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了?
季辰現在渾身上下充斥着滿滿的負能量!
“怎麽不是你爸爸了?怎麽不是了?你們可是血親!大哥你平常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孟雅涵喜歡纏着季辰,即使季辰很讨厭她。也沒對她兇狠過,頂多不理她就是了。
今天這樣還是頭一遭!孟雅涵是個賊精賊精的小丫頭,季辰這個樣子要不是遇上什麽事絕不會如此。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我讨厭身上流着他的血,讨厭他給我的基因,讨厭我是他兒子,讨厭從他那裏得到的一切!我讨厭別人說我是他兒子,憑什麽我得因為是他兒子遭受這一切!憑什麽因為這個不能愛人!”季辰歇斯底裏的怒吼着。
他很煩!
也很氣!
也很惱!
也很怨!
這些煩、氣、惱、怨,他知道不該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發!
可他忍不住,看到孟雅涵那雙和謝寒相似的眼睛,那股埋藏在心裏多年的對她母親的恨意驟然升起。
這恨意,連着他積壓在心中的日積月累的、對那些過往的遭遇的種種不滿,和那股被否定的怒意一同朝着孟雅涵襲來!
孟雅涵整個人都呆傻了。
這樣的季辰她從未見過。
“你真這麽讨厭爸爸嗎?”孟雅涵大腦空白的本能的問出。
“是的。讨厭至極,厭惡至極,恨死了!我以成為他兒子為恥!我一點也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季辰滿滿怨恨的說着。
“可爸爸以你為傲啊!”孟雅涵大聲的吼着。
孟家小院裏充斥着這兩兄妹的聲音。
安撫好季天晴的季陽早就将事情聽了個大概。
該是羽家的人否定了季辰,還戳了他的痛處。
“可我以他為恥!”季辰紅着眼眶的叫着。
“爸爸以你為傲!”孟雅涵倔強的瞪着他。
“那是他的事!我不會接受他。你走吧,我知道你有一個他給你安排的助理,叫他來接你吧。這裏不歡迎你!”季辰逐客。
“表哥,明天吧太晚了。”季陽是了解季辰的。溫溫柔柔的季辰狠辣起來誰也插不上手,可她不忍孟雅涵這丫頭在大晚上離開。
“不行,今晚走。一刻不耽誤!”季辰決絕。
“表哥是羽家人說什麽是嗎?”季陽試問。
季辰沉默片刻不語後“沒有!我只是讨厭看見她罷了!”
“表哥,她就是個孩子!”季陽也急了。
“孩子怎麽了?孩子也是孟德輝的孩子!別人能因為我是他兒子讨厭我,我為什麽不能因為她是他女兒讨厭她了!我憑什麽不能?憑什麽不能!季陽,你說說看我憑什麽不能?”季辰心中的理智告訴自己和孟雅涵無關,可心裏的怒火忍不住牽扯着她。
他矛盾着、憤怒着,心裏還有一絲絲讨厭想抽自己大嘴巴子的沖動!
季辰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
早已開了好幾罐冰啤酒灌進了自己的腸胃,啤酒罐捏癟用力扔在了牆角。
“你走吧!雅涵,別再來找我,也別再聯系我們。告訴那個人別再打擾我的生活。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吧!求你們了,我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聯系!任何關系都不想有!和他有關系我很痛苦!”也許是冰啤的作用季辰不在沖孟雅涵怒吼,而是哀求。
“表哥!”季陽焦急。
季辰痛苦的抱着頭,不斷的撓捏着自己的頭,臉上極其痛苦、極其傷感和無奈的表情。季陽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這樣的表情在季山帶着季辰剛剛來上海時時常出現。過了大概兩年季陽才再沒看到。
“表哥,是不是因為你和嫣然姐的事?是不是有人說什麽了?”季陽回想剛剛季辰話裏的話。
孟德輝是他爸爸的事一直是季辰的一個痛點!平常家裏她和老媽季藍都不提,季山更不會提。
這痛點。她和老媽季藍都打成了共識——這輩子季辰是不會好了!現在居然有人提就算了,還因為這個否定他!
