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裏,Demy好奇的問她的好友兼同事。
“Angel,你是怎麽搞的,突然變成大忙人了?”
她剛飛了一趟N.Y.,趁着休假約殷語出來,沒想到好幾次都找不到人。
“還說呢!王世宇一直找我去聽一些課,像是什麽理財秘訣大公開、股票撈大錢……聽得我腦筋都打結了。”殷語忍不住對Demy訴苦。
被勒令停飛的這一段時間,原本她是無所事事的,天天窩在家裏睡覺看書上網打屁,日子過得悠哉悠哉;沒想到這兩個星期以來,王世宇不知發什麽神經,硬拉着她到處上理財課。
“他幹嘛要你去上課?你的錢不都是他在替你管理的嗎?”
“是啊,誰曉得他發什麽癫,大概是嫌我煩,想擺脫我了吧。你不知道,每次上完課他都還要逼着我一起複習讨論好幾個小時,我都快瘋掉了。”
Demy看着殷語的臉,雖然正在發着牢騷,但猶然是那麽的有個性美,難怪公司裏每隔一陣子就會有“獵天使計劃”的風聲傳出,只是這些計劃最後總是終結在這個小妮子手裏。
并不是她眼高于頂,而是她根本“不解風情”。她不相信有人會追她,更感覺不到別人的特殊舉動有什麽用意。
她想,Angel可能得去看個心理醫生或做個催眠什麽的,不然為什麽總是對異性的追求少一根筋?
再這樣下去,只怕她要一個人終老了。
“AngeI,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王世宇是在追你,他在制造和你相處的機會?”Demy忍不住說出心裏的假設。
“他?怎麽可能!我們是哥兒們耶,而且他已經有一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你別瞎說,害我被亂刀砍死!”
王世宇是大她幾屆的學長,任職于證券公司。殷語回臺北後在一家外商公司當特別助理,常要為老板處理些公私事,其中包括了與銀行、證交所的往來,就這樣碰到了他。那時他已經頗有經驗,提供她不少協助,後來她索性将自己的錢交給他處理。
她壓根兒沒想過信不信任的問題,反正她也沒多少錢,省事就好。快三年了,他們始終維持着“金錢關系”,直到最近他吃錯了藥。
完了!萬一他不再替她理財,那可怎麽辦?
她一個人一張嘴好打發,可她還想繼續資助“德蘭中心”的寶貝們,他們需要她。
“Angel,你可要弄清楚,人家幹嘛無條件幫你理財,吃飽了撐着啊?恐怕他是對你有企圖。”
“你不要把人家說得如此不堪,男女之間難道就不能有單純的友誼嗎?”
“單純的友誼?只怕是你純他不純吧,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難道是她太理想主義了,一直認為男女其實可以只是“異性的朋友”,不一定得被套在談情說愛的世俗框框裏;否則當有一天亞當碰上另一個夏娃,或夏娃碰上另一個亞當的時候,少不得便要上演一出情變或外遇了。
這樣一來,豈不天下大亂?
男女之間究竟有沒有單純的友誼存在?只怕三天三夜也辯不出個結果。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王世宇約了我去他們公司樓下上七點的課。你瞧,我帶了筆記本和錄音筆,等我學成,我也可以幫你理財喔!”
“算了吧,趕快回來上班才是,大夥兒都想死你了,尤其是Jason。”Demy說着,擠出了一臉的暧昧。
“你又要亂牽紅線了,人家可是名草有主的。”殷語腦中浮現機長英俊的笑容。
可惜啊!
“你不知道他離婚了嗎?上個月的事了,聽說老婆受不了聚少離多。”
“真的?可憐的Jason!!婚姻果真禁不起考驗。”
殷語不勝?噓。婚前不都說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嗎?
抑或婚姻真是愛情的墳墓?
“不要太憤世嫉俗,挑對人很重要的。”
“喔,你是說你的科技新貴?”
