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去見你
雪煙漲紅了臉, 轉過頭,恰好對上他的臉。
他看得她的眼神很不對勁。
她慌得剛要起身,手腕就被他攥住, 他手掌很大, 緊緊圈住她,又滾燙, 燒得她渾身都能冒煙了。
莫名腿軟, 雪煙咬了下唇,剛想推開他, 就被他一扯, 整個人倒在玫瑰花叢裏。
沙發是軟的, 她還彈了兩下, 沒想明白,她擡手去想打他。
陸京燃反應很快,單手就控制住她兩條細瘦的手腕, 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柳腰。
這下子,完全動彈不得了。
“怎麽?我腿長磁石了?”心火燒得正熾熱,他反倒笑了,“還是, 聽我說教煩了, 這樣更有意思?”
“你胡說什麽?”
雪煙覺得自己像被捆在案板上的魚, 用力掙紮着,裙擺起伏間, 活色生香。那腿細條條的, 白裏透粉, 光從窗隙擠進來,黑夜裏也帶三分月色。
她掙不開他, 細喘着氣,羞惱地看着他,“放開我,混蛋。”
“那你就消停點。”他逼近,沉着嗓子說:“別老想着勾我。”
雪煙氣得錘他胸膛一記,“你別整天沒正經,不是要當好學生嗎?不想考清北了?”
“這就不正經?”陸京燃指着下颚的結痂,笑了,低聲的,寒鴉般的音色,遠比同齡人勾人,“誰半夜偷偷給我上藥來着,你老實說,偷偷吃我豆腐沒?”
“你想得美。”雪煙臉漲得通紅,別開了眼,“給你上藥,是出于愧疚,你別胡說八道。”
“我問你,昨晚我怎麽睡上床的?”他再度逼近,眼睛像能望進她心裏,漆黑有力量。
雪煙急了,心裏直發虛,“我不知道,可能你夢游!”
在他灼熱般的目光下,雪煙快要扛不住。
她渾身都燥熱,再度掙紮起來,身子扭得厲害。因為用了勁兒,身下的玫瑰撚出汁來,純白的連衣裙都沾了豔色,灼灼燒着人的眼睛。
陸京燃擰着濃眉眉,被她扭得渾身亂火在蹿,大手摁住她的細腰。
“我靠,你別瞎動。我這麽個男的在旁邊,你能不能有點防備心?”說到這,他的臉立刻黑了,“你是不是在……別的男人面前也這麽粗神經?”
“陸京燃,你還要不要臉?!”
雪煙拂開臉頰的黑發,原先別再她耳邊的玫瑰,輕柔滑落。
她擡腳踹了他一腳,被他攥住腳踝,指節分明,根根都修長,輕易圈住她的骨骼。
雪煙猝不及防,腳尖抵上他的胸膛,男性的,堅硬結實,燙得人心髒直抽搐。
她顫着聲:“陸京燃!!”
他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勾住她的耳膜摩擦,呼吸熾熱,“好學生,說點好聽的,就放開你?”
“陸京燃,你不要臉!”
“來回折騰就這句?”他悶笑。
真沒用,罵人都不利索。
雪煙腿又被扯過去了些,學舞蹈的人柔軟性好,但這姿勢畢竟羞恥,為了維持平衡,她雙手不得不攥着他的手臂,連聲罵他:“你心眼真小,凡事都斤斤計較。”
“學習你不行,耍流氓你考第一。”
“你快放開我,不然那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一聲更比一聲嬌。
媽的,她明明在罵他。
怎麽他越聽越興奮了?
陸京燃覺得邪了門了,怎麽碰上她,他就丢盔棄甲了?
他氣息淩亂不堪,眼裏烈火湧動,“多罵我幾句,好聽。”
雪煙愕然:“你是變.态嗎?”
他聳肩:“有什麽不行?”
這個人真的是……雪煙真的是沒話說了。
她又羞又惱瞪着他,眼神很嬌,看得人渾身都躁動。
再這麽下去,火勢就撲不滅了,他深吸一口氣,濃眉因為克制擰成一團,呼吸仍是粗重。
柳下惠真不是人做的玩意兒。
雪煙臉漲得通紅,黑發微亂,衣襟敞着,鎖骨分明,肩頭雪白柔潤,一道雪白的線條赫赫張揚,掙紮時時起起伏伏。
陸京燃不動聲色別開眼,輕輕松開了手,聲音暗啞:“行了,趕緊去睡吧。”
雪煙趕緊起身,低聲應了聲“嗯”,跪在沙發上,胡亂地捋着裙擺。
剛要擡腳,又被他攥住手腕,低沉的,“牛奶拿進去喝,助眠的。”
雪煙像被燙到一樣,連忙抽回手:“不想喝 了。”
陸京燃看了眼空空的右手,聲音微沉:“這麽緊張?”
雪煙正想說些什麽。
陸京燃忽然笑了,意味深長,空氣似乎都在震動,反倒讓人更不好意思。
“就這麽不信任我,怕我真會做出什麽?”
