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馮錦墨的薄唇微勾,眼睛裏帶着一貫的高傲與冷漠,“白肖,做我的女人就要懂得安分守已,千萬別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考驗我的智商…….”
白肖望見他眼裏有意味不明的冷意,心裏微微一顫,“我不懂你的意思…..”
馮錦墨伸手拿過放在茶幾上白色手機,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劃,手機自動解鎖,然後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那是唐銘在兩分鐘之前發給她的。
白肖一怔,就聽到馮錦墨低沉有力的聲音,“念…..”
白肖甩開被他禁锢的身子,轉身冷冷的對上他冷寂的眼眸說:“我為什麽要念?唐銘是我表哥,我們倆發信息很正常。”
馮錦墨眉毛一挑,“哦?我怎麽沒發現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般好了?”見白肖不說話,他又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原以為是唐銘有事求你幫忙?”
白肖心念一動,聲音立即軟了下來,“唐銘畢竟是我的表哥,如果他真的有哪裏做的不對,我希望你能原諒他這一次……”
馮錦墨看她,“這算是你在懇求我嗎?”
白肖低頭咬唇,默了默才小聲說道:“算是吧。”
馮錦墨沒再開口,室內突然變的異常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過了很久,白肖才聽到馮錦墨淡淡的聲音傳過來,“白肖,我說過做我的女人一定要安分守已,我不希望這句話我再說第三遍,至于唐銘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有些事,我不想再提,如果你答應,我們的婚姻或許還能維持下去……”說完,他碩長的身體轉身下樓。
白肖深吸一口氣,冷聲問,“你要怎樣才能原諒唐銘,他畢竟是我表哥……”
馮錦墨的腳步一頓,想起蘇潔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眼眸瞬間蒙上了一層暗影,“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讓他下地獄了……”
白肖被馮錦墨狠毒的話一怔,随即問道:“唐銘是不是犯了什麽大的錯誤?”
她的話一出,馮錦墨突然轉身,他清冷的眸子掃過她的臉,在她瘦弱的身體上微微一頓,心裏冷笑,他原以為她是如何的心地善良,如何的遇事不争…..沒想到,一切都是假象,她用她冷漠的外表掩蓋了事實的真相,此時此刻,再望見她那張臉,馮錦墨恨不得撕下她的面具,看看下面究竟藏着怎樣的一張臉?
可是她偏偏擺出一幅高貴無上的面孔,馮錦墨突然恨透了她那張臉,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心裏沒來由的怒意讓他決定拆穿她的真面目,“白肖,別在演戲了,有些事情我沒有說破并不代表我不清楚,對于唐銘,我自認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至于你,我不想跟你深究…….”
白肖一怔,心裏一沉,“你這話什麽意思?”
馮錦墨眼裏浮上譏笑,“白肖,你需要我明說嗎?蘇潔肚子裏懷的孩子難道不是你讓唐銘去幹的嗎?你以為我晚上不回家就是跟蘇潔厮混在一起,表面上看起來你冷若冰霜對我的事一改不過問,實際上暗地裏勾結唐銘讓蘇潔懷上孩子,然後你又無情的切掉了她的部分子宮……,白肖,你這樣做于心何忍?”
白肖的身子猛的一顫,臉色瞬間變的異常蒼白,嘴唇微微顫抖,過了好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你意思是說蘇潔肚子裏懷的孩子是唐銘的?怎麽可能…….”
馮錦墨冷笑,“怎麽不可能,視頻的監控錄像就在那裏,難道你希望我拿過來讓你再看一遍嗎?”他望着白肖蒼白的臉頰說:“白肖,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你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你也不要告訴我你幫助唐銘只是因為兄妹情深,事已至此,你以為就你委屈嗎?可是,蘇潔呢?她的委屈該向誰訴說,在她昏迷的這兩個月裏,唐銘對她有性-侵行為,他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我開除他已算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你還好意思讓我原諒他,白肖,你說,這樣的事情我要怎樣原諒他………”
這件事對白肖來說打擊太大,她沒想到唐銘會騙她,更沒想到馮錦墨因為這件事而懷疑她,說心裏話,她也有私心,自從知道蘇潔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馮錦墨的時候,她承認她松了口氣,至于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她沒有想過,也沒有力氣去想,現在,當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時,她竟然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愚蠢……..
