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擁抱讓心裏的溫度溫暖着彼此

鞭炮聲聲震,焰火繁華滿天。路邊的觀賞樹木裝飾着各色彩燈,店鋪門前都是大紅燈籠。

年的味道在這些看着喜慶的物件中散發着。

季辰坐着的租出車裏,司機在中央後視鏡挂了一串紅色小燈籠車飾。

司機師傅一句熱情的新年好,讓寒夜裏回家鄉的季辰感受到了溫暖。

時隔十五年踏上回鄉的路,他心裏有些複雜。收到羽嫣然信息,看到她打了十幾個的電話後。他交代了下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訂了最近的班機,飛了回來。

他什麽行李都沒帶。只有身上這一身行頭和身旁的一身公文包。

想要飛到她身邊的心情,在那一刻止不住。她在等我,她在哭,她在害怕,那一刻季辰什麽都不記得。

好久,好久。他沒有這樣的心情,沒有這樣的感受。

這顆心,在她走了以後,他再也沒有這樣過。

季辰轉動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小雪,對不起!我想開始新的生活了。

輕輕的取下了戒指。

小區還是那個小區。

從他下飛機轉高鐵。

一路上走來,整座城都天翻地覆的變化着。只有這裏,他小時候的地方沒有變,相比一路的繁華,這裏還是原樣——樸實又安定。

季辰站在小區的入口。

那複雜的心情伴随着他堅定的腳步,一步步走進去。

他熟悉的那個小院就在離他最近的距離,那扇關緊的藍色大門在兩旁高挂着大紅燈籠照耀下有些泛白。

房子重新裝修好後,表哥宋前程給他發過房子的照片。

院裏子還是種着植物,只不過變成四季常青不用人特別打理的綠植;院子裏的秋千換成了舒适的搖籃式秋千。

屋子裏的裝潢全都換成了美式田園風裝潢,清新簡潔溫馨。牆面重新粉刷成淺淺的蛋黃色和暖暖的粉色。

屋頂的磚瓦全部換掉了。

房子裏的家具、家電全都置辦了新的。

為這表哥還說過他,就陪奶奶回來幾天,花這麽多錢做什麽?

他說他想奶奶開心,即使是過了很多年,回到這裏也像從不曾離開一樣。

他希望這裏永遠都能給奶奶溫馨溫暖的感覺,這裏有奶奶和爺爺的回憶。

去年的8月,奶奶病情加重。在醫生的建議和反對下,他們并沒有回來。

他站在藍色大門外,握着那新換的門把手,遲遲未推開。

他不是猶豫,不是退縮,而是堅定。

——嫣嫣,一旦這扇門被推開,我就再不會退縮了,也不會放手了。無論未來會是什麽樣的一條路,我都會牢牢抓住你。就像你說的要我好好保護你,保護你不要被人追走,保護你不要喜歡上別人。

藍色大門無聲的被他推開。

光芒,迎接季辰的是滿院子的閃爍光芒。

他驚訝的看着這滿院子的彩燈,表哥保留了院子裏原來的葡萄架子的構造。彩色的花燈是從那高高的頂上墜下來的。

淡淡的黃,淺淺的綠,甜甜的粉,暖暖的白,還有院子裏本來就有的照明燈。小院裏光芒四射。

這些燈!在宋前程發給他的照片裏沒有的。

是她!是嫣嫣,季辰收住被光吸引的眼睛。

他看見她呆呆坐在秋千上,頭靠着秋千架。

她一身白色尼龍大衣,淺粉色的尼龍圍巾,灰咖相間的尼龍長裙,棕色雪地靴。這身搭配得随意,可在他看來就是美麗。

燈光下,她白皙的皮膚顯得十分晶瑩,她柔柔的長發随意的散開着,偶爾随着微風拂動。

柔和的彩光映襯得她像一個發着光的精靈,她在坐在那,靜悄悄的,純淨。

“嫣嫣”季辰慢慢走過去,站到了她面前。

羽嫣然擡頭看他,她緩緩的站起身。“你真的來了?”

“對”

“不忙嗎?”

“忙”

“那過來不要緊嗎?”

“要緊”

“要緊,可以不用那麽着急的。我可以和我媽周旋的,我媽的脾···”

“你更要緊。”

“我真的這麽要緊嗎?”

杭州那次熱吻以後,他們一次也沒有認真的坐下來聊過,一次也沒有真正意義的确定彼此的關系。羽嫣然心裏感受得到他的變化,可她是女人。她想要一個真實的答案。

“嗯,要緊,非常要緊!”季辰點點頭,溫柔的笑。

“那你說喜歡我,我要親耳聽到。”羽嫣然雙手攀上他的肩。

公文包随手扔在地,季辰輕輕抱住她溫柔的說“我喜歡你。”

