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這麽喜歡阿餘啊

周雨霁輕蔑地笑,薄唇微微掀起弧度:“阿餘知道你是個變态嗎,偷拍她?”

這一張張的照片看的他火大,他忍不住去想,這個人是不是看着這些照片,做男人會做的龌龊事?

偷拍這事很不光彩,古美門修司想在阿餘心裏是完美的,所以這些照片是他找人拍的,他不下流,他還是紳士。

古美門修司不回應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阿餘,她還好嗎?”

周雨霁居高睨着他:“阿餘當然好,她正在我的床上睡覺呢。”

他将“床上”兩個字咬的極重,語氣裏帶了幾分炫耀的意味,尤其是看到古美門修司因為他的話而眸光碎裂,他更是說不出的暢快。

男人也會記仇,也會小心眼,尤其是在女人的事上。

周雨霁還記着在日-本的時候,古美門修司故意說引人誤會的話,誤會他和阿餘。

他拿出香包:“阿餘這兩天覺變得多了,可能是晚上累着了,我本來想帶她一起來看你的,但我又不忍心吵醒她,她很困。”

饒是古美門修司這樣溫和的男人,在聽到這樣刺-激耳膜的話後,還是不禁攥緊了拳頭,眼裏透着冷冽的光芒。

“古美門小公子認識這個嗎?”

周雨霁拿着香包在古美門眼前晃。

古美門起身去奪香包,被周雨霁靈巧地躲過了。

那是他給阿餘求的保平安的,“周雨霁,你可以針對我,但請你不要把阿餘的東西拿走。”

他越急,越在乎,周雨霁體內的暴虐因子更肆意,“一個破香包有什麽值錢的,我會給阿餘買。”

“周雨霁,你給我。”

古美門修司撲上去,試圖搶回來,兩個人身高相當,糾纏在一起分不出輸贏,保镖很有眼色地快速拉開古美門修司。

周雨霁笑的陰沉,轉手就将香包扔到了對面的樓頂上,然後古美門修司眼睜睜看着香包被一只大雁叼走,飛向遠方。

周雨霁看清了他猩紅的眸子,額前因激動暴起的青筋,他蹲下來,邪笑着:“這麽喜歡阿餘啊?”

古美門修司被鉗制着,只能用一雙眸子表現憤恨。

周雨霁揪着他的衣領,徹底澆滅了他所有的希望:“只可惜呀,阿餘晚上在我的床上,做我的女人。”

“你無恥,阿餘她不會的。”

古美門修司相信祝餘,相信她不會随便和男人發生關系。

周雨霁給他扔了個文件袋,“自己打開看看。”

周雨霁讓保镖放開了古美門修司,古美門修司撿起地上的文件袋,掏出裏面的幾張照片。

照片裏,祝餘靠在周雨霁懷裏,閉着眼睛,照片上甚至能看清祝餘濃密纖長的眼睫毛在眼周灑下的陰影。

“這下相信了?”

相比于古美門修司怒極的表情,周雨霁很是氣定神閑地問。

“你無恥。”

古美門修司罵不出什麽髒話,用他僅會的幾句中文,口中重複着:“你無恥。”

“古美門小公子的中文水平有待提高啊,”周雨霁很有閑情地調侃他。

既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看好他,”周雨霁吩咐保镖。

這些保镖都在周家工作了十來年了,親眼看着周雨霁從一個乳臭未幹的不良少年到今天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他們不敢怠慢,每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

臨走前,周雨霁撿起地上的照片重新裝回了文件袋,帶出了居民樓。

在街道的垃圾桶旁,周雨霁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文件袋,長指提着文件袋一角,直至燒完,留下黑色的沫。

這照片是他找人合成的,是斷然不能讓祝餘看見的。

他卑鄙地想要在祝餘心裏是好的形象。

周雨霁回了公寓,只見祝餘四處翻着,像是在找東西。

周雨霁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你找什麽?”

祝餘沒空理他,繼續翻着沙發上的他的西裝外套。

周雨霁按住了她的手,聲音沉沉:“你在找什麽?”

“我的香包,一個紅色的、小小的香包,”祝餘神色焦急,不想與他推拉,告訴了他。

呵–

一個破香包,值得她那麽看重?就因為是古美門修司送的?

周雨霁:“我沒看見,丢在外面了也不一定。”

祝餘頹然坐在沙發上,秀眉蹙着,無比自責,她怎麽這麽不小心,丢了古美門修司給她的香包。

**

一則社會新聞迅速沖上了微博熱搜第一。

【安琪兒私立醫院著名眼科醫生趙書仁墜樓身亡】

今天早晨九點半,接到熱心群衆舉報,在安琪兒私立醫院住院部樓下發現一具屍體,系本醫院眼科醫生趙書仁,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祝餘是在周氏集團樓下的電子顯示屏上看到這則消息的。

衆人議論紛紛,各種猜想不絕于耳,祝餘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般,倒在了地上。

昨天他才告訴賀君山,今天老者就死了,這絕對不是巧合。她想報仇,卻沒有想過傷害無辜的人。

猶記得老者仔細跟她說着如何保護眼睛,他和藹慈祥,好人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祝餘攤在地上好一會兒,直到有好心的路人扶她起來:“姑娘,你身體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謝謝。”

後來,祝餘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走完回辦公室的那一條路的,她腳步虛浮,每一步都感覺踩在柔軟的棉花上,輕飄飄的。

祝餘回到辦公室,正好碰上周雨霁來找她,看她差點栽倒在地上,伸手扶了一把,“你怎麽了,路都走不好?”