季陽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不順氣!想着非得給表哥出口氣不可!
“表哥是羽家的人對不對?我找他們去!”說完季陽轉身飛溜煙的就跑了。
這速度讓陷入無限否定的季辰和呆傻的孟雅涵都沒反應過來。
等季辰和孟雅涵反應過來時,季陽已經在羽家大門口暴怒了。
“羽嫣然,你給我出來!羽家的人開門!”季陽這嗓門把周邊鄰居家的門都震開了,個個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季陽在門外叫得歡,羽家的人在裏面也鬧得歡。
羽嫣然正和老媽鬥争中,姜玲找了王成一的父母直接提了要求讓王成一解雇羽嫣然,并表示不在撮合王成一和羽嫣然。
因為上次相親的不愉快和這次姜玲的要求,羽嫣然在王成一父母那是徹底涼了。王成一在父母的施壓下,只能答應。
羽嫣然一下班回來就和姜玲杠上了。
羽老爺子和羽老太今晚去了小女兒家吃飯。
姜玲和羽嫣然是撒歡似的在裏面鬧騰,羽德清夾在母女中間受夾板氣。
門外面也是熱鬧非凡,聚集了一堆鄰居看着季陽在哪猛敲門。
家裏鬧,外面鬧。
羽德清是沒好氣的開門就罵“誰那麽煩!找死嗎?”
“對!找死!”季陽怼上了。
避開羽德清,季陽橫沖直撞的沖進羽家。“羽嫣然你出來!”季陽叫着。
羽嫣然正和老媽在家中客廳對立,眼神互不相讓,倔強狠辣不相上下。
“羽嫣然你和我表哥說什麽了?”季陽可不管那麽多拉過羽嫣然就問。
羽嫣然哪裏知道下午老媽和季辰說了什麽?一頭霧水的看着季陽。“你、你是季陽,我沒記錯對吧?我醒來的時候見過你。”
“沒錯”季陽。
“季陽有什麽···”羽嫣然話沒說完季陽開口了。
“你和我表哥說什麽了?我表哥現在跟神經病似的抓着自己頭難受!往自己嘴裏死命的灌酒!他那樣我都快十年沒見過了,到底跟他說什麽了?提他爸爸做什麽?你們提那個人幹什麽?你不知道他最讨厭就是提這個嗎?你這女朋友白當的嗎?”季陽說着說着近乎吼了起來。
“季陽”羽嫣然茫然。
她不知道,真不知道!
“清霁怎麽了?怎麽回事?”姜玲擔心起來。
“是你提的對嗎?”季陽惡狠狠的看向姜玲。
“我今天确實和他談過他爸!”姜玲眼神閃躲。
“你和他說那人幹什麽?你為什麽要說那人?”季陽氣憤的質問。
“媽!你什麽時候找的他?”羽嫣然察覺到事态似乎很嚴重。
姜玲沒回答。
“你是不是和我表哥說因為他是那個人的兒子就不能愛你女兒之類的話?因為身上流着那個血、有着那個人的基因,就不能和你女兒在一起的話?是不是說過?”季陽狠狠瞪着姜玲質問。
姜玲被這小丫頭的氣勢唬了下。但姜還是老的辣,很快就緩過勁來。“說過。”姜玲淡定承認。
“媽!”
“嫣然她媽!”
這話把羽嫣然和羽德清都給聽愣了。這是哪門子邏輯啊?
