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睡在一個房間裏,一張床上嗎

祝餘覺得臉好燙,耳朵也熱,要是自己糊塗些,是不是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送到樓門口,古美門修司很有分寸地沒再往前走,“晚安。”

祝餘站定了,也說了句:“晚安。”

想走卻又邁不開腳步,一番思考後,她說:“天氣太熱,明天不用來送我了,一天跑好幾趟很辛苦的。”

古美門修司眼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說:“追女孩子,這點力氣還是要出的。”

昏暗的路燈光線下,交纏的影子,像極了難舍難分的相愛的人。

周雨霁這時也來了,踩在兩個交纏的影子上,從他們中間越過去,又回過頭來對祝餘說:“快十一點了,還不回家嗎?”

他又說了句:“這樣會擾民。”

他表情嚴肅,仿佛真的在認真訴說一件事。

古美門修司先開口:“上去吧,明天見。”

這邊周雨霁已經将樓門打開,站在一邊等祝餘進,祝餘無法,只得跟古美門修司說:“好,那我進去了。”

古美門修司點點頭。

祝餘還一步三回頭的,被周雨霁直接拉了進去,然後關上門。

“工作沒見你這麽積極,見男人倒是很積極,”周雨霁語氣不好地吐出了這話來。

祝餘停了下來,周雨霁拉了她一下,拉不動,他也停下來看祝餘,眉頭皺着,疑惑不解。

祝餘問了句:“周總,你這麽介意我見別的男人,是因為喜歡我嗎?”

“我沒有,”周雨霁立馬否定。

還要解釋上一句,“我是好心,這麽晚了,跟一個男人在外邊很危險。”

“真的不是因為喜歡我?”祝餘眸子裏充滿了好奇,湊到他跟前問。

祝餘猛然湊近,周雨霁的身體下意識朝後退了下,掀起眼皮打量她,似乎是要辨別她這話的真假。

祝餘又問了句:“那怎麽樣你才能喜歡我?”

周雨霁眼底狐疑更甚,這個女人為什麽突然間轉變的這麽快?

看着周雨霁的一系列反應,祝餘知道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周雨霁真正愛上一個人會是什麽樣子,她有點想象不到。

祝餘忽然笑了,“我跟你開玩笑的,誰讓你老說我。”

周雨霁怔愣半晌,摸索着她話裏的意思。

翌日,早晨。

祝餘早就收拾好自己,坐在餐桌前等古美門修司,快八點半了,還沒等到人,她只好出門,因為再等下去,上班都要遲到了。

周雨霁剛好在等電梯,看她一個人出來,語氣不屑:“怎麽一個人出來?”

祝餘有些心煩,就算古美門修司臨時有事來不了,也應該會告訴她一聲的,她很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心有所想,回答周雨霁的問題時也心不在焉,看向別處:“我本來就是一個人。”

“那個男人不可靠,這麽快就抛棄你了?”周雨霁面無表情道。

這話祝餘一點也不愛聽,眸子裏怒意湧現:“你不要胡說八道。”

她的怒意絲毫威脅不了周雨霁,周雨霁甚至還給她講起了道理:“男人是靠不住的,他們只想着把女人騙上-床。”

祝餘聽不得有人抹黑古美門修司,替他辯解:“你又不是他,不要用你的眼光去衡量他。”

“男人都一個樣,你以為古美門小公子真是什麽不染纖塵的白月光嗎?”周雨霁冷笑,笑她太天真。

“那也不要你管,”祝餘不想跟他讨論這件事。

經歷了那麽多事,祝餘身上的天真、單純幾乎被磨沒了,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性很複雜,古美門修司或許不是個完美無缺的男人,但卻是對她最溫柔的一個男人。

總經理辦公室。

周雨霁一進辦公室,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一段視頻材料發給了古美門建泰。

那邊很快就有線上視頻打過來。

古美門建泰收到郵件,點開視頻一看,在一家廢棄破舊的廠房裏,四周昏暗無邊際,古美門修司被人綁在一處椅子上,嘴巴貼着腳步,暈了過去。

在商場上這麽多年,他很快覺察到事情的危險性。

古美門建泰一臉厲色,語氣不善:“周總,你把我兒子怎麽了?”

周雨霁嘴角勾起,眸子裏滲透着寒意,“古美門先生不希望絕後吧,我聽說您有四個女兒,人到中年了,才求得一子,想必對這個小兒子十分重視吧?”

