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說，早就兩清
黑澤陣拉着小姑娘走到位于商店之間的角落。
避開人群，站在隐秘的建築之間的縫隙，隐藏在黑暗中。
幾步之遙的地方，沒去看煙花秀的零星的幾波路人偶爾路過兩人身邊，像是在兩個世界。
頭頂煙花的聲音也被商店傳出的音樂聲遮掉了不少，至少說話能聽的很清楚。
“阿陣。”
黒澤陣低頭仔細打量頭頂只到他下巴的小姑娘。
很久沒見，她倒是一點都沒變，一如既往的蠢，黑澤陣冷哼。
沒有得到回應的小九又喊了一次。
“阿陣。”比剛才的聲音大了不少。
聽到小姑娘軟軟的喊着他的名字，黑澤陣說不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有些恍惚的眉頭緊簇，他很少有不冷靜的時候，今天來找她的确有些沖動。
理智似乎在他行動的時候就已經消失。這不是他應該做出來的行為。
殺掉，應該把眼前這個小東西殺掉，以絕後患。
黑澤陣的手指蠢蠢欲動，叫嚣着想去拿老夥計。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澤陣低頭。
視線裏的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對面的小姑娘重新握進了手心，被那只無比刺眼的柔軟白嫩的小手輕輕搖了幾下。
手上傳來的觸感并不溫暖，小姑娘手掌心有些涼涼的，指間的觸感柔軟又有一絲癢意。
但凡是其他人敢對他做出這種動作，現在都不可能在他面前好好的站着。
“阿陣，你怎麽不說話呀。”小九眨巴着雙眼，仰頭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男朋友”。
踮起腳尖，另一只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從剛才開始，阿陣就沒說過話，難道是和她一樣太激動，所以不知道說什麽？
她也是呢，雖然有很多話想和阿陣說，但也有點不知道從哪裏是開始說。
小姑娘仔細打量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想從黑澤陣的表情裏讀出什麽信息。
“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黑澤陣忍住甩開那只握着他的有點刺眼的小手沖動，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冰冷的毫無感情。
他讨厭麻煩，更讨厭制造麻煩的人。
小九沒有注意到男人的冷漠，或許是故意忽視，依舊沉浸在找到人的興奮中。
“我來這裏玩呀，是五月邀請我來的。”想起來面前的男人還不知道五月是誰，小九又補充“啊，五月就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桌，還有青峰君……”*
“為什麽來東京。”黑澤陣直接打斷。
額角青筋微微跳動，目光銳利的盯着面前用撒嬌語氣和她說話的小姑娘。
他想聽的可不是介紹什麽朋友，這些都與他無關。
黑澤陣盯着小姑娘揚起的笑臉，聽到她說：
“我來找你呀阿陣。”語氣理所當然“我還要問呢，那個時候你怎麽突然消失了，吓死我了。”小九叉腰，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是要生氣。
是應該很生氣才對。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鼓起臉頰，語氣依舊軟軟的。
見到想見的人，不可抑制的心情雀躍，終究是喜悅的心情占領了上風。
關于要怎麽生氣，生多大的氣，要怎麽樣補償，這些晚一點再說吧。
現在她就是很高興！見到阿陣她恨不得拿一個大喇叭和所有人分享喜悅。
“為什麽找我。”黑澤陣逐漸沒了耐心，一只手放在口袋裏，手指不停的輕輕摩擦老夥計那十分有質感的’外衣’。
另一只手捏在小姑娘的下巴上，慢慢捏緊，指腹用力摩擦被一下就掐紅的皮膚。
太嫩了。
黑澤陣的問題讓小九好看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像是本該這麽回答，小姑娘沒有一絲猶豫的說出這個答案。
黑澤陣嗤笑，自顧自說他是男朋友，經過他的同意了嗎。
男朋友這三個字對他來說陌生的像是從來沒見過，他不會是任何人的男朋友。
黑澤陣斜眼向下看，小姑娘滿臉寫着愚蠢的天真，也是他最讨厭的樣子。“閉嘴。”他呵斥。
在他的生活裏，不需要多餘的感情。
小九茫然的看着男人，終于意識到了男人語氣裏的不悅“阿陣，你不開心嗎？”
黑澤陣沒有回答，遠處的煙花在天上綻放出各種不同的色彩。一高一矮兩個人站在夜幕下，一個擡頭一個低頭，安靜的看着彼此。
在流星煙花的最後一粒光點消失在夜幕裏，煙花秀也落下帷幕。
“回去吧，別再找我。”男人語氣依舊沒有一絲溫度。
剛轉過身，就被小姑娘緊緊拉住了袖衣角，原以為男人會和她一樣高興，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阿陣見到她好像并不開心，小九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加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死死的拉住黑澤陣的風衣，黑色的布料被用力的攥在手裏。
“為什麽？”小九聲音有點顫抖，強忍着不讓自己掉小珍珠。
“寶石作為報答，已經兩清了。”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說出的話也讓小九一頭霧水。
寶石？什麽寶石！什麽讓他們兩清的寶石！
小九直接問“我不知道什麽寶石，我們才不會兩清！”
小姑娘顯然對黑澤陣所說的“兩清”毫不知情。
黑澤陣定定地看着小九，輕嘆。
這其中有什麽誤會，或者意外黑澤陣不清楚，只覺得麻煩的要死。
他離開小島的那天，就沒覺得他們這輩子還有再次見面的一天。
更沒想到他留下的東西不知所蹤，救了他的蠢貨來了東京，還一直在找他。
麻煩，麻煩至極。
“我會再補償你。”男人聲音低沉，眼底沒什麽多餘的情緒。
沒有收到，那麽再補一顆就可以解決掉麻煩了吧。
“不要！”她才不需要什麽寶石呢！她的寶石多的是。小九抓着男人衣服的手沒有絲毫松懈。“阿陣你喜歡寶石的話，我把我的全部給你。”
小姑娘仰頭認真的看着黑澤鎮，眼裏帶着小星星。
“把手拿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東西，真是讓人讨厭。
黑澤陣拽了一次自己的衣服，拯救失敗。
“我要去你的城……家。”
來東京之後小九花了一天的時間用來分別現實和書，就像是東京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城堡是很難擁有的東西，她不能歧視沒有城堡的阿陣。
“我們才不會兩清，阿陣就是男朋友。”兩情和男朋友兩個詞被咬的很重。
小姑娘眼神堅定，一定是他們很久不見，所以阿陣才會這樣。
沒錯，一定是這樣。她這麽好看，性格又好，怎麽可能會被嫌棄。阿陣知識太久沒見過她了。
黑澤陣再次皺眉，對于小姑娘的無理要求又是一陣沉默。
散場後的游客開始往這邊走。耳邊聲音逐漸變得嘈雜。
“不怕死就來。”
小九面上一喜，緊緊的跑了兩步，跟上男人，轉為拽住男人的衣服下擺，像是一個人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小雞仔。
她不怕，跟阿陣在一起什麽都不怕。
黑澤陣咬緊後槽牙，加快了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