?屁股不要翹起來,你當是在……”大概想起對方是個女生,話到嘴邊咽回了黃段子,“身體繃直了。”

白黎深吸口氣,努力挺直腰。

“啧。”女生就是麻煩,肖虎不好擡腿踹人,撿了根樹枝抽過去,“手往後挪,停,背挺直……你他媽這樣叫俯卧撐?下去。”

“不行,重來,再壓下去一點。”

“肚子貼地上就重頭來過。”

白黎吸緊了小肚子。

“媽的,你這種弱雞報什麽軍院,浪費資源。”

“重來重來。”

“你是傻*嗎?叫你不許擡屁股了。”

汗水流進眼睛裏,難受極了,短短的頭發被打濕,貼在臉頰上,像是捂了層被子,更熱了。

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轉眼間就被高溫蒸發,只留下一粒粒晶瑩的鹽粒。

蟬鳴聒噪。

這只是軍訓的第一天。

與此同時,朱府。

恒溫22攝氏度的閨房裏,朱莎正在浏覽學校的教職工名單。個人檔案裏,穿着軍裝的男人圓臉濃眉,看起來就很好相處,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是個極好說話的人。

但實際上,他曾是蒼龍軍團的連長,榮獲特等功,退役後成為了戰鬥系的特聘教師。

他叫肖虎,是白黎後來能進入蒼龍軍團的關鍵人物。

女主角的伯樂。

她勾起紅唇,心想道,書裏說,白黎在機甲上的天賦并不驚豔,只是肖虎後來被她的勤懇與執着所打動,才把自己的本事傾囊相授,那麽,如果在此之前,伯樂就發現了千裏馬呢?

點開系統商城,她望着購物車裏的“體制改良膠囊”,微微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答疑:

1、女配會傷害女主嗎?不會有陷害栽贓這種惡毒操作,我們是“系統女配”不是“惡毒女配”。但女配會利用對劇情的優勢展開行動,沒有被人得到的機緣算是薛定谔的機緣(?)

2、訓練量是我瞎編的,肥宅不出門運動,搞不清楚,如有不合實際之處,假裝是外星球情況特殊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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