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肖請假在家休息了兩天,而這兩天裏馮錦墨一直沒有出現過,白肖早就見怪不怪,畢竟在他心裏蘇潔比她重要的多。
第三天早上,白肖換好白大褂例行查房,推開高幹病房的門。
蘇潔今天看起來很不錯,氣色紅潤,各項生命體征都正常,上早班的醫護人員正在給他測量體溫。
“蘇小姐,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白肖翻開她的病例,低頭記錄着各項數據。
蘇潔望着她似笑非笑,手指按在心口的位置,“心不舒服,算不算?”
白肖寫字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擡頭對旁邊的護士說:“請心內科的專家給蘇小姐做一個全面的心髒檢查,記住,要最全面的,一樣都不能拉下。”說完,她漠然的轉身向門口的走去。
蘇潔狠狠瞪了她一眼,漂亮的臉蛋幾乎扭曲,可很快她的臉上就被笑意所取代,怎麽說她也是在娛樂圈混的大紅大紫的人物,不可能就這麽被白肖打垮。
“白醫生,我們談談…..。”她妖嬈的聲音在白肖的身後響起。
白肖的腳步微頓,側過臉看她,“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麽可談的。”
“我們可以談談錦墨。”蘇潔笑的魅惑。
白肖的心一沉,錦墨,瞧,叫的多親切啊,連她這個原配妻子都不曾這樣叫過,現在的小三都這麽嚣張的嗎?
“對不起,我不想跟別的女人談論我的丈夫……”
“可是錦墨希望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并且他希望我可以開導你一下,別那麽死腦筋,畢竟錦墨愛的人是我……我也愛他,他答應我要跟你離婚的……”
白肖的身體仿佛釘在了地上,心已經痛的麻木,她緩慢的轉身,冷冷的盯着蘇潔絕美的臉,平靜的說道:“對不起,這如果是馮錦墨的意思,那也是他親自來跟我說,你,沒有資格。”
蘇潔被堵的無話可說,只拿眼睛狠狠的瞪她。
“蘇小姐,你現在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已經沒有再繼續留在我們科的必要了,我建議你還是轉入腦科看這裏的病吧。”白肖說完指了一下頭部,然後轉身冷冷的走開。
身後傳來蘇潔尖銳的聲音,白肖淡淡一笑,這對她已經無所謂了。
出了病房,她的臉色變的慘白,手指都在微微發抖,她不知道這樣強裝鎮定還能支撐多久,将身體貼牆靠着,牆壁上的冷意慢慢的滲入她的四肢百骸,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覺得她還是有知覺的。
調整好自己的心态,擡步向着下一個病室走去,這時,前面的走廊拐角處突然沖出來一個人,那人跑過來一把拉住白肖的胳膊,低聲喊道:“肖肖……”
白肖一怔,才發現來人是她的堂哥唐銘,從她記事起,她跟這位堂哥的關系一直都處于不親不淡的狀态,今天是出于什麽事讓他親自找上門來了?
“堂哥…..”白肖出聲喊道。
唐銘抓住白肖的手,聲音悲戚的說道:“肖肖,這次你一定要救救你哥哥呀,如果連你都不救我的話,那麽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恐怕日後連碗飯都沒得吃了。”說完,他竟然神色淚下的哭了起來。
白肖哪裏知道唐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唐銘讓她幫他什麽?只得先穩住他的情緒問他,“你先別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唐銘止住哭聲,擡眼望着白肖白淨的小臉說道:“肖肖,銘哥是看着你長大的,從小銘哥就知道你天庭飽滿,眉細眼明的,以後一定能嫁給一位有錢人,現在果不其然,哥哥真是替你高興啊…….”
白肖神色一暗,她只是嫁的光鮮,可內心的煎熬又有誰能知道呢?
唐銘眼尖心細,看見白肖的神色複雜,立馬開門說道:“肖肖你放心,銘哥今天不是向你借錢來的,銘哥只是想請你幫一個忙,這個忙你如果給銘哥幫了,那對銘哥直接是天大的恩情,可是對你不過一句話的事……”
白肖被他繞得稀裏糊塗的,立馬問道:“到底什麽事情?”
唐銘本來就是找白肖幫忙的,也不拐彎抹角就直說:“咱妹夫要開除我,可是我不能丢了這份工作啊。”
白肖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他嘴裏說的妹夫是馮錦墨,心裏越發奇怪,想當初,她剛嫁給馮錦墨那會,唐銘本是個吊兒郎當的街皮混混,好在他那人的腦門很好使,馮錦墨就将他招進了中凱,說起這兩年來,他自從進了中凱人也變得規矩多了,那時候,娘家那邊的人都說是唐銘沾了她的光,可是,那件事從頭到尾她連邊都沒沾過。
可是今天又怎麽了?出了什麽事馮錦墨又要撤了他的職?