“少來了!”Demy故作生氣狀,其實心裏甜蜜得很,“快走吧,都六點半了。如果王世宇不錯,你不妨好好把握,機會是稍縱即逝的。”
“知道啦,拜!”
既要挑對人,又怕機會稍縱即逝,這不是難為她了嗎?有道是:慢工出細活,挑人總需要時間;而愛情不都是天長地久、至死方休的,又豈會稍縱即逝?
她實在搞不懂。
算了,還是那些數字、曲線簡單些。
今晚的王世宇有點反常,上課時不時偏過頭盯着殷語發呆。
他想到昨晚美雲對他提起了訂婚的事。他們交往多年,是該進一步了,再拖恐怕要耽誤人家女孩子的青春。然而最近他老是心不在焉,敏感的美雲一定早看出異狀了。
那天在凱悅,殷語說李歆傑只是個認識了七年的哥兒們,兩人之間沒有火花,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真是個傻大姐呵,一徑将男人當作“哥兒們”,殊不知男人卻視她為女人中的女人。
就像他,縱使有了美雲,依然無法幸免于她的魅力。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他也不知道該拿自己怎麽辦才好。
他想要殷語,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想對不起美雲,可是他卻身不由己。
他快把自己逼瘋了。
他又偏過頭去看正在專心做着筆記的殷語,她的側面猶如魔鬼化身的美麗天使,引誘着意志力薄弱的他。
他沖動的拉起她,不顧旁人的訝異,穿過教室來到樓梯間。
“世宇,你搞什麽?我正聚精會神……”殷語被他突來的舉動給吓了一大跳。
“殷語,你聽我說,我--”下定決心,卻還是支支吾吾。
“我在聽,你說啊!”
“我問你,你對我究竟是什麽想法?”
他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弄個清楚,盡管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什麽想法?我們不一向是哥兒們嗎?”殷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一臉疑惑。
他今天究竟是怎麽了?是該吃藥,還是吃錯藥了?
“哥兒們?你跟哪一個男人不是哥兒們?!”果然又是這個論調,他氣爆了。
“我爸爸啊。”她怯怯的說。
不是嗎?爸爸就是爸爸,不可以稱兄道弟的。
“你可以跟任何一個男人做哥兒們,就是不能跟我做哥兒們。懂嗎?”他抓住她的肩膀搖晃,把她搖得更加迷糊了。
“不做哥兒們,那我要跟你做什麽?”
“我要?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老婆!”
“啊?”她耳朵有問題,剛剛他說什麽來着?老婆?
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拉入懷中,嘴随即被他的堵住。
她吓壞了,不做哥兒們也不一定要這樣啊!
回過神,她開始掙紮。無奈她的身子被壓在牆上,她的頭被定得牢牢的,而她的唇被緊緊的含住,她完全沒有脫身的餘地!
Demy說對了,他對她是有企圖的。
男女之間終究沒有單純的友誼存在,是她太天真了。
她放棄掙紮,淚水卻滑下她的臉頰,流進了膠着的唇,鹹鹹的。
她為自己的天真感到悲哀,也為失去一段友誼而感到傷心。
或許是因為她停止掙紮,或許是口中的鹹味讓他清醒,他放松了對她的箝制,但仍繼續在她的唇上流連摩挲。
她感受到他的熱情,卻沒有回應。
她對男人的吻沒有任何感覺,她心中湧起了另一股悲哀!
她沒有推開他,她要等他自己離開。她欠他的!
片刻之後,他放開了她,徹底而絕望。
她捂着唇,不發一語。
“殷語,我--”王世宇狼狽地看着她。他已然明白,在她心中他完全沒有份量。
她搖搖頭,阻止他說下去。多說何益,徒增難堪罷了。
她望了他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這幾天殷語犯頭痛,整天窩在沙發上呻吟發呆。
王世宇事件是個不小的打擊,她的兩性觀一夕之間瓦解;她好怕今後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王世宇。
躺在沙發上,她接了一通大學班代陳明芬的電話,通知明天中午開同學會。
“你好難找喔,殷語!”班代如是說。Demy不也這麽說?唉,懶女人變成忙女人,卻無端招惹了一身腥。
“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你一定要來,而且要帶伴喔!”她又說。
帶伴?誰給我帶啊?
