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海邊別墅的時候,已經夜深了,楚辛糖把自己的東西提上樓,簡單的行李放在一邊沒有去整理,她有些疲憊的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脆弱的如花朵一般的女孩兒卸掉了所有堅硬的壁壘,吞咽了所有的苦楚,夜露幽幽中,散發着悲傷的氣息。
又一個不眠夜之後,第二天一早,楚辛糖搶打起精神起床收拾行李,睡眠不好導致她頭一直隐隐作痛,然而她像是故意要用這種沉默的方式虐待自己一般,也不去理會。
從自己的包裏,她收拾出了一塊名表,一張黑卡。
細細的摩擦着這兩樣東西,再看看所有陸戰霆給她買的衣服,楚辛糖忽然笑了。
“他對你,真的很好了。”喃呢了一句,楚辛糖深吸一口氣,一夜之間她好像長大了一般,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蘇果。
蘇果一直擔心她,這時候接到她電話,接起來就道:“小糖怎麽了?你想去哪兒散散心,要我陪嗎?”
“蘇果,我沒事,你不用這麽擔心我。我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好好,你說,什麽忙我都幫。”蘇果也不管不顧了,一口就答應了。
楚辛糖捏了下眉心,擰了下紅唇說:“幫我聯系個工作,優先選做樓盤沙盤,沒有的話就找找平面廣告模特一類的。”
蘇果愣了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哥不是不準你出去打工嗎?”
蘇果還記得之前楚辛糖暑期的時候想出去歷練,結果被她哥嚴厲禁止了。陸戰霆因此生了好久的氣,楚辛糖還哄了好一陣兒。
楚辛糖被這麽一說也是一愣,接着心髒又是鈍痛了一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努力的忍住了顫抖,開口道:“我該學着獨立了。”
她可以依附那個寵她上天的陸戰霆,可她能依附楚雨柔嗎?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蘇果一下子不說話了。
以前陸戰霆還能處處都護着楚辛糖,那以後呢,若是楚辛糖和楚雨柔站在對立面,陸戰霆幫誰?
蘇果真是不敢想,想到都替楚辛糖頭皮發麻,于是急忙道:“糖兒,放心啊。我一定給你找個又靠譜賺錢又多的。咱們糖兒愛做沙盤模型,就找沙盤模型,等我消息,今天就給你回信。”
“好,辛苦你了,果果。”楚辛糖挂斷電話之後,仔細的摸着那張黑發,她沒怎麽用過這卡,好像就買過次衣服。
以後,她也不會再用了。
手機短信響了,蘇果問她地址,楚辛糖沒多想就發了過去。
她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小時以後,顧敬言提着食盒出現在了別墅門外,望着蹙起眉頭的楚辛糖,顧敬言揚起動人的眸子一笑:“我來送溫暖,不至于不讓我進門吧。”
彼時陸家別墅門前,祝筱蓉滿面笑容的将楚雨柔迎進了門,陸戰霆從車上下來,俊顏有些嚴肅。
之前他和楚辛糖不歡而散,今天見面,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會生自己的氣,可能會和自己冷戰吧。
陸戰霆忍不住想叫徐仁買點東西哄一哄楚辛糖。他是自己的妹妹,哪裏有哥哥和妹妹冷戰的。
進了別墅,陸戰霆卻沒有看到楚辛糖的身影,上樓把楚雨柔安頓好之後,陸戰霆問出了卧室們的祝筱蓉:“媽,小糖出去了?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哦,我正要和你說。”祝筱蓉平淡道:“小糖搬到海邊別墅去住了。”
陸戰霆身子猛的頓住了,他臉色沉下來,語氣也變得陰沉了起來:“你說什麽?她為什麽搬去海邊別墅?”
祝筱蓉本來準備了一套說辭,但驟然對上陸戰霆這樣冷冰冰的面容,不知怎麽的,祝筱蓉竟是有些膽怯了,勉強扯起嘴角,祝筱蓉道:“我也不知,只覺得她不太高興,那天回來拿着行李就走了。”
陸戰霆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悶了幾秒,開口道:“我去接她。”
祝筱蓉哪兒能叫他再把人接回來,礙着楚雨柔的眼啊,急忙道:“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不懂人心。你要結婚了,小糖怕你以後不管她了,心裏不好受。你現在去說什麽也是徒勞。倒不如讓她冷靜幾天,冷靜下來之後,你再去接人,哄人回來不是更容易。她是去海邊別墅散心,又不是離家出走了,你還怕找不到人麽。”
陸戰霆又冷又硬的接道:“她一個人在那裏怎麽住?又沒有人照顧,她自己又不會做飯。”
祝筱蓉心裏氣死自己這個兒子處處都為楚辛糖着想,但要穩住他,她必須要盡量‘為楚辛糖着想’。
“小糖不會做飯還會點餐吧。你現在過去,對她說她又不會做飯,又不會照顧自己,不是更惹毛了她嗎?弄的她像個依附于你的負累,到時候弄巧成拙她真離家出走了,我看你怎麽哄。”
祝筱蓉的話讓陸戰霆遲疑了。
他追過去萬一再把楚辛糖逼到懸崖邊上怎麽辦?
這時,祝筱蓉又低聲加了一把火。
“再者說,雨柔在這裏,她身子弱,這幾天需要你照顧。小糖在一邊看着,難免心裏不好受,會覺得自己哥哥被搶走了。這再鬧出什麽不愉快,對小糖對雨柔都不好。”
陸戰霆眉頭蹙了起來,最終沉默的點了點頭。
祝筱蓉見他不執着于娶把楚辛糖找回來了,心情不錯的下樓楚雨柔炖補湯去了。
她心裏盼着楚雨柔早日懷孕,生個一二半女,也省得其他那些太太們整日裏炫耀自己的孫子、孫女。
陸戰霆沒有祝筱蓉的好心情,他心煩意亂的回了書房,坐在椅子上心情極差。
他極其克制着不去找楚辛糖,然而不知道她在海邊別墅做什麽,忍不住去想她不會有什麽危險。
萬一有搶劫、綁架之類的事情,怎麽辦。
晚飯她吃什麽?送餐的人萬一見她一個人,對她有不軌的想法怎麽辦?
陸戰霆無法安心楚辛糖就此脫離他的視線他的掌控,沒幾分鐘就拿起了手機打電話給徐仁。
徐仁此刻正有些淩亂的聽着服裝部的負責人激情洋溢的說道:“徐秘書長,我覺得這次是個好機會,不管Y先生是因為什麽原因來這裏進行服裝展示會,我們都可以接洽一下。若是能找他來當設計師,那對陸氏可是跨時代一般的一次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