“你有···嗯、嗯···表哥···讓我說完、表···表···哥···嗯”季陽即将說出‘病’這個字時,季辰趕到捂住了嘴,攬腰扛起了她。
“對不起,我沒管好我妹妹。我帶她回家了。”禮貌冰冷毫無溫度的道歉裝載着滿滿的違心。季辰面無表情對着姜玲說,眼裏藏不住的有幾分怨恨。
“表哥和我回上海吧!這裏的人不喜歡你,我和我媽喜歡你,我媽說了你永遠都是我們季家的兒子!想回來随時都可以!”季陽奮力掰開季辰捂着嘴的手,將這話故意說得響亮。
聽着的人心裏各是滋味。
季辰聽着不由眼圈微潤。
“季辰”羽嫣然看着了他的變化,上前想安慰他。
季辰扛着季陽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我今天情緒不太好。還是不要太靠近我。”季辰低着頭輕聲的說。
“我媽說的話傷着你了對嗎?”羽嫣然輕聲的問。
“沒有,你媽什麽都沒說。只是下午過來看看你的工作環境就走,什麽都沒說。我挺好的,真的。是我自己想到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和你媽媽沒關系,真的。別和你媽媽生氣,你媽媽很愛你。真的什麽都沒說。”季辰極力的否定着,同時也捂住了季陽想要反駁的嘴。
“季辰?”羽嫣然追問着上前。
季辰逃避着向後。
“剛剛的事對不起了。”說完季辰扛着季陽就往外走。
“季辰!”羽嫣然上前。
“別過來,真的沒事。今晚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我們回去了,我女兒還在等我呢。”說完季辰大步上前。
季陽哪裏肯乖乖就範,扒拉着大門框叫着“羽嫣然我表哥為了你,上海的一切都不要了···呀···表哥”說着季陽被季辰強行帶走。
漸行漸遠的還能聽見季陽的聲音“他為了放棄了事業,連房子都賣了···嗯···就為了你···才···表哥!”
漸漸的沒了聲音。
“為了我”羽嫣然默默念着,心裏一陣疼痛。
門外湊熱鬧的鄰居慢慢散去,羽德清大概也知道發生什麽了?不由地白了自己媳婦一眼。
當人群散去隐匿在人群中的孟雅涵,怯怯的移到了門邊,探着頭小心翼翼的。“阿姨,你們不要嫌棄我哥哥,他沒有錯。有錯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其實很痛苦!”
大結局(完)是愛啊
那晚鬧過以後,羽嫣然已經幾天沒見着季辰了。
羽嫣然沒管老媽的禁令,依舊跑去王成一的非夢攝影工作室工作。
王成一從那天和季辰一起留守工作室的員工口中,大概了解到那天姜玲和季辰之間發生了什麽。
王成一不管爸媽的施壓,依然聘用了羽嫣然。家裏唠叨歸唠叨,王成一和羽嫣然是該幹嘛就幹嘛!
只是那天以後,季辰再沒來過非夢攝影工作室,也再沒來過羽家。
羽嫣然知道是她媽媽傷了他,刺痛了他心中最不願提及的那個人!
那晚發生那事以後。
羽嫣然決定不能這麽什麽都不做了!她通過羽昭陽和羅伊要到了歐意和蘇小福的聯系方式,又通過歐意和蘇小福要到了其他朋友的來聯系方式。
她這周都厚着臉皮一個個給他們去電話,一點點問着自己過去的事;問着自己和季辰的過去。
一點點的、一件件的、一個個零碎的片段和事件,漸漸的在她腦海串起來。陌生并不完整印在她的腦子裏。
很多、很多的她與他在一起的細節朋友們都無法提供!
可有一點她清楚了,就是在失憶之前——她很喜歡他!
有多喜歡,她不記得!
可他們相愛不是假的。
羽嫣然也在羽昭陽那裏,了解到了他為什麽會和他們家斷了聯系的原因;為什麽會改名字;為什麽會去上海;妻子怎麽去世的;因為妻子的去世,岳父、大舅哥對他有怨恨;為了和自己在一起發生的哪些的事···
還有為了她,放棄了上海的事業、賣掉房子、近乎斬斷後路回到這裏。
只為和她在一起。
羽嫣然心情沉重。
這一周好幾次的她站在孟家小院的門口按動門口的密碼鎖後都沒有進去,裏面也沒有如往常一樣‘嫣嫣,是你嗎?’的回應聲。
門外門內都安靜可怕。
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她常常在孟家小院門口站着發呆或是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許久,然後離開。她想給他打電話來着,可又不知道接通後從哪裏說起。
她開始怨恨她媽媽為什麽要和他說那些傷人的話!