“0.K,我會準時到。”在挂上電話之前,她聽到自己這麽回答。真是神智不清了,家裏連只寵物也沒,有誰可以帶呢?
明天再說吧,搞不好一天的時間夠她找到一個伴,冒牌貨也行。
叮咚!門鈴響了。
真不識相,偏選在她頭痛的時候!
她有氣無力的去應門,提醒自己待會兒該去吞顆普拿疼,免得頭痛影響智力。
門外是一個女人,面貌清麗,神情局促。
她不認識她。
“請問是殷語小姐嗎?”
她點點頭。
“我是王世宇的朋友,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
她讓她進來,“王世宇”三個宇使她們之間有了些許連結,盡管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那女人在沙發上坐下,說:
“我叫張美雲,曾經是世宇的女朋友,但是我不确定現在還是不是。”
殷語在她對面坐下,安靜的。
不必倒水吧,她頭痛得連走路都有困難呢,何況她們之間沒什麽可談的。
“我今天來,是想了解殷小姐對世宇的想法。”
殷語的沉默,加深了她的局促,但她仍勉力的說:“你的答案,将決定未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
看來,她是有備而來。準備丢掉自己的尊嚴、準備接受她不能接受的答案。
殷語突然心生不忍,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他是我的學長,三年前,他開始幫我理財,但是以後不會了。就這樣。”她的頭更痛了,每講一個字,太陽穴就抽一次。
“就這樣?你可知道他兩天沒上班了,整天待在家裏灌酒,我擔心……”
“張小姐,我已經給你我的答案,至于其它的,我并不關心。”她說謊,但她已無力再趟渾水,她頭痛死了。
“你太過分了!他曾幫你那麽多忙,你好歹也該表示一下關切的意思……”
張美雲激動了起來,也許是被她那無所謂的調調給激怒了。
“你今天來是為了游說我繼續和他做朋友?”
她突然覺得好荒謬,好想笑。
她真的該吃藥了。
“我只是--”
“我一向把世宇當作哥兒們,他也的确幫了我許多,我很感激他,只是最近他忽然想要改變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告訴我,難道我下接受一個哥兒們的感情,也錯了嗎?”
“當哥兒們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不相信哪個男人會真的把你當作哥兒們。?未免太自欺欺人了吧!”
“我不懂。”
殷語迷糊了,Demy上次也說她自欺欺人,難道她真的是?
“殷小姐,恐怕你很少照鏡子。你是個美麗的女人,很少有男人能夠擋得住你的魅力,而‘哥兒們’之間是毋需保持距離的,于是你便安心的和他們大玩特玩。
依我看,你要不是無知得可憐,便是假‘哥兒們’之名,行‘玩弄男人’之實,反正玩出了問題,你大可以推說是他們不遵守游戲規則。”
假“哥兒們”之名,行“玩弄男人”之實?
殷語望着她,瞠目結舌。
她是在說她嗎?
好殘酷的指控,她招架不住。
她看錯人了!張美雲并非準備丢掉自己的尊嚴,而是企圖踐踏她的尊嚴。
但她已無力反擊。
“張小姐,我已經表明了我的立場,而你們的未來則與我無關,請回吧。”
然後,殷語打開門。
張美雲別無選擇,只好悻悻然離開。
待她跨出門檻,殷語刻意看了對方一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還有,請你順便帶話給我的哥兒們,就說他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喝喜酒,……不管新娘子是誰。”
接着她将門用力關上。
她被傷得太深了,不能怪她太苛薄。
假“哥兒們”之名,行“玩弄男人”之實。
她是嗎?為什麽她半句辯白的話都說不出口?以她殷語的吵架功力,豈會輸給對方?難不成她心虛、理虧了,終究沒有理直氣壯的反駁?