祝餘悵然失神:“昨天給我看眼睛的那個老者跳樓了,沒有活下來。”

周雨霁眸光微動,似是在驚訝:“怎麽會?”

“是真的,新聞都報道了,”要不然她也不會相信。

這種時候,周雨霁只能沉默,他想不出要說什麽。

死亡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他經歷過,所以更加無法言說。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有警-察過來,“聽說二位昨天跟死者見過面?”

祝餘心裏壓抑,頭也很沉,連警-察的問話也沒聽清,周雨霁幫忙回答:“我昨天帶她去看過醫生。”

警-察又問:“那你可發現他有什麽異常?”

周雨霁仔細回想了下,回答說:“沒有,我帶她去看眼睛的時候,老者态度非常好,心情也不錯。”

他們只能算邊緣涉案人員,警-察問不出什麽,就離開了。

看着祝餘失神落魄的樣子,周雨霁關心道:“要不要回去休息?”

祝餘還是有分寸的,自己是來上班的,天天在家休息肯定不行,将一绺碎發拂到耳後,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周總。”

周雨霁嗯了一聲,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最近還是很忙的,古美門建泰終于将東芝的科研團隊派了過來,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許是直到祝餘心情不好,所以這一天,周雨霁沒讓祝餘做任何事。

祝餘腦子裏亂極了,她急于找賀君山求證老者的死亡,所以隔一會就看一下時間,等着下班。

終于到下班的點,周雨霁從辦公室裏出來。

祝餘看他的襯衫袖子是挽起的,便猜到他還沒有下班的意思,但她真的等不及了。

焦急的神色顯露在臉上,連那雙細長的雙眼都透着疲倦,周雨霁心軟了,說:“你今天不用加班,先回家,我可能要十一二點才回去。”

祝餘臉色緩和了些,迫不及待拿着包快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周雨霁眼裏有了很深的笑意,“這要是在別的公司,你這工作态度,早就被開除一百次了。”

祝餘停下步子,茫然看着他,說了一句不過腦子的話:“那你把我開除了吧。”

周雨霁不跟她見識,笑意愈深。

祝餘不想耽誤時間,繼續往前走。

幾秒鐘後,她聽見了周雨霁說:“你先睡,別等我。”

“你想太多了,”祝餘在進電梯前跟周雨霁說,她不是口是心非,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周雨霁什麽時候回來,睡在哪裏,她一點也不關心。

水岸陽光公寓。

祝餘沒有去周雨霁的地方,而是先回了對面真理子住着的地方。

祝餘還沒來得及開門,門就從裏邊打開了,真理子恭敬地站在一旁,好像知道她要來一樣,很早就在門邊等着。

祝餘在彎腰換鞋,沒看裏邊,随便問了句:“你吃飯了嗎?”

真理子要說不說,眼神複雜看着祝餘。

祝餘沒等到回話,有點奇怪,正要問真理子,卻在擡頭的瞬間看見了賀君山,他靠在沙發上,手裏把玩着一支煙,沒有點燃。

祝餘攥緊了手指,由于用力的緣故,指尖都在泛白,深吸一口氣,走到賀君山跟前,“您來了。”

她對賀君山一向恭敬,用“您”稱呼他,即使心裏萬分厭惡,也萬分害怕,但表面上,祝餘沒有表現出來半分不敬。

“過來坐。”

祝餘不敢猶豫,找了個距離他遠,但看着又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賀君山眼底的情緒隐藏得很深,目光落在她的動作上一秒,又很快離開,話家常般問祝餘:“周雨霁把古美門小公子軟禁了?”

“是。”

賀君山雙腿交疊,來了興趣,“因為什麽?”

祝餘對古美門修司被周雨霁軟禁一事,知道的不算多,她說:“好像是周氏集團要研發新産品,看上了東芝的科研團隊,周雨霁軟禁了古美門修司,想要逼古美門建泰派科研人員來周氏集團。”

賀君山大概清楚了些,漸漸地,眼裏竟有了笑意,“看來周雨霁并不是個玩物喪志的纨绔,做事風格倒是很像她。”

祝餘并沒有在意那句“像她”。

老實說,一開始,憑着高中時候的記憶,祝餘也覺得他是纨绔,但這段時間相處以來,她改變了這種印象,“他很厲害的。”

這是祝餘客觀的評價。

聞言,賀君山玩味地看着祝餘,嗓音壓得很低:“這麽快就倒戈了,不報仇了?”