可當爸爸告訴她,媽媽和他媽媽是最好的朋友後。說着媽媽間年輕時那些趣事和往事時,她又理解了媽媽。
媽媽是太在乎自己的朋友了,因為自己的朋友恨着那個傷害了自己朋友的人,恨屋及烏的恨上了那個人兒子,太過怨恨漸漸忽略了季辰也是自己好朋友兒子的事實。
她能理解媽媽固執,也能理解他的痛處。
都理解的她,左右為難的不知該如何做。
轉眼一周後。
非夢攝影工作室難得的清閑。
羽嫣然在客戶接待室裏發呆。
王成一看着她,心裏不是個滋味。
季辰那以後的第二天給他發過來季陽的聯絡方式,随後就沒來過。想想心裏那麽難受還記得答應的他的事。
王成一突覺還有點欠他些什麽?
王成一去過季辰家,家裏沒人。
“嫣然,談談心怎麽樣?”王成一端着兩杯果汁來到羽嫣然身邊。
“嗯”羽嫣然笑着點頭。
“笑得這麽勉強就不要笑了。給果汁。”王成一用輕松語氣說着話。
羽嫣然結果果汁輕抿着下咽。
“想他嗎?”王成一。
羽嫣然微微點頭。
“想他就去見他。”王成一。
“我怕他不想見我。”羽嫣然想到這些天按動密碼鎖以後,和往日完全不同那沉靜的回應。心中遲疑!
王成一微微一笑,喝下果汁,放在玻璃杯。“嫣然,你該勇敢些去抓住你想抓住的。尤其是對孟小霁這小子,不然他會跑的。”
“王成一!”羽嫣然心裏一驚。
“嫣然,我不是特別清楚孟小霁以前發生的事。但我可以肯定過去的那些年他過得并不好,或許在外人看來他事業有成、又有可愛的女兒,可我想他的心該是很受傷的。”
羽嫣然靜靜聽着。
“嫣然,如果你對孟小霁放心不下,也很想他,在意他,就去抓住他。如果他因為心裏那些傷,退縮了、太慢了,你就上前一步、快一點的抓牢他。用你行動告訴他可以的!”王成一語重心長的說着。
“王成一!”羽嫣然心懷感激的看着他。
“現在就去抓住他!快去啊!”王成一。
“謝謝你,王成一!”羽嫣然豁然開朗離去,飛奔着去往她哪個她在意的人身邊。
得意解惑,心中如釋重負。
她所有糾結都在于她在不在意他?
她在意啊,非常在意!
從他來到這裏開始,我其實從未讨厭過他!
他的一切都讓我牽挂!
他的一舉一動總能牽動着我;他對我說的話,我總是會回想;我總是不經意想起他;想起這個對我來說陌生又熟悉的人;想起他眉眼間露出的淡淡憂愁;想起他淺淺溫柔的對我笑和他面對我時的那些驚慌失措···
這是喜歡啊?我喜歡他!
是愛啊——我是愛他的!
這份感覺好像從沒因為我失憶而消失過!
羽嫣然你怎麽現在才明白?
真笨!
羽嫣然揣着這樣的心情按開了孟家小院的大門。
“季辰”羽嫣然大叫。
沒人回應她。
“季辰”羽嫣然朝屋裏跑去。
“呀!”急速奔跑的她,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差點撞到。
“當心點!”那個拉住了她。
羽嫣然懵!這人誰啊?沒見過啊,他為什麽會在季辰家?他看我的眼神還挺友好!
