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辰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平靜,讓有點慌張的白黎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基地現在有點亂,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大概明天這個時候事情就結束了。”
咦,這麽簡單的嗎?可是聽着好像出了大事……白黎決定不去管他,照着男朋友的話去做就對了:“布、布魯克先生?哎呀算了,你說我們往哪裏跑?”
布魯克變裝完畢,問她:“你相信我說的了?”
“不相信啊,但我覺得保險起見,我最好不要回去。”白黎含糊着說。
布魯克看了她一會兒,招招手:“跟我來。”
白黎追了上去,順便吩咐思蕊:“給電影院裏的幾個發個群發消息,說‘我有事先走了,你們自己回’。”
思蕊:“發送成功。”
她放了心,專心致志地跟着布魯克逃亡起來,而狼人也發揮了自己超乎尋常的嗅覺,緊咬不放。
布魯克冷靜地評估:“論體力,我們肯定跑不過他們,必須想辦法解決。”
白黎磕巴了下:“殺、殺了的話,犯法嗎?防衛過當吧?”
通訊還沒有被切斷,趙元辰聽到了,立即道:“不要心軟,務必保證你自己的安全。”頓了頓,又道,“讓白澤幫你,我會給它恢複一部分權限。”
白澤精神一震:“明白。”
白黎安心又緊張:“好吧,怎麽搞?”
布魯克閃身拐進了旁邊的巷子,這片商業區的建築本就密度高,相鄰的兩家又是分別做冷飲和甜品的生意,故而都違規向外延展了點地方,以至于通道變得十分狹窄,只容一人通過。
“一人一個,軍院的學生,不至于連這個都搞不定吧。”布魯克說着,修長的雙腿一蹬起,居然輕輕松松藏到了遮陽棚上。
白黎恨不得化身咆哮馬,她是機甲系的啊,她學機甲的,這是要她赤手空拳幹翻狼人嗎?
不行不行,得找個武器。
左邊甜品家的遮陽傘下擺着幾張桌椅,上頭有刀叉和玻璃花瓶,她抓了叉子塞進口袋裏,又偷走了人家的花瓶,矮身蹲在了花壇後面。
狼人很快追了過來。
布魯克看準時機,縱身從遮陽棚上跳下,騎在了高大威猛的狼人背上,手裏握着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狠狠朝狼人的眼睛剜了下去。
白黎心跳如雷,緊張地不得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鎮定下來,硬着頭皮沖了出去,把花瓶狠狠地砸到了另一個狼人的腦袋上。
狼人血脈特殊,皮厚血也厚,被砸了下也只是晃了晃腦袋,出手去抓她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白黎第一次和狼人動手,經驗不足,關鍵時刻猶豫了下,不小心被他抓住了胳膊,疼得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斷了。
“受到襲擊,開啓Ⅲ級警戒。”她耳畔傳來思蕊的聲音。
下一秒,她眼前閃過一道電光,空氣裏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濃郁的蛋白質焦臭味傳來,狼人哀嚎一聲,踉跄着放開了她。
白黎一頭霧水,不過這次進入了戰鬥節奏,什麽也不想,撲過去就把叉子狠狠紮進了對方最脆弱的眼睛裏。
被電擊的狼人戰鬥素養極高,忍着痛苦揮舞胳膊阻擋。
白澤:“踢下面。”
白黎恍然,擡腳狠狠踹向了狼人的腹部以下。
他下意識地蜷縮成蝦米狀,一時爬不起來。
白澤:“我的權限開完了,跟着我的指示跑,別管他們。”
白黎猛點頭,提醒布魯克:“快走。”
布魯克也沒有戀戰,抄起一把椅子丢過去砸對方頭上,又把桌椅全部推翻制造阻攔,而後輕輕松松跨過了障礙,跟着白黎逃離現場:“去哪裏?”
白黎也不知道,反問:“我們打壞了這麽多東西,要賠的吧?”
“跑得掉當然會賠,你還怕我賠不起?”
“那就好。”白黎放心了,看來不用她賠錢了。
他們照着白澤畫出來的路線,東彎西拐穿過了不少街區,最後停留在了住宅區的一棟洋房前。
白黎有點猶豫:“進去?”
“這是出租的空屋。”布魯克敏銳地看了看周圍,“不過有安保設施,強闖會觸發警報。”
白澤說:“沒事,進去吧,動态密碼是111111。”
白黎決定相信它,輸入密碼,門果然開了。她大喜,趕緊溜了進去,布魯克緊随其後:“你能破解密碼,難道是技術系的?”
“你猜。”白黎進去以後就按照白澤說的,重新修改了安保中心的內容,把它篡改回無人居住的狀态。
布魯克沒多追問,躲在窗簾後面張望:“看來是暫時安全了。”
“說不定馬上就會追過來。”白黎在別墅裏轉了圈,摸到一根棒球棒,上手揮了揮,覺得手感和炮筒很像,決定拿它作為武器。
白澤安慰說:“你放心,我現在可以調看附近的監控,有人來了我會第一時間提醒。”
白黎避開了布魯克,躲到廚房裏假裝找水喝,小聲哔哔:“你咋這麽牛逼?”