她先給男人扣上一頂“哥兒們”的大帽子,然後躲在帽子底下大肆釋放自己的女性魅力去蠱惑、愚弄他們;一旦他們把持不住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理由是:嘿,我們是哥兒們,你逾矩了。
她竟是這樣游戲人間?
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她趕忙到廚房吞了一顆普拿疼,再倒回沙發上。
王世宇灌了兩天的酒,想必此刻頭也是痛的吧?
可憐的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再棄如敝屣的男人!
哈!要不是怕會引起更劇烈的頭痛,她鐵定會痛快的狂笑一番。
這真是一個荒唐的世界!
玩弄人的和被玩弄的,居然同時深受痛苦。上帝啊,罪大惡極的殷語理該遭受天譴,但請赦免無辜的他吧。
可是她真的沒有那麽卑鄙龌龊!她一定要證明她真的沒有,否則往後她将如何面對自己?
她是有很多哥兒們沒錯,可是至今也只發生過一個王世宇事件啊,張美雲怎能僅憑單一事件便論斷全部?還是她真如她所說的“無知得可憐”,無知到未曾發覺其它事件的上演及落幕?她沒這麽麻木不仁吧?
依張美雲的說法,她必須假哥兒們之名才能玩弄男人。那麽假如她也能對非哥兒們放電,這個“玩弄哥兒們”的陰謀論豈不就可以被推翻了?
殷語辛苦地在渾沌的腦中一一過濾,想要找到一個非哥兒們。可是好難呀!
David、許維、Fred、張大仁……都是與她友好的哥兒們;至于李歆傑嘛,曾經是,現在恐怕還是,不然還能是什麽呢?
有了,JaSOn!
Jason從來不是她的哥兒們,他是個機長,一個很帥但已婚的外籍男人。她始終與已婚男人保持距離,所以他們不曾成為哥兒們。
不過Demy說,上個月他離婚了,為了什麽時間空間的問題。
管它!只要不是哥兒們,她就不會被指控。
殷語掙紮着去拿電話本,她記得他有留給她手機號碼,這幾天他應該是休假中的。
找到了!
她躺回沙發上,等電話撥通……
“嗨,Jason,我是Angel!”打擊加上頭痛,使她的聲音在慵懶中帶點磁性。
“AngeI,真是個大驚喜!你好嗎?”話中的驚喜,不太像在騙人。
殷語的心暖和了些。
“不太好,我很寂寞。”
“寂寞的天使?好極了,我也很寂寞,不如我們出去玩玩,你想去哪裏?”
“随便哪兒都行,我願意跟着你到天涯海角。”她存心撩撥,覺得痛快極了。
不是哥兒們的男人,她大可以為所欲為。
“Angel,”那頭頓了一下,說:“你是在玩火嗎?”
她是在玩火。
玩火總比玩男人好吧?
殷語刻意将自己打扮得妖嬈迷人,她今天晚上要和一個不是哥兒們的男人出去。
她泡了個香到不行的精油澡,洗去不适與窩囊;她化了個濃妝,塗上厚厚的眼影和唇膏;她上了發卷,吹出一頭蓬松的波浪。
她存心要迷死人。她要證明她不是只能對哥兒們下迷瘴,她的魅力無遠弗屆、無人能擋。
Jason搭計程車來接她,一上車她就被他的眼睛給鎖住,動彈不得。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贊賞,讓她的女性自覺不斷上升。
她可是照了好幾遍鏡子才出門的,鏡子說今天她将是最美的女人。
很好,她就要釋放她的女性魅力了。
接招吧,可別怪我事先沒警告你喔,男人!
果然,當她挽着Jason的手步入這家東區有名的PUB時,就吸引了四周驚豔的眼光。
她在位子上坐下來,虛榮的享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贊嘆。
她點了馬丁尼。Jason揚了揚眉,也點了同樣的酒。
馬丁尼是烈酒,她今天不醉不歸!