“季辰呢?你是誰,怎麽會在這?”羽嫣然着急往屋裏去。
宋前程跟着她。
“他走了。”宋前程平靜的回。
“什麽?去哪了?他?”羽嫣然焦急回頭。“他出門了對嗎?我等等就好對嗎?會回來的對嗎?”羽嫣然不确定的問着。
“嗯,不清楚什麽時候回來。反正走了,我想應該不會回來了吧!這裏又沒人喜歡他,”宋前程大致從季陽那聽到了季辰被姜玲羞辱的經過。
心裏正氣着呢!壓根不想說實話。
“你胡說!”羽嫣然沖着宋前程大叫起來。“你是誰啊?在這裏胡說!”
“我是宋前程,季辰的表哥。季辰媽媽大哥的兒子,你說我胡說沒?”宋前程。
羽嫣然難以相信。
她焦急的沖進屋裏,找遍每一間房,沒有他的身影。
“不是說會等我的嗎?怎麽走了啊?”她呢喃着走到院中。傷感。
“可能比較痛吧。”宋前程看着羽嫣然受傷的背影,緩緩的說着。
“他剛走對嗎?我去找他。”羽嫣然突然轉身,突然說。話音剛落轉身就要去追。
“追不上的,這會兒飛機估計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宋前程拉住羽嫣然胳膊。
“追不上了!他去哪了?”羽嫣然呆呆一句。
“不知道,反正走了。給。”宋前程將一串鑰匙放在羽嫣然的手心裏。“這是他給我的備用鑰匙,讓我幫他照看房子。可我覺得這串鑰匙該給你才是,你才是這個家主人。”宋前程。
“主人?”羽嫣然拿着鑰匙懵逼。
“我在清霁房間的床頭櫃裏看到個文件,我想那是他要給你的,你去看看吧。我走了。”宋前程。
“他還會回來的對嗎?你剛剛騙我的吧?”羽嫣然不死心。
“誰知道呢?心裏那麽多傷,這裏也不是很愉快。估計會找個愉快的地方定居吧!”宋前程背對着羽嫣然說。
“我會等他的!”羽嫣然不甘的朝着宋前程的背影叫喊。
“随你們了!”宋前程走了。
他走了?真的走了!
“傻子!”羽嫣然暗自罵了季辰一句。
空曠的小院中,輕輕随風搖曳的白色秋千上,獨留羽嫣然一人惆悵傷感。
風吹過院中卷着陣陣花香,拂過她的面頰,默默的她留下了不舍的淚滴。
“嫣然怎麽了?”見孟家小院大門敞開着,從外面逛街回來的羽德清、姜玲夫婦進來。
羽嫣然淚眼婆娑的看向父母。“他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嫣然”羽德清輕柔的撫摸着女兒的背。
“爸爸、我喜歡他、我是喜歡他的。”羽嫣然低着頭細細的哭腔。
羽德清輕撫的手頓了頓而後又輕輕拍撫着女兒,始終一語未有。
該說些什麽呢?等嗎?還是看開一切,開始新的旅程。人生的奧義哪是三言兩語能說清啊!
他輕輕嘆口氣。“順其自然吧!看你們的緣分吧。”
“爸爸”羽嫣然難受的靠在羽德清身上。
一旁的姜玲就這樣看着女兒難受,季辰走了離開她女兒,她該高興才是?可這會兒心裏全部是那個滋味!