“不是,仇當然要報,我只是實話實說,”正因為如此,她才要更加周全一些,等日後讓他生不如死。

賀君山視線凝在她臉龐幾秒,似是在辨別她說這話的真假。

祝餘很坦然,沒有半點心虛,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

沒有在祝餘臉上看到半點虛假的表情,賀君山才收回視線,接着問:“我聽真理子說,你搬到對面和周雨霁一起住了?”

“是。”

“誰提出來的?”

此時此刻,如果不知真相的人看了肯定會說,這家的家長很關心孩子,知道孩子戀愛了,要問清楚與對方戀愛的細節。

但真實情況就是,賀君山想知道祝餘的進展。

“周雨霁提出來的,”祝餘說。

“嗯?”賀君山提起了興趣,繼續說:“看來他對你有興趣了。”

“可能吧,”祝餘沒談過戀愛,也不會揣摩男人這方面的心思。

賀君山似乎是要問到底,連任何細節也不放過:“和周雨霁進展到哪一步了?”

祝餘不明白:“什麽進展?”

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幾天,沒有發生過什麽,跟往常一樣。早晨出門去上班,晚上下班回來睡覺,如此往複。

“睡了沒?”

“我指的是這個。”

賀君山緩緩吐出幾個字。

要說祝餘活了二十三年,最讨厭的事情是什麽,和男人睡覺絕對排第一名。

她怕賀君山逼她去和周雨霁睡覺,她一點也不想,她還想要有一點活下去的尊嚴,她騙了賀君山,沒說話,只點點頭。

“你做的不錯,”賀君山此時心情極好,“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繼續花些心思讓他更喜歡你,甚至愛上你,到時候……”賀君山故意停頓了下,眼眸幽深,眸光透着運籌帷幄的氣勢:“我很期待那一天到來,很想知道周雨霁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祝餘不寒而栗,這個變态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他和周雨霁的年紀差了兩輪,應該扯不上什麽恩怨,為什麽會這麽恨周雨霁?

祝餘也恨周雨霁,但她只想着讓他遭到報應,身體上的也算。

但賀君山似乎執着于要讓周雨霁的精神受到折磨,這個變态,報複周雨霁的點在哪裏?

祝餘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祝餘走神,賀君山起身走到她跟前,長指摩挲着她臉部細膩的肌膚,暗示着。

祝餘讀懂了這種暗示,心裏一陣驚慌,顫抖着身體:“我最近不舒服,能不能不要?”

賀君山笑了,“這麽怕我?”

祝餘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賀君山長指依然流連在祝餘的肌膚,“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不會傷害你,還會幫你報仇。”

明明是很溫柔的說話聲,但聽在祝餘耳裏,她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呼吸都清晰可聞,仔細聽,說出來的話還夾雜着哭音:“求求你了。”

賀君山松開了她,“不要忘了自己的事。”

祝餘不敢拖着,立馬回答:“我知道,我會花心思的。”

只要能安穩住賀君山,她什麽樣違心的話都能說的出來。

賀君山很滿意,他擅長讀人心,拿捏人心,何況是祝餘這種本質單純的人,諒她也不敢耍什麽花招。

賀君山的背影距離她漸漸遠去,祝餘思索了下,“我還有一件事要問您?”

賀君山停下來,眼裏透着疑惑。

“安琪兒醫院的那個眼科醫生她死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後面的半句話祝餘問不出來,怕惹到他。

祝餘昨天跟他說話這事,他才出了祝餘的意思,回了她一個字:“沒。”

祝餘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賀君山不遮遮掩掩,很坦然:“我沒來得及下手,他就已經死了。”

除了賀君山,祝餘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看老者很面善,氣色也好,想必是個晚年生活很幸福的人,怎麽舍得離開人世間?

祝餘覺得自-殺這條也可以排除了,難道老者真的是意外墜樓?

祝餘頭疼,事情太亂了,理不出頭緒來。

“起碼有一件事情你可以放心了,那就是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整容的秘密,”賀君山毫無人性,別人的生死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他要做的事是否受影響。

指望賀君山有同情心,能共情,還是太天真了。

這事要從長記憶,祝餘先送別賀君山:“您慢走。”

賀君山離開了以後,祝餘在沙發上坐了會,覺得周圍都是賀君山肅殺的氣息,她讨厭這種氣息,回了周雨霁的地方。

她幾天沒見古美門修司了,很擔心,也不知道周雨霁有沒有善待他?

等周雨霁回來,她要想辦法知道古美門修司在哪裏,祝餘想着。

現在才八點,周雨霁起碼要十一點才能回來,她還有三個小時的獨處時間。

祝餘先去洗澡,但沒有力氣,只簡單地洗了下,就裹着浴巾回房了。

眼睛幹澀的厲害,又開始隐隐作痛,祝餘将綢帶綁在眼睛上,疼痛才緩解了些,她面對着落地窗,雙手往後撐在柔軟的床上,靜靜聽着公園裏孩童的嬉笑聲,馬路上連綿不絕的車流聲。

很奇怪,這種人間煙火的聲音,讓她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漸漸地,祝餘倒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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