雪煙臉一紅,不想搭理他,趕緊擡腳往卧室走。
進門前,又聽見他戲谑地補充一句:“行啊,那你可得鎖好門,我怕我晚上會獸.性大發。”
“砰——”的一聲。
雪煙将門狠狠關上。
陸京燃勾唇,緊繃多時的胸口總算松了些。
今晚小姑娘好像還挺高興的,那就好,似乎也沒想象中那麽讨厭他了。
再養一陣子,應該會往更好的方向發展吧。
但他可不太好。
陸京燃嘆了口氣,又低頭看了眼,腿間還硬邦邦的。
他低咒一聲,起身往衛生間走,渾身的火都洩不掉,光是想着她的名字,那火就燒得更旺了。
媽的,這幾天都第幾回了。
……
風暴似乎都被陸京燃擋在身後了。
雪煙的生活正在恢複平靜。
隔日,趁她心情好些,陸京燃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情況并不是太好。
童年的創傷對雪煙影響太大,一時半會,她很難從抑郁中掙脫。
負面情緒總如影随形,讓她整個人都陰晴不定的。
她是克制的性子,也擅長僞裝,很多時候,別人都看不出她內裏的暗潮洶湧。
并非是她不努力,也很想擺脫沉重的漩渦,可有些時候,情緒是不由自主的。
雪煙雖然兩度自殺,但從她的經歷來看,求生意識的很強的。
根據她的情況,古元青開了些藥,讓她不要太過于恐懼,只是生病了,只要按時吃藥,慢慢調節,緩解甚至康複的機會很大。
他同時分享了一些緩解情緒的方法,比如多出去曬太陽,看書,嘗試打坐或正念冥想。
當情緒不好時,可以嘗試把意識抽離身體,安靜地觀測情緒,不對它做任何的評判。
情緒只是常來身體的過客。
不要太被它操控了心神,以至于繼續滑入抑郁的黑洞。
出乎意料的,雪煙很聽話。
她行動力很強,回去當天就嘗試這些方法,甚至開始恢複學習,刷了好幾張數學卷子。看得陸京燃直搖頭,覺得自己養得了個業精于勤的卷王。
陸京燃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嚴防死守地看着她,見沒太多意外,漸漸也就放下心來。
本以為一切都會順利,結果幾天後,雪煙一天都沒出卧室。
陸京燃去喊她,她也會小聲回應,示意她沒事,然後又沒了聲響,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一開始,陸京燃也沒多想,并不想強迫她,直到做好晚飯,她都不願意出來吃。
他這才覺得有問題。
陸京燃走到門口,敲了敲,“出來吃飯。”
“……不吃。”
“一天沒吃了,你修仙啊?”陸京燃擰了下門,是鎖着的。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他冷着臉:“開門。”
雪煙不回答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陸京燃意識到,懷柔政策對她并不管用。
他沒打算再慣着她,淡淡開口:“你再不開,我就踹門了。”
裏面沒動靜,似乎篤定他不會暴力拆卸房門。
陸京燃氣笑了,吃定他了是吧?
陸京燃:“我數三聲,再不開你以後敞着門睡。”
裏面依舊沒聲響。
陸京燃斜靠在牆邊,雙手抱胸,慢悠悠數着,“三——”
“二——”
在三出口前,門“咔”一聲解鎖了。
門開了一道縫隙,透出些昏黃的燈光,門口不見人,床上也沒人。
“你在哪?”
陸京燃皺眉,推門走進去,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畫面。
雪煙站在門口,披着薄薄的空調被,臉埋進被子裏,連眼睛都看不見,上半身像裹得嚴嚴實實的木乃伊,下半身只露出兩條纖瘦的小腿,白得發光,在昏黃的光暈下也自帶三分月色。
被子留出一道微小的縫隙,似乎正透過這裏戰戰兢兢地觀察他。
陸京燃:“……”
他目光詭異,伸手去扯她的被子,“你在幹什麽?”
雪煙躲開了,悶聲道:“沒什麽。”
陸京燃覺得她不對勁,倚在門口,長腿不動聲色擋在門口,眉棱皺着,打量她半晌,忽然想起個可能性。“來月經了?”
“沒有。”
雪煙微臊,他怎麽扯到這上面去了?
陸京燃又看了眼牆上運轉着的空調,又問:“吹太冷,感冒了?”
“不是。”
陸京燃很耐心:“那是哪不舒服?”
雪煙這次沒說話了。
陸京燃了然,看來确實是不舒服。
他說:“把被子拿下來,我看看哪不舒服。”
雪煙還是沒動。
陸京燃耐心到頭了,眼沉下來,聲音冷得像夾冰,“你非要我動手?”
“……”被子明顯抖動了下,雪煙沉默半晌,顫着聲音:“那……那你不能取笑我。”
陸京燃緩下語氣:“不會。”
“真的不會?”
“不會,乖。”
“……嗯。”
雪煙這才将被子拿下來,見到光那瞬間,她眼神慌亂,下意識低下頭。
烏黑的長發流瀉下去,遮住了她整張臉,
陸京燃根本沒看清她:“……”
他并不生氣,彎下腰去,探手去撥她的發絲,“你扭扭捏捏的幹……”
尾音陡然消失,目光閃過一絲驚愕。
雪煙本來白皙的皮膚,現在長着不知名的疙瘩,又紅又腫,有些還起了泡,裏面滲着膿水,看着觸目驚心。
雪煙也感受到了他的震驚,一瞬間就将被子套回去了,嗓音甕聲甕氣,明顯帶着哭腔了,“你說不會取笑我的!”
她說着就要關門,被他擋住,“我沒想到你過敏情況這麽嚴重。”
想想上回貼吧那個黑帖,都不知道中考前幾個月她是怎麽過來的。
光是想到這,陸京燃就心如刀絞,恨不得将那群人除之而後快。
他又問:“你上藥沒?”
雪煙沉默片刻,才搖了搖頭。
陸京燃想去牽她,雪煙似乎很緊張,往後躲了躲。
他臉轉沉,一把扯開她身上的被子,又去捏住她細瘦的腕骨,勁兒很大,根本沒讓她逃脫的意味,眼裏火星直往外濺,“雪煙,我的耐心有限,你整天要死不活也好,耍小性子也好,我都縱容你……”
他掌心收緊,猛地将她扯過來,眼神釘着她,很冷,“但底線是你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