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名偵探*九
“怎麽還不睡?”黑澤陣剛洗完澡, 身上還帶着一絲水汽。他穿着浴袍上床,靠在床頭上,銀色長發自然的垂在肩頭, 他側臉看着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女人。
“三天後飛機把他們帶走嗎?”小九問。
算算時間, 馬上就是伏特加來送東西的日子。
黑澤陣點頭,希望那幾個人在離開之前老實一點。
外面的風似乎在咆哮, 小九打了個哈欠身體往男人這邊挪了挪, 窩進男人懷裏腦袋在男人的腹肌上蹭了蹭。
“別蹭。”男人警告的聲音在小九頭頂上緩緩響起。
小九不服氣的又蹭了一下,挑釁的看了一眼黑澤陣。
黑澤陣輕輕嘆了口氣,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這樣的事情似乎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每次的結果不都是哭着喊着要他停下。
每天睡覺之前,還要收拾床上的小珍珠。
男人擡起手臂撫了撫懷裏女人的頭發,動作輕柔,然後在女人露出享受的表情時, 一個翻身把人壓在了身下。
小九猛的一激靈, 頓時困意全無。
第二天早上,金色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小島上, 像是給整個島嶼披上了一層溫柔的紗。微風輕輕拂過, 帶來了大海鹹鹹的氣息和樹林中清新的草木香,驅散了夜晚殘留的一絲涼意。
住在帳篷裏的年輕人們經過一夜的擔憂和疲憊,在将近晌午的時候醒來, 衆人在帳篷外集合,準備一起去找些吃的。
幾人走出帳篷,腳下的沙灘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金色的光芒。海浪有節奏地拍打着海岸,發出悅耳的聲響, 泡沫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細膩的痕跡。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與湛藍的天空在天際線處融為一體, 讓人分不清哪裏是海,哪裏是天。
“惠子,你醒了!”女生的帳篷裏響起了一道驚喜的聲音。
男生們跑過去“惠子醒了嗎?”
帳篷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真是抱歉,讓大家擔心了。”叫惠子的女人探出腦袋,沖着外面的笑下了一下。
惠子面色依舊慘敗,嘴唇也泛着青紫,邊說話又咳嗽了幾聲。
兩個女人在帳篷裏休息,其他四個人分成兩組去找點食物。
其中一組決定去樹林邊緣看看有沒有可以食用的野果。樹林裏,茂密的枝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綠色的天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傳來幾聲鳥兒的鳴叫,更增添了樹林的幽靜。
另一組則是去海邊,當他們沿着沙灘前行時,遠遠地看到了小九和黑澤陣拉着狗正悠閑地散步。小黑歡快地跑在前面,時不時地嗅嗅地上的東西,看起來十分興奮。它的毛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光澤,像一匹黑色的綢緞。小九和黑澤陣則并肩走着,輕聲交談着什麽,臉上的神情顯得比較放松。小九穿着一件簡約的白色連衣裙,海風輕輕吹起她的裙擺,仿佛與周圍的自然景色融為一體。
這幅場景兩人不禁駐足盯着兩人看。
小九注意到這道視線,愣了一下,看着幾人狼狽的樣子,她仰頭小聲問“阿陣,要給他們送點吃的嗎?”
“不用。”黑澤陣神情冷漠,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二人“回去吧。”
小九點點頭,和男人手拉着手離開一起回家。中午黑澤陣做了幾條魚,濃郁的香氣,讓她很快就不記得其他的事了。
心滿意足的吃了午餐,拉着黑澤陣在客廳陪她看電影。
電視的訊號似乎也因為突出起來的風暴出了點問題,好在還有一些錄影帶可以看。小九安靜的躺在男人懷裏,嘴角挂着滿足的笑意。
原本着平靜又美好的一天應該就這樣度過的。
當夜幕再次降臨,黑暗如同一層厚重的幕布迅速籠罩了整個海岸。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灑下清冷的光,在海面上映出一條淺淺的銀色,海風呼嘯着穿梭在帳篷之間,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惡魔在低語。
恐怖的氛圍被烘托的十分到位。
原本靜谧的氛圍被一聲渾厚的尖叫打破。這叫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和驚悚,瞬間破壞了整個小島上的安寧。
幾個年輕人滿臉驚恐地從帳篷中沖出來。
在他們的帳篷外,其中一個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鮮血已經将他的衣衫染紅,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他的雙眼圓睜,仿佛凝固着無盡的恐懼與不甘,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景象,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訴說着什麽卻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宇佐美三郎死不瞑目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感到脊背發涼,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吓得不知所措,身體如同被定住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出來上廁所的相田成,剛解決完回來,遠遠的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經涼透的同伴之一,宇佐美三郎。
在所有人短暫的慌亂後,他們才如夢初醒。對于這樣的場景不知所措。
“這座島上不是只有注意到別墅裏的那兩個人嗎?”
不知道是誰問出了這句話。
幾人視線齊刷刷的看向別墅的方向。他們懷揣着恐懼與忐忑,不約而同的決定朝着島上唯一的別墅走去。
一路上,海風呼嘯着,似乎在低語着不祥的預言,月光灑在沙灘上,映出他們慌亂而扭曲的身影。
終于來到別墅前,他們顫抖着雙手用力敲門,“砰砰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和急切。門內的燈光亮起,腳步聲逐漸靠近,随着“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別墅的主人出現在門口。
黑澤陣看到眼前這些面色蒼白、驚慌失措的年輕人,以及他們身後那恐怖的場景,皺着眉頭,不耐煩的問“什麽事?”