古美門建泰面部表情崩裂,“你想幹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周雨霁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剛才玩味的表情褪去,“我們說好的,周氏集團和東芝共同研發新的保健品生産線,之後周氏集團幫東芝建物流基地,但您不按規矩走,非要跟我玩陰的。”

他可不相信古美門修司這一趟來陵城,是專門來看祝餘的,果不其然,昨天接到工廠那邊打來的電話,工作人員告訴他,昨日在監控裏見到幾個人,在工廠外面拍了好久的照片,還和附近的居民交談了許久。

工作人員将監控錄像給了周雨霁,周雨霁認出了監控裏的人是古美門修司。

古美門建泰做了什麽,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但沒想到周雨霁這麽快就知道了,是他輕敵了。古美門建泰眼神回避,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恢複正常,用一貫商場上上位者的氣勢開口:“周總,說說你的條件吧。”

周雨霁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說了:“東芝派研發人員來陵城,與周氏集團的科研團隊一起研發我們新的産品,等新産品研發出來,我肯定會放小公子回去的。”

古美門建泰握緊了拳頭,為了唯一的繼承人,他做出讓步:“我考慮一下。”

見他松口,周雨霁繼續給了他另一個選擇:“您也可以直接将東芝的技術與周氏集團共享,這樣您很快就能見到兒子了。”

“周總,我說過了我會考慮的,”古美門建泰隐忍着怒氣說。

周雨霁也不惱,他說這個選擇純粹是想氣古美門建泰,他知道要想讓古美門建泰交出核心技術,光綁架小公子是不夠的,“那您慢慢考慮,不着急。”

周雨霁正要挂斷視頻,古美門建泰讓他先別挂,跟他說:“在這期間,你要保證我兒子毫發無損。”

“這是自然,我是守法的公民。”

周雨霁最後說完,不再廢話,直接挂斷了電話。

突然心情就舒暢了許多,手插着西裝褲口袋,慢悠悠來到祝餘辦公桌前:“給我泡杯咖啡。”

祝餘根本沒心思上班,滿腦子都是古美門修司,給他發消息他不回,電話也不接,這也太反常了,在這之前,他都是秒回她的消息的。

祝餘正在出神,根本沒聽見他說話。

“給我泡杯咖啡,”這句話是周雨霁附身在祝餘耳旁說的,而且聲音非常大。

氣息噴灑在耳邊,祝餘肩膀瑟縮了下,“我這就去。”

周雨霁大概才得到她為什麽這麽反常,她倒要看看這個古美門修司在她心裏究竟有多重要。

他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着,随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十分悠閑地看着茶水間纖弱的背影,等着祝餘伺候他。

祝餘心神不寧,端着咖啡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沒拿穩,灑出來一些,“抱歉,周總。”

周雨霁也不生氣,幽幽眸子裏似笑非笑:“沒關系,把這杯倒了,重新再泡一杯。”

“是,”祝餘沒心思跟他争論,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祝餘很快又給他泡好了一杯,周雨霁端到嘴邊又放了下來,“以後泡不好咖啡就扣工資吧,一次一百。”

“果然,資本家每天都想着怎麽壓榨剝削,”祝餘抱怨道。

這話惹笑了周雨霁,“年紀輕輕,這麽恨資本家?”

“沒有,我不仇富,當一根韭菜,我很快樂,”祝餘十分真誠地說。

看她不高興,周雨霁起了心思,試探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祝餘好奇。

周雨霁故意跟她賣關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這次,周雨霁沒有親自開車,而是叫了司機,他很清楚自身的情況,郊區的路不好走,他沒辦法在路況不好的時候開車。

車子越駛越遠,偏離了繁華的市區,引入眼簾的不再是高樓林立,而是一座座荒山和平原,荒涼不已。

祝餘心底更亂,“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她的慌亂周雨霁看在眼裏,有意逗她:“把你拉到深山老林裏賣了去。”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周總,”祝餘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臉貼着明亮的車窗玻璃,閉上了眼睛。

周雨霁輕笑出聲:“這麽不經吓?”

祝餘将臉更加地貼向車玻璃,一言不發。

周雨霁怔怔看了她一會,忍不住伸手将她臉上短的碎發拂到耳後。

祝餘閉着眼睛感受到了他的動作,睫毛顫着。

周雨霁知道她裝的,沒有拆穿她,也不再打擾她。

三個小時的車程,終于到了草堂科技園區,周氏集團的工廠就坐落在這裏。

祝餘一眼就看到了“周氏集團”四個很醒目的大字,“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周雨霁走在前面,并未回答,只說:“快點跟上。”

周雨霁打開了一扇廢舊的生了鏽的鐵門,推門進去,手指給祝餘指着一個方向。

祝餘順着周雨霁指的地方看去,心底裏的震動無以言說,想要跑過去看古美門修司的時候,被周雨霁攥住了手腕。

祝餘惱怒地瞪着他:“是你把他綁在這的?”

“是我,”周雨霁坦然承認,“不過,我是不會放了他的,除非……”

周雨霁停頓下來,不再往下說。

看着古美門修司蒼白的臉色,想來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怎麽受得了這份罪,祝餘焦急地問:“除非什麽?”

“除非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對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昨晚因為祝餘的三言兩語沒有睡好覺,很想知道祝餘的意圖。

“昨晚的話,什麽話?”祝餘早已經忘記了她說過的那些話,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上過心。

他昨晚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她可倒好,竟然忘記了她說的話。想到這裏,周雨霁語調冷漠,語氣裏竟是威脅:“看來古美門小公子還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祝餘一聽急了,仔細回憶着昨晚與周雨霁的談話,小心翼翼地說:“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喜歡我,是這句話嗎?”