“是什麽樣的喜歡?”羽嫣然期待看向他的眼。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季辰溫柔回。

“所以才來對嗎?不是哥哥來救妹妹,是來救自己的戀人對嗎?”羽嫣然摟住了他的脖頸。

“是,我來救我的戀人。我的戀人要被逼着去和別人相親了,要被禁足不能回到我身邊了。我來找她。”季辰輕輕抱緊了她。

“真好!”羽嫣然頭靠在他懷裏,安靜的說。心理那份暖蔓延整個身體,那份溫暖不斷緩緩的傳遞到他依靠的這個人身上。

因為如此安靜的羽嫣然而詫異的季辰,這源源不斷傳來的溫暖,一點點在點燃的身體的熱量。

他的身體由心的一點點溫暖起來,他心中的那份溫暖也在慢慢傳到她心裏。

擁抱讓心裏的溫度溫暖着彼此。

慢慢的羽嫣然放開季辰,她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了他。

“害怕嗎?”季辰溫柔撫摸着她的臉問。

“害怕,可是你來了啊!你呢?害怕嗎?”羽嫣然。

“害怕。不過我有你。所以不怕。”季辰。

輕輕的他親吻了她的額頭,撿起了公文包。抱起了她。

溫馨的房間,濃郁的咖啡香飄散。

羽嫣然閉着眼靠在季辰的肩頭上。

他們背靠在床頭坐着。

原來屋子裏書架已經不在了,宋前程保留了那些書,季辰拿着一本舊書在看着。

“清霁哥”羽嫣然閉着眼叫一聲。

“什麽?”季辰撩撥了下她的發。

羽嫣然拉過他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明顯。

“戒指摘掉沒關系嗎?戴了這麽多年?”羽嫣然摸着那深深的痕跡。

“有關系”季辰看着羽嫣然認真的回答。

羽嫣然低落的低了下頭。

季辰輕輕的吻了下額頭。

“它在我手上太長時間了,她也住在心裏很久很久。摘下它就等于要摘掉她,其實很舍不得。”

羽嫣然低着頭聽着。

“但我必須摘掉它,這是對你也是對她的尊重。”季辰淺淺的說着。眼裏那絲絲的不舍,藏不住的在釋放。

像是要最後一次想要無盡的思念般、最後一次無盡傷感般。

羽嫣然靜靜的看着他,手輕輕的撫着他的臉。

季辰輕握住她在他臉上游走的手,親吻了她手心裏那塊婉若心形的疤,安慰着她。

羽嫣然懂他,這是怕提到她,她不舒服。

“沒關系,你可以和我說的。我會聽。”羽嫣然雙手捧着他臉。

“嫣嫣!”季辰訝異她的看穿。

白雪走的那年,他都來不及悲傷。

有女兒要照顧,有奶奶要照顧。他的時間永遠被他安排的滿滿的,他沒有閑暇的時間悲傷。

在白雪走的那一天,他哭過一場以後,他再沒哭過。

在繁忙葬禮後的第二天。他正常早起給女兒喂奶,安排好女兒,按部就班的去上班,從不加班,準點下班回家照看女兒。

在白雪不在的頭兩年,他像個陀螺365天的連軸轉。

他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工作、努力認真的做個好爸爸。直到女兒兩歲那年去笑哈哈上學,他的時間才稍微多一些。

忙起來可以忘卻是真的!頭兩年都很忙,沒有思念她。可第三年他瘋狂的思念她,常常半夜睡不着夢見她。

常常在經過他們曾經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時,思念她。

常常看着家裏的某一個角落、看着某一個物件時思念她。

思念,讓人痛苦。

于是他常常加班,把工作帶回家做。想要忘卻那份痛苦,可奇怪的是他愛上了那份痛苦。因為那痛苦裏也有他和她曾經的美好。

人是得生活,他不能沉在那痛苦裏。

他矛盾着、享受着、掙紮着,在這份思念裏努力工作着,他思念她的心變成了他的動力。這份動力支持着他,變成了公司最勤奮、業績最牛的老總。

漸漸他習慣了忙碌,習慣不在提及她。

可是心那裏,有時候會很疼、會很空。

“很痛對嗎?大奶奶說過你從葬禮開始你再沒哭過,那時很多人都罵你冷血。不是冷血,是太痛對嗎?”羽嫣然想在今天讓他盡情釋放。

因為以後她不會讓他痛了,不會再讓為她而痛。

“其實很想哭來着。可哇哇啼哭的孩子突然朝你笑了。啊,原來還有你啊?看來我得打起精神來!突然就有了那樣的心情!其實葬禮上來了哪些人還有葬禮又是怎麽開始的?怎麽結束的?我一點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不斷地在和他們禮貌的打招呼,在和負責葬禮的工作人員溝通協商。但有一點我記得很清楚,就是我一直都要痛要死的感覺,那感覺是什麽呢?是千萬根針紮進心頭,心緊緊的收縮着疼嗎?是渾身被碾壓過,動不了的痛嗎?很痛,卻說不出來。只知道我做些什麽的時候會不記得痛。”季辰靠在床頭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說。

你心裏,曾經該是支離破碎的吧?或許現在也還是缺的?

逝去的人或許在走的那一刻很痛,可是他們留下的痛連鎖反應,會持續在愛他們的人身上。愛得越深,痛得越久。

那份痛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處理方法。有些人會一蹶不振,有些人會自我治愈很快就好,有些人要靠着朋友、家人站起來,有些人要靠着新的愛人才能站起來。

白雪,我雖然嫉妒你也羨慕你,可我感謝你,你給他留下了女兒,那是治愈的開始。

“我不會讓你這樣痛的!”羽嫣然擁吻了她。

季辰輕柔摸了她的發,回應着她。從溫柔到炙熱。

慢慢的熄滅了燈,明天會是個美好的早晨。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