雖然她和馮錦墨的關系不怎麽好,可是這兩年來他的人品她還是挺了解的,如果不是唐銘犯了什麽錯誤,馮錦墨又怎麽會開他?
白肖問他,“是不是你犯了什麽事?”
唐銘舉雙手發誓,“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我願意天打五雷轟…….”
“行了行了….”白肖最受不了他這一套,既然唐銘沒做錯事,那麽馮錦墨幹嘛撤他的職?難道是因為她……
唐銘看見白肖不理他,一把抓住白肖纖細的胳膊說道:“肖肖,這次你一定要幫銘哥,你要不幫,那麽你嫂子肯定會跟我鬧離婚,豆豆還不到三歲,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見自己的小侄子這麽小就無父無母嗎?”
白肖頓時心裏很亂,唐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沒有工作,嫂子肯定得和他掰了…..
可是讓她去求馮錦墨,想起那張冷得掉渣的臉,白肖就不想跟他下話…..
“肖肖,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見銘哥妻離子散……肖肖只要你這次能幫了銘哥,銘哥以後就是為你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唐銘說着說着膝蓋一軟就要跪在白肖面前。
白肖吓得向後退一步,一把扶起唐銘說:“你這是幹什麽?”
“肖肖,如果你不答應銘哥,我就不起來……”
白肖無語,唐銘是什麽時候把古代人的這一套全都偷學了過來?她被唐銘逼的無奈,只得說:“那我試試,至于能不能行,我也不敢保證……”
唐明立即就像打了雞血似得從地上爬起來,抓緊白肖的手,“肖肖,這次銘哥可全靠你了……..”
——
夜,如流水潺潺,靜中有動。
白肖立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靜默不語,而在她的身後的黑色烤瓷茶幾上,擺着幾樣她親自下廚做的小菜還有兩瓶珍藏多年的紅酒,空氣中飄散着有助于睡眠的薰衣草香味,白肖一身水紅色細肩吊帶裙,将她嬌小的身段也勾勒的分外迷人。這是她第一次做好一切等待馮錦墨回家吃飯,至于能不能幫到唐銘,她其實心裏也很忐忑……
月光清亮,白肖将手機攥在手裏,思索着要怎樣跟他開口讓他回來吃飯,思索了很久,她最終拿起手機撥出來馮錦墨的電話。
不夜城,英皇酒吧,紙醉金迷的金窟窿。
稍顯昏暗的角落裏,在真皮沙發上,分別坐着氣質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肖勳一手晃着高腳杯,一手很輕佻的滑向坐在一旁的美女身上,“我說馮七,你一年四季不回家,你家裏那位就沒對你兇過?”
馮錦墨獨自一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長腿交疊着,冷峻的容顏隐在暗處,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似乎他以身俱來就有一種王者風範。
提起白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家裏的那位恐怕忘記了她還有這麽一位老公吧。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音,馮錦墨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白肖——”的號碼。
她來電話做什麽?
馮錦墨的濃眉微微蹙起,瞧了一陣子将電話接起,“喂,什麽事?”
“我,……….今晚回不回家?我有話跟你說。”白肖本來要跟他說她今晚特意做了他愛吃的菜等他回家,誰想聽到他淡漠的口氣,白肖立即改口了。
馮錦墨頓了一下說道:“我在開會,不回去了。”
“哦,那挂了。”
白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挂了電話,早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她還是自取其辱再次嘗試了一遍。
酒吧裏,肖勳望了馮錦墨一眼說:“難得你老婆叫你回家,幹嘛逞強?”
馮錦墨不說話,臉色愈加難看,坐了一會兒,長身一立向外走去,身後傳來肖勳幸災樂禍的聲音,“怎麽又想通了?”
而在另一家,白肖的娘家,藍淑萍将一小鍋紅棗枸杞湯一股腦的倒進保溫瓶裏,嘴裏仍然叨叨個不停,“阿文,不是媽說你,你朋友生病了直接領家裏來就好,媽媽呀肯定特別願意給她炖湯喝,這樣家裏醫院兩頭跑,湯就不新鮮了。”
藍淑萍以為歐陽文背着她偷偷交了女朋友,雖然嘴上唠叨,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
歐陽文沒說話提起瓶子就往外走,藍淑萍仍然不放心,跟在身後碎碎道:“要是時機成熟領家裏給媽看啊。”
歐陽文“嗯”了一聲出了門。
今晚的月色很好,歐陽文開着他的寶馬朝着白肖的小別墅平緩的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