“這就是有權限和沒有權限的區別啊。”白澤幽幽道,“你以為我就是個随身指導的外挂嗎?我要是開了最高權限……算了,和你說也沒用。”
白黎沒當回事:“看把你牛逼的。”
“那我叉會兒腰呗。”白澤也很爽,測試結束以後,它就再也沒有享受過這種上帝視角了,賊爽。
白黎想了想,給趙元辰發了個消息:[躲起來了,安全!]
他的回複也很快:[知道了,自己小心。]
考慮到他可能在忙正事,白黎猶豫了會兒,沒多追問:[好的,你也是。]
和趙元辰報完平安,她就有心思追問剛才的情況了:“思蕊,那個警戒是怎麽回事?”
“這是根據主人受到的傷害程度自動觸發的警報。”思蕊回答。
一般的智腦只有自動報警的功能,可以電擊的已經是高端智腦了,不過白黎想到這個智腦是給太子妃定做的,也就沒太多奇怪:“這是三級,二級一級是什麽?”
思蕊:“權限不夠,無法查看。”
白黎:“……”
“你在幹什麽?”布魯克放重了腳步,走進了廚房。
白黎道:“與其問我,不如你交代一下前因後果?我都被你牽扯進來了,總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吧。”
布魯克定定看着她:“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懷疑你,你怎麽恰好出現在那裏?”
“上廁所啊!”白黎抱着手臂,“還有,你搞搞清楚,我要是有問題,當時怎麽會想自己跑?現在也沒有必要追問你,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觀察你的行動不是更好?”
她說得有道理,布魯克緩和了神色:“你應該知道,這個衛星上除了軍事基地以外,還有幾個實驗室吧?這次的事其實很簡單,有人買通了基地的高層,潛入了實驗室,想要盜走一些機密,為此,他們不惜殺死了主持研究的教授。”
“那和你有什麽關系?你是間諜?”白黎一直想不明白,布魯克這種大明星怎麽會和軍事機密聯系起來,太違和了。
布魯克道:“因為很不巧,當時我就在現場。”
白黎:“……你不要告訴我,那個機密在你手上哦。”
“他們以為在我手上。”布魯克攤了攤手,神情無奈,“但這種東西,怎麽可能交給我這樣無關緊要的人,應該是被藏起來了。”
白黎沒信,按照套路,東西肯定在他手上,但她明智地沒有多問,反正趙元辰已經知道了,那離事情解決還會遠嗎?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應該就能塵埃落定,可以回基地訓練了,指不定還能趕上早飯。
布魯克看她神色輕松,不知道她是有恃無恐還是天真不懂,想起李教授的囑托,思忖少時,試探着問:“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雷鋒,或者紅領巾也行。”她随口說。
布魯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白黎十分警惕:“幹嘛?”
布魯克走近了幾步,半蹲下來面對面看着她,似乎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細節。
“你……”白黎後退兩步,保持安全距離,“這麽看我是什麽意思?”
遙遠的記憶深處,有個身影和她重疊了,布魯克若有所思:“沒什麽,你和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有點像。”
白黎囧了,這要不是國民男神布魯克,她都要以為自己是被搭讪了。
布魯克大概也覺得有點歧義,多解釋了句:“她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叫白黎。”
“咳咳咳!”白黎被口水嗆到了,“你說啥?”
“你不會就是吧?”布魯克被她的反應吓了一跳,“第十區的?”
白黎懵逼了:“你誰啊?我認識你嗎?”別開玩笑了,她可不是真的小孩,十幾年來遇見的人都記得很清楚,沒有哪一個有布魯克的顏值,不然早就舔了。
布魯克:“……”
白黎:“……”
昏暗的廚房裏,兩個宛如007劇情的男女主角相對無言,都有種“這算什麽套路”的微妙感。
“你真的是白黎?”布魯克還有點懷疑,“雖然眼睛真的很像,但是沒這麽巧吧。”
白黎更冤枉:“你誰啊?別自顧自說好不好,回答一下我的問題。”
布魯克進一步确認:“你在歌舞團裏待過嗎?”
“待過啊,你是誰??”她要抓狂了。
布魯克表情微妙:“那你記得不記得,以前躲在幕後幫安娜假唱的……”
“貝……貝殼?”白黎費了好大勁才想起來,目瞪口呆,“你認真的?開玩笑的吧?”
在遙遠的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歌舞團生涯裏,她有個小夥伴叫貝克……等等,貝克的原文是英語的“beck”,意思是小溪,而布魯克是“brook”,意思也是小溪啊!
雖然英文名一撞一大堆,不過這樣聽起來好像就是那麽回事。
再想一想,當初貝克好像是說過他有其他種族的血統,所以生下來就是黑戶,還被人賣到了歌舞團。團長聽他嗓子好,就讓他給駐臺的主場代唱(主唱安娜人美聲甜,就是唱歌跑調),借此混口飯吃。
但是!
“你別開玩笑了,我記得貝克長得很醜……”白黎糾結地說,“你這臉,難道是整容的嗎?”
布魯克平靜地說:“不是,我在發育期融合了精靈族的血統,體型和樣貌都發生了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戴墨鏡):給我加雞腿!
白黎(完全沒在聽,陷入了崩潰):我不相信!偶像幻滅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