她看着女兒、看着這熟悉的孟家小院,心裏五味雜陳。
一切好像都錯了,或許一開始就錯了,或許這一切該由他們自己掌控的。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已經進入冬季了。
季辰還沒有回來。
母親對于這開始頗有微詞,可在季辰離開沒幾天,随着孟德輝的到來,他與父母的一夜深談。
孟德輝走時,羽德清和姜玲面上都是傷感的表情。唯一變得就是姜玲不再讓羽嫣然去相親了,也不再阻擾她往孟家小院跑了。
漸漸的直到羽嫣然住進孟家小院她也不管了。
在不短也不長的時間裏。
院中藤架上的彩燈已經壞過一輪了換了新的。
有些泛黃的白色秋千也被她重新刷了一遍漆。
屋內的裝飾一點沒變,唯一的是多了一個她。
她一直和歐意、蘇小福他們有聯系,聽他們說他是為了季天晴的外公才回去的。白宏圖病重去世,留下了很多問題給他處理。
白氏因非法生意倒塌,可白宏圖這些年也做了很多不是非法生意的生意。
白宏圖在病重之時,居然想到了他這個曾經十分防備的女婿。非是非法所得的資産,在白宏圖的遺囑上,統統留給了季辰來處理。
季辰接到羽昭陽的電話後,匆匆的帶着季天晴回了上海。
臨時叫來了宋前程處理一些家中事物。
考慮到白宏圖曾經傷害過羽嫣然、以及那夜的不愉快,季辰便沒有告知羽家的任何人他回上海是為白宏圖的後事。
只是交代了下宋前程,羽嫣然要是來找他就說他回上海辦事了,會回來的。
誰知宋前程為了那事怄氣故意不說。
害的羽嫣然以為季辰再也不回來了。
傷感了許久,後來才知道他會回來。
時間漸漸飛逝。
轉眼來年一月。
季辰真的很忙。
偶爾他們會通話,也會偶爾視頻。
彼此間誰也不提感情的事,每次都禮貌的問好再禮貌的挂斷。
羽嫣然也沒有問他看沒看到那條短信,季辰也沒有回應什麽。
在季辰走後的第三天,陷入傷感的羽嫣然才回過神來。記起了宋前程的話,打開那份放在季辰床頭櫃的文件袋。
那裏面裝着的是寫着她名字的房産證,不是別的房子就是孟家小院。過戶的日期是在她出事故之前的半個月。
這不是共有的,就是只是寫的她的名字。
羽嫣然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季辰對待感情有一種孤勇。為了她回到這裏,把上海的房子賣了,還把這個房子過戶到她頭上。
放棄事業、放棄一切回來這裏,自己什麽也回應不了怎麽辦呢?難道沒有想過後果嗎?
當她看着這本房産證發呆時,她接到了消失三天的季辰來的電話。
“嫣嫣,我有急事要回上海處理,別擔心。”電話很簡短,季辰匆匆就挂斷了。
電話來時。
正是白宏圖的葬禮。他收到了羽昭陽來的信息,匆匆的給羽嫣然回的電話。接着又被來訪的賓客打擾匆匆的挂斷了電話。
電話挂斷那刻。羽嫣然發過去了一條信息:‘我等你回家。’
這條信息季辰至今未回。
兩人十足默契的都沒提。
白宏圖的去世後殘留下來很多問題要季辰一一去處理。
所謂瘦死駱駝比馬大!白家沒有粘染非法生意的那些生意還是很多的,白氏父子進去以後一直是白家的一些親戚在主持。
白希林的母親葉華一直是最大的執行人。
這樣的家族産業若不是季辰有白宏圖的遺囑在手,要動這些産業談何容易?
白宏圖的遺願是將這些財産的一小部分作為保障其子白骁出獄後的生活費用,其餘交由女婿季辰全權處理,任由季辰如何處理。
季辰對于白家的這些産業沒任何興趣。
他一點點的處理着。
一些原有歸葉華和白希林掌管的還是由他們掌管;一些不太景氣的産業,他也盡心盡力的為他們找尋能接手的下家;還有一些零碎的産業他也在慢慢處理。
這樣的處理,下面的工人們情緒自然有。季辰是每天都焦頭爛額的忙碌。
這些處理掉的産業得到的金額。季辰預計以白雪的名義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專門用于救助那些因心髒病而痛苦的人們。
處理産業、成立基金會、安置這些産業下的工人們,時光如流水般滑過。
2018年的一月。
開年的雪很大。
思念像長了翅膀般,飛到想念的人身邊。
等待着的羽嫣然,想去杭州看斷橋殘雪。
她等的那個人據說最近因為慈善基金會的事在杭州忙碌,她想去哪裏看他,也看雪。
寒冷的一月,心裏揣着溫暖的她啓程往他在的地方去了。
可她不知的是那個人也揣着暖暖思念去往了有她的地方。
杭州飛雪,故鄉冰淩。
都是彼此的心之所屬。
憑着歐意給他的地址,羽嫣然找到了季辰在杭州辦公的地方。然而那人早在她來的前一天,解決完一切離去了。
夜色微涼,失落的羽嫣然游蕩在杭州街頭。
“嫣嫣你在哪?”羽嫣然的電話響起。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格外溫暖。
“我在杭州的街頭游蕩!”羽嫣然撅着嘴不滿的說。
電話那頭輕“呵”一聲。
“你笑什麽?”羽嫣然有些生氣了。想想自己大冬天的夜晚在杭州的街頭吹着冷風,迎着飄雪。這人電話裏頭還能笑得出來!
