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季辰急得要跳起來。
他被羽嫣然四肢緊鎖着動不得，想不到她這小身板力量還真大，他要想掰開她還挺費勁。
“沒開玩笑！就這樣一起睡吧！”羽嫣然說着抱緊了他，頭靠在他肩上。
“嫣嫣——”季辰拖長了音叫。
“嗯，在”羽嫣然乖巧的回。
“快放開我，我們不能這樣？我們都是大人了，怎麽還可以像時候一樣睡在一張床上？嗯？快放開。”季辰一邊說着一邊拍拍她緊抱着他的手。
羽嫣然假裝睡去，緊緊鎖着他不動的。
季辰微嘆一聲，不再掙紮。他眼神無奈的看着天花板發呆。
過了會兒，見季辰不動了。羽嫣然緊鎖着他的四肢松了松。
“嫣嫣，這樣不好。”季辰無力的說。
“沒什麽不好的。”羽嫣然羞澀起來。
即使再怎麽喜歡？可這樣睡在一張床上，她也是會緊張的。
“唉！睡吧！不許對我做奇怪的事，不然我把你踢下去！”季辰無奈又溫柔的警告。拉上被子將兩人蓋好，轉身背對着她了，閉上了眼。
羽嫣然徹底松開緊抱着他的四肢，頭輕輕的抵着他的背。她能感受到季辰微微的不自然的動了下身子。
“我知道你睡得不舒服，我想讓你睡得舒服些。我知道你心疼我，才不讓我睡這又小又窄又硬邦邦的陪護床的。可我也心疼你啊！你又不肯和我床換，我就···反正你對我又沒非分之想！就這樣湊合睡吧！”說完羽嫣然索性摟住了他的腰，頭靠在背上閉上了眼。
“不是說過奇怪的事不要做嗎？”季辰睜眼說一句。
“別動，床不大。抱緊才不會摔下去。我保證不幹別的了！”羽嫣然閉着眼說。
“你還真是！算了，睡吧！很晚了。”季辰沒轍了。
兩個人就這樣挨着一起睡了。
季辰哪裏睡得着？這病床比陪護床大不了多少，兩個成年人擠在上面。況且他身後還躺這個喜歡他的女人，她還緊抱着他。
嫣嫣，我好像太縱容你了？
他閉着眼躺了好久，都沒睡着。索性睜着眼看向了窗外。他的病房在二樓。從窗那裏可以看到醫院院落裏零星的路燈光芒閃耀。
夜幕下微亮，看着有些落寞。
睡不着的他，思緒瘋漲的淩亂。自己也搞不清在想些什麽？一會兒是工作、一會兒是朋友、一會兒是奶奶、一會兒又是女兒、一會兒又是她，還有他想到了白雪。
越想腦袋越清醒，漸漸的慢慢的只想到了一個人——白雪。
季辰悄悄的去拿開羽嫣然的手，慢慢的身子往邊上靠了去。
羽嫣然額頭脫離了他的背，額頭上一絲微涼感。她的手也漸漸的收了回來，她也沒睡踏實，他輕輕的舉動她都知道。
他在想什麽？為什麽一直不睡？難不成和我一樣緊張得睡不着？不應該啊！他對我又沒有那種心思。上次吻我，也是在我強行下的意亂情迷！是又不舒服了嗎？羽嫣然看着他的背疑惑着。
季辰抱着雙臂看着窗外憂思着。他和白雪的一幕幕全數浮現在他眼前，無比清晰，像剛剛發生了似的。
那些過往。從快樂到傷痛在他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清晰的回憶他和白雪了，很奇怪這次不是偶爾思念閃過的片段，而是整段整段的回憶重映。
他有些不願想了，他的開始有些心疼了。
他輕嘆了口氣，強行的讓自己閉眼睡去。
“不舒服嗎？”羽嫣然不知道他怎麽了？
“你沒睡着？”季辰詫異。
“沒”
“怎麽還不快睡？很晚了。”
“緊張。以為可以和小時候一樣的。沒想到在身邊緊張得睡不着。”羽嫣然毫不避諱的說着自己的感受。
“那你還非得讓我睡在病床上！”季辰吐槽。
“你剛剛嘆氣是不舒服嗎？”羽嫣然不理這個問題。
“沒有不舒服。”
“那你怎麽也不睡？和我一樣緊張嗎？還是再想別的什麽？”
季辰沉默。
緊張嗎？好像沒有！
想別的，還真的是！
“清霁哥”羽嫣然頭抵上了他的背。
“嗯”季辰這次沒有不自在。
“既然睡不着，我們來聊聊天吧？”
“聊什麽？”季辰依舊背對着她。
她的身子往前挪了下，在往上挪了挪。頭與季辰頭平行，微微淺淡一笑。
“你笑了？”季辰感覺到了。
“你怎麽知道？”羽嫣然詫異。
“就是知道了！”
羽嫣然會心一笑，她喜歡這種默契。
“聊什麽？”季辰可不知道要從何聊起？他這會思緒亂着呢？
“嗯——”羽嫣然思索着，突然蹦出句“今天，不、該說昨天下班了。這會兒該淩晨了吧。”
“對”
“昨天下班，白骁來接我了。”
“他知道你在哪上班？”季辰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他想問她白骁和他有沒有進展？可又覺不對。
“嗯。不知道怎麽知道的。下班後他一直跟着我，還和我一起坐公交了。”羽嫣然輕輕的說。
“哦”季辰輕音回。黑暗裏眉頭皺了起來。
“他一路上和我說了好多話，還和我說···”說道白骁，羽嫣然就想到了那個疑問。