“?好美。”當服務生退下,他對她說。
“我知道,我可是為了你。”
開始點火了!
他笑,執起她的手在唇邊磨蹭。
“我們跳舞吧!”
她颔首,随他進入舞池。
她凝視他,在他懷中搖擺。
呵,他是這麽的英俊多情,酒還沒喝呢,她已經醉了!
他擁着她,美麗的天使。今晚的她,倒比較像只小野貓。
當她早上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着實吓了一大跳,她從來沒有主動過。瞧她那特意的撩撥,他懷疑哪個男人領受得了?
等他離婚了,他會考慮她。
一曲舞畢,他們回到座位舉杯互敬。
馬丁尼濃烈的酒味讓她嗆了一下,但她還是好強的又灌了一口。
酒精使她的臉色酡紅,言談之間眼波流轉,更顯嬌豔動人的她不意外地吸引了無數目光。
不過等着吧,她還有下一招。
快節奏響起,她站起身刷地将小外套脫下,頓時覺得背部冷飕飕,她聽到些許吸氣的聲音,而這又使她成為更多人的注意焦點。
會跳這種快舞的人本來就不多,當她拉着Jason走進舞池,池中少數的人自動閃開,将中央的位置空了出來。
她和他大跳“粘巴達”,舞姿狂野而大膽,令人臉紅心跳。
她必須小心的舞動,否則她會穿幫。
黑色洋裝背部全裸直到腰際,只靠兩條細細的帶子挂在肩頭。這件在美東買的衣服,因為過于暴露,一直沒機會穿而束之高閣。今天她把它秀了出來,成功的為她制造了驚人的特殊效果。
點了火總要?風吧!
她有點失去理智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像是在發洩怒氣,又像是要排遣寂寞。
她更想證明自己不是只能在大帽子底下騙騙那些純情男子,她沒那麽無能。
周圍的燈光那麽美,音樂那麽好,身旁的男人又那麽溫柔那麽帥。
管它呢,快樂就好!
與殷語交纏着的Jason,大口喘着氣。
不是他跟不上拍子,而是這只小野貓的動作實在太過大膽,特別是她那若隐若現的黑色洋裝,着實讓他難以招架。他不禁起了生理反應,真恨不得當場把她給吃了。
激情的舞蹈讓他們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直至音樂結束,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他們才察覺到舞池裏只剩他們兩人。
這下更好,搶盡了風采!
他們繼續喝着酒。
“Angel,你開心嗎?”Jason體貼的問,他心中正盤算着待會上哪兒去比較好,他按捺不住了。
“嗯哼。Jason,聽說你離婚了,是嗎?”她睨着眼看他,随口問。
“離婚?”原來如此、他早該想到了,否則她怎麽可能主動找他呢?
“你難過嗎?”沒等到答案,殷語又自顧問道。
“別提了,我們喝酒吧。”Jason并不想現在告訴她真相;他不想掃興,更不想破壞計劃。
殷語沒算自己已經喝了幾杯,只覺得身體發熱,腦袋發昏,開始像白癡一樣的語無倫次、吃吃的笑。
喝醉最好,一醉解千愁。
可是她究竟何愁之有?
她也糊塗了,只覺得怒氣洩盡,寂寞卻更嚣張了。
日放了一首慢節奏的曲子,是貓王的老歌AreYouLonesomeTonight?
今晚你寂寞嗎?
是的,我好寂寞。
然而別人是因為和愛人分手或相隔兩地而寂寞,只有她根本不知愛在何方、情從何來。也許這不是寂寞,而是……空虛。
是的,我好空虛。
即使偎在Jason結實寬闊的胸膛上,她依然感覺空虛如排山倒海一般傾覆過來。
殷語慌張地一擡眼,跌入Jason深邃有如無底洞般的眼。
也許你能解開我空虛寂寞的枷鎖。
她對他發出無言的邀請。
他微笑,将她環得更緊。
低下頭,唇覆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