“怎麽啦。”小九光着腳随後跑過來,身上穿着男人寬大的襯衣,好奇地看着門口的人。襯衣寬寬松松的把整個人包裹在裏面,只是稍微有點短,看看到大腿下面一點點。
看樣子,不太像是面前這兩個人做的,難道,他們面面相觑,不知道說些什麽。
很快黑澤陣的耐心被耗盡,正準備關門,卻被佐藤賀眼疾手快的攔了一下。
黑澤陣緊緊的皺着眉,更何況裏面還有男人的視線放在身後的人小九身上。
“你先回房間。”黑澤陣轉頭對小九說,怎麽穿成這樣也敢跑出來、是想讓他把門外這幾個人的眼珠子挖掉嗎,
小九搖搖頭“不要,我想和阿陣一起。”這其實也不能怪小九,實在是因為這些年一直是單獨和黑澤陣生活在這裏,随意防備心稍微更差了一 些。
黑澤陣自身的強大氣場,讓門口的青年們再不敢亂看。
“給你們一分鐘。”黑澤陣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扯過門口衣架上的黑色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年輕人們有些語無倫次地訴說着事情的經過,一人補充一句,說的也算是完整。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焦急,最後請求兩個人的收留。
“死人了?”
小九不知不覺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小少年的身影,那孩子不在也會發生兇殺案嗎。
兇手應該就在這些人當中吧。“阿陣,我們去看看吧。”
小九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案件了,她期待的看着黑澤陣。
黑澤陣雖然冷着一張臉,卻還是應了下來“嗯。”
“去把鞋穿上。”黑澤陣沉聲提醒。
見別墅裏的男女要去看,幾人悄悄松了口氣。
帳篷周圍的沙地有一些淩亂的腳印,但由于海風的吹拂,痕跡并不十分清晰,只有一些淺淺的輪廓若隐若現。
黑澤陣拉着小九來到死者身旁,蹲下身子,專注地查看死者的傷口。胸口那把匕首直直地插入那具屍體、刀刃部分幾乎全部沒入身體,只留下刀柄在外面。屍體早已失去了溫度,匕首深深地插入胸口,傷口周圍的血跡已經有些幹涸和痕跡。
海風陣陣,帶着鹹濕的氣息,吹拂着島上的每一寸土地,卻無法驅散此刻籠罩在衆人心中的濃重陰霾。
“你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小九回憶起了似乎是在很久之前的辦案流程。需要每個嫌疑人都說一下不在場證明來着,應該是這樣吧,她不确定的看了一眼黑澤陣。
然後低頭仔細地觀察着屍體,“這傷口……看起來下手很果斷,不像是臨時起意。”
惠子旁邊的女人捂着嘴,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輕聲啜泣“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們吧。”
小九十分誠實的點頭,當然啦,畢竟島上就這些人,她和阿陣跟這些人無冤無仇,況且剛才他們一直在……
害死自己人的也只能是他們自己人。
黑澤陣抱着手臂,饒有興致地看着滿臉認真的偵探九。
小九忽然更有自信了,畢竟她曾經也經歷過了那麽多案子,這種小小的兇殺案還不是手拿把掐。“現場也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看來兇手是有備而來,或者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下手的。”
小九求表揚的看着黑澤陣,黑澤陣輕輕點了下頭,認可了她的說法。
然後接下來該怎麽做來着,對,不在場證明。
幾個年輕人相互看看,相田成作為第一發現人,也第一個開始說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那個時候我想出去方便一下,因為今天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用的時間久了一點,我估摸着大概有十幾分鐘左右,然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宇佐美他……”
第二個證言是野崎衫“我和相田是住在一個帳篷裏的,他出去的時候我一直在帳篷裏面呆着,什麽都不知道。”
第三個人是和宇佐美三郎住在同一頂帳篷的佐藤賀“天色剛暗下來的時候,我們吃了點東西,然後宇佐美說要出去吹風,一直沒回來,和大家分開之後,我也一直待在帳篷裏。
最後還有兩個女人,惠子先開口“我們兩個一直在帳篷裏,中間大概我們兩個人輪流出去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左右吧。”
聽完證言,小九摸了一下下巴,露出思考狀。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每個人都沒有什麽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呢。等等,他們是不是沒有手機呀,怎麽看時間呢。
沒等她想明白,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到一陣困倦襲來。她揉了揉眼睛問黑澤陣“阿陣你怎麽看。”
黑澤陣沒什麽看法,他看了一眼周圍站着的年輕人,低頭“先回去。”
幾個年輕人聽到黑澤陣的話,有點傻眼。這樣就結束了嗎?不管他們了嗎。
“那個……今晚能不能拜托兩位收留一下我們。”惠子安撫的拍了一下緊緊攥着她手臂的女人。
女人面露期待,渴望能住進那棟看起來就很溫馨的房子,至少比呆在這裏要安全得多。如果面前的這個男人能心軟,如果他們能住進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止是女人一個人這麽想。
在場幾乎是所有人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宇佐美三郎的屍體似乎在不停的警告他們在這裏很危險。
或許帶着這裏,他們也有可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也不一定。
“要不……”小九話還沒說完就被黑澤陣打斷。
黑澤陣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女人還想說點什麽,被佐藤賀攔了一下“謝謝你們。”
黑澤陣瞥了一眼道謝的男人,然後一言不發的拉着身邊的小九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