雖然歐意的話已經側面證實了白骁是故意騙她的，但她想聽季辰自己說。
“說什麽了？”季辰擔憂起來。他的大舅子可不是什麽清純佳人？別把他的嫣嫣給污染了！
“說你為了資金，你答應他不插手他追我了。意思是你為資金把我給他了。”羽嫣然聲音細得跟蚊子叫似的。
季辰訝異！真的沒想到白骁會這樣和羽嫣然說？這可不像他平常泡妞無數的大舅子，手段低級low爆了！
“我沒有。”季辰肯定的語氣。
“真的？”
“真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說完羽嫣然緊貼着他的後背。
“嫣嫣！別做奇怪的事！”季辰溫柔警告。
“不做，放心。”羽嫣然頭靠在他背上輕聲說。
“唉？看來我好像對你太縱容了？女孩子家怎麽可以這樣随便的抱着男人？”季辰想把她拉開。
“我才不随便。我只對你這樣。”羽嫣然摟緊他的腰。
她鼻息的溫度透過病號服的布料傳到他的背部，很暖。
“別把我推開。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要把我推給白骁。要不要喜歡他是我的事，你不能替我決定。”羽嫣然說着。
“我不會把你推給白骁的！他是···總之我不會把你給他的。你這麽好，該有更好的人。”季辰想着在外說自己大舅子是花花公子。想着不妥，把話咽了回去。
“其他人也不行，更好的也不行！總之，我什麽人你都不能給！我不是随便的人，可以随便的喜歡上別人。就算你一直不喜歡我，也不能把我推出去給別人。我要走我自己走！你要是這樣，我會恨你一輩子的！”羽嫣然倔強又堅定得說着。
季辰身子微微一顫吓到了。“嫣嫣！你真會恨我？”
“對，你要是不喜歡我還把我随便的推給別人我會恨你的。”
“我不會的。我不會随便把你給別人的，你對我而言也不是随便的人。”
“好，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打勾！”說完。羽嫣然從季辰身後，伸出了手勾出了小拇指，在他面前晃蕩。
我的嫣嫣，你怎麽像個孩子樣？“怎麽跟我們家晴晴似的，像個小丫頭！”季辰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成交。
“我是不是在你面前特別像小孩子？”
“嗯，有點！”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在面前不知不覺就這樣了。嗯——”
“沒關系的。”季辰打斷了她的話。
“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不喜歡我？你喜歡什麽樣的？成熟的、優雅的、還是溫柔大方的？你說我改改，省得你老說任性、老說我鬧。我盡量在你面前變成那樣，怎麽樣？”羽嫣然接着說。
季辰聽着，手輕輕的握上了她摟在他腰間的手。他溫柔又肯定的說“嫣嫣，不用改變。你這樣很好，在我這你可以一直孩子氣，永遠像個小丫頭也沒關系。”
“真的？”羽嫣然默默的笑，甜進心裏。
“當然。你自己都說了，再大也比我小！在年紀大的一方面前孩子氣，又有什麽不可以？”季辰輕回。
“嗯”羽嫣然靠在他背上很安心。
“睡吧！”季辰此刻困意來了。
羽嫣然緊摟着季辰的手用了些力，抵着後背的頭動了下。
季辰感受到她的鼻息有些輕微急促，好像是在害怕什麽？
“你怎麽了？”季辰問。
“我想問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是一定要回答的！”
“什麽問題？”
“她？白雪對于你來說是什麽樣存在，是什麽樣意義的人？”羽嫣然突覺自己問出的問題好傻！白雪對于她是什麽？她不是很清楚嗎？過去那麽多年了，他依舊對她念念不忘！
好久好久，季辰都沒有回答，他思維在那一秒停住了。
沒人這樣問過他。他們只是說她是他愛人，是他妻子，是他孩子的媽。她對于他是什麽的存在，什麽樣的意義？從未有人問過。
“天使！”過了不知多久，季辰輕聲的回。
天使，好高的贊譽。白雪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好羨慕你，也好嫉妒你！“真好，是天使。好想和她一樣，變成你的天使？這樣你就···”
“嫣嫣，我困了，睡吧。”季辰突然翻身摟緊了她。
“嗯”她自然的抱住他，依偎在他的懷裏睡去了。
嫣嫣，不要做我的天使，繼續這樣古靈精怪的像個精靈就好。天使是要去天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