“我也在杭州,在你身後。”季辰剛剛回到家鄉。羽德清就告訴他,羽嫣然去杭州找她了。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她到先給了他一個驚喜。
將女兒交給羽德清、姜玲夫婦後,季辰連忙又定了回杭州的機票。因為天氣的原因還延誤了幾小時。
下飛機時,已是夜色凄凄了。
羽嫣然錯愕的舉着電話回頭。
那個人笑意綿綿的朝她招手。
那個人大步向前的朝她走來。
羽嫣然鼻頭微酸的熱淚流下。
“壞蛋!”季辰走進抱緊她那一刻,羽嫣然怒嬌罵了句。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以後不會了。”季辰緊緊的抱着她。
“再來試試看!看我還理不理你?”羽嫣然柔柔拳頭錘着他的胸膛。
“謝謝,你等我。”季辰親昵的親吻着懷中人兒臉頰。
羽嫣然緊緊的擁着他,埋進他懷裏。聞着她這熟悉又讓她安心的味道,體會着他懷裏這安心的溫暖。
“嫣嫣”
“嗯”
“願意和我一起嗎?”
“你是傻子嗎?不願意我幹嘛等你?”
“關于你的事,我都會犯傻。”
“油嘴滑舌!”
“嫣嫣,我們明天回家。”
“不要,我要去看斷橋殘雪。”羽嫣然仰着頭撒嬌的說。
“好,我們看了斷橋殘雪再回家。”季辰欣然答應。
兩人牽起了手走在了杭州街頭。
“你真願意跟我回家,願意和我待在那個小城一輩子?”羽嫣然問。
“願意。”季辰肯定。
“那這邊的事業呢?”羽嫣然。
“回家也一樣可有事業的,嫣嫣。”季辰。
“去我們非夢攝影工作室打雜?”羽嫣然故意調侃他。
“不是,我決定和一個商界認識的朋友合夥在老家打造一個青春型休閑型的旅館,并且把它做成一個系列品牌。他以資金為股,我出能力為股。”季辰眼裏滿是光彩的說着他的計劃。
羽嫣然不懂商場上的事,可這樣耀眼的他,羽嫣然才覺得是他。
愛她可以,若為她放棄所有,便不是完整的他!她更喜歡眼裏有光的他。
“嫣嫣,回家我們就結婚好嗎?”季辰。
“嗯?我考慮考慮。”羽嫣然故作思考狀。
“考慮什麽?”季辰皺眉笑問。
“考慮要不要嫁給一個目前來說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要工作沒工作,空有存款的人?”羽嫣然甜笑回。
“唉!老家房子真不該過戶的!”季辰故意說。
“怎麽後悔了?”
“嗯,後悔了!”
“什麽?”
“後悔在你沒出事故之前就把你娶了!現在要繞那麽大彎子?還得再買一套房!”
“那時候指不定我還不嫁呢!”
“那時你可是非我不嫁的!”
“我現在也非你不嫁!”
“我非你不娶。”
“你說的拉鈎!”
“都多大了?”
“再大也比你小。”
“唉!好吧拉鈎!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變,愛你不變。”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