周雨霁眼底的戾氣消散幾分,默認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我跟你開玩笑的話,你別當真,”祝餘解釋道。

周雨霁眼底幽深,“那我要是當真了呢?”

“你想怎麽樣?”祝餘這會沒心思猜測這個男人話裏的意思。

周雨霁心想,她對待面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特殊的,不因是因為她的名字和高中的那個女孩子一模一樣,還因為他的目光總是控制不住地流連在她身上,所以他想要跟着感覺走,和這個女人試一試。

“和我在一起,”周雨霁言簡意赅,道出了他的心思。

祝餘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周總,你有未婚妻,還要和我在一起?”

“你是回答要還是不要,其他的別管,”周雨霁逼她。

她的目的這算達成了?

應該沒有,賀君山說要周雨霁愛上她,現在這種情況,周雨霁應該是不愛她的,頂多算是有好感。

祝餘在猶豫,周雨霁嘴角彎起,這時候,他必須推她一把,逼着她做決定。

“我們回去吧,讓古美門小公子在這裏待着,”周雨霁作勢要走。

祝餘慌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答應你。”

周雨霁笑了,讓工人給古美門修司松了綁,帶着祝餘先走出了工廠。

祝餘一步三回頭,終究放不下古美門修司,想要折回去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周雨霁卻不給她回頭的機會,直接牽着她的手,把她往車上帶。

這麽被牽着手,祝餘覺得十分難受,不停掙紮着,周雨霁不悅,貼着她耳邊說:“別亂動。”

祝餘祈求他:“你讓我看一眼他好不好。”

周雨霁臉色倏然沉下去,“我沒把他怎麽樣,他好得很,不過,你要是還不聽話,我就不敢保證了。”

祝餘瞬時間就安靜了下來,溫順地讓他牽着,帶着坐在了他身邊。

然後,周雨霁眼裏的陰雨并沒有因此消失,他嫉妒祝餘将古美門修司看得那麽重,嫉妒的很。

周雨霁帶祝餘回了公司,他們照常工作。

只是,今天,周雨霁破天荒沒有加班到晚上十點,六點鐘一下班就拉着祝餘回家了。

他跟祝餘說:“現在去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搬到我那邊去。”

祝餘沒有動作,明顯不願意,周雨霁說:“跟我在一起的意思,當然是白天夜晚都要在一起。”

“你不搬,那我幫你搬?”

明明是好心,話裏卻多了威脅的意味。

祝餘心裏有氣,也不想周雨霁輕送,所以她不客氣了:“那你幫我搬吧。”

周雨霁很樂意,眼神落在門上:“開門。”

祝餘敲了敲門,這個點真理子應該在家裏。

很快,真理子就将門打開,她是認得周雨霁的,對着周雨霁深深鞠了一躬,讓開門,讓他們進來。

周雨霁一刻也不想耽誤,拿來祝餘的行李箱開始往裏塞東西,“我先拿你的日常用品,其餘的,以後再慢慢拿。”

“随你的便,”祝餘盤腿坐在沙發上,跟古美門修司發消息。

周雨霁當真就看着拿了,他将祝餘夏季的衣服全放在了行李箱,伸手觸到一個很精致的盒子,打開一看,生出了邪惡的心思。

裏面裝着的是祝餘的貼身衣物,薄薄的布料,只有一點點,他将整個盒子也放入了行李箱。

周雨霁的動作很快,祝餘還沒等來古美門修司的消息,他就已經收拾完出來了。

“走吧。”

祝餘起身跟着他,餘光看到了真理子臉上複雜的神情,她知道只要她走出這扇門,真理子就會立馬報告賀君山。

這不正中賀君山的意嗎?

有些事,她沒必要向真理子解釋。

回到周雨霁的公寓,他直接将祝餘的東西往主卧放。

祝餘阻止了他:“我們要住一起嗎?”

“當然要住一起,”周雨霁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明知故問。

祝餘覺得他沒理解她的意思,邊解釋:“我說的是,我們要睡在一個房間裏,一張床上嗎?”

聞言,周雨霁眼角笑意俞深,“當然,我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談戀愛,身體交流必不可少。”

在聽到“身體交流”四個字時,祝餘并沒有害羞,随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恐懼感,她此生都不想和男人有身體接觸。

看着她倏然變蒼白的臉色,眼眸裏失去了光彩,周雨霁走近了些,問她:“你怎麽了?”

祝餘看着他,神色認真,“我已經答應你在一起了,能不能給我單獨的一間卧室?”

怕他不答應,祝餘姿态放得很低:“求求你了。”

與祝餘認識的這一年多以來,他印象裏的她,眸色淡漠,神情冰冷,仿佛這世界上的任何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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