而同樣的,她對于馮錦墨對她的懷疑感到心寒,原來她在他的心裏就是如此的不堪,心早已痛的麻木,所以并不在乎再多加一些傷口上去,只是他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誣陷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馮錦墨,你說話要有證據,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以你的精明程度,我這樣做無疑是自尋死路,難道你認為我就愚笨到這種程度嗎?”
馮錦墨:“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那麽我問你,為什麽你和岳葉在醫院裏那麽驽定孩子就一定不是我的,還有,結婚兩年,你幾乎和唐銘從不來往,為什麽最近你又和他有親密的接觸,那天在醫院裏,我的人看到了你和唐銘站在樓道裏整整交談了一個小時,這所有的一切難道都不足以證明你和他是同夥嗎?”馮錦墨的話就像一把刀深深的紮進白肖的心裏,痛的她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白肖擡頭,既然兩個人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那這段婚姻幾乎就沒有再留戀的必要。
“既然你這樣堅信我是幕後黑手,那麽我們的婚姻也沒有必要再維系下去……“她擡頭望向馮錦墨,心突然淡若止水,“馮錦墨,選個好日子,我們離婚吧。”
“離婚?”他清冷的笑着,眼眸冷的駭人,隐匿在身側的手指緊握着,修長的手指都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明明對她的感情是似有若無的,可是當她說出那兩個字時,心為什麽會這般的酸楚難耐,仿佛有一只貓在搔抓着他的心,局面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原本打算開除唐銘就将這件事草草收尾,即使就在剛剛,她開口求他放過唐銘的時候,他也給過她的機會,原因是他不想結束這段婚姻,至少現在不想。他以為他能控制了局面的,可是,沒想到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就在他極力挽救這場搖搖欲墜的婚姻的時候,可是,她呢,卻冰冷的說出,離婚。
呵,離婚?她想都不要想。
“白肖,你怎麽敢将離婚這兩個字輕易的說出口,難道我們的婚姻在你的眼中就是一場可以随時喊停的游戲嗎?”
他将點燃的煙蒂用力按滅在煙灰缸裏,力道之大,如同發洩。白肖能清晰的聽到煙火迸濺的聲音。即使他不動神色,白肖也能感覺到自他的周身散發出怒氣與寒霜。她知道激怒馮錦墨會有多危險,可是她寧願奮力一搏粉身碎骨,也好過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着。
她的嘴角蕩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聲音裏夾雜着哽咽感,“是不是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感情,導致這場失敗的婚姻,錦墨,我覺得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曾經,我在嘗試着努力做一名好妻子,努力的愛你,努力地挽留這個家,可是,夜好黑啊,我真的好害怕啊……..”
“錦墨,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憐憫之心,就請你放過我好不好?”她幾乎是哀求着他,眼淚不争氣的掉下來。
馮錦墨微微一怔,他沒想到白肖也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面,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可以用冷漠的表情來面對他,面對這個家,可是,他沒想到她也是女人,她也有脆弱無助的時候。
心裏的某處突然變得好柔軟,眼前的這個女人突然讓他感到心痛,幾乎是無法克制一般,他一把将她扯入懷中,鋪天蓋地的吻了下去,唇舌在她的嘴裏橫沖直撞,本想用最原始的意念去安慰她,卻不想無意中觸碰了她心中的傷口。
“放開我…….”白肖奮力反抗,卻引來馮錦墨更加的大肆掠奪,白肖心裏一痛,狠狠的向那兩片火熱的唇瓣咬去,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溢滿兩人的口中,腥甜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裏。
馮錦墨松開她,薄唇上鮮血在流,他的黑眸直直的望着她,兩個人貼的極近,白肖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臉上,他的氣息粗重而淩亂,修長的手尖擡起,放在她的唇瓣,輕輕一拭,擦去她唇邊多餘的血漬。
“白肖,我知道今天我們都不太冷靜,我們改天再談吧。”
他又重新躺回床上,拿起手邊的書籍認真的看起來,一切瞬間恢複寂靜,仿佛剛才不過是白肖任性胡鬧而已。
白肖苦笑,走過去立在床邊,“馮錦墨,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定而已。”她真的不想再這樣和他周旋下去,離婚是她唯一的選擇。
馮錦墨放下手裏的書籍,俊臉恢複一貫的清冷,“白肖,你究竟讓我怎麽做,我們之間的問題并不是只有離婚才可以解決的。”
白肖垂眸,“我只想讓你放過我,給我一條生路。”白肖的聲音微顫,态度卻十分的堅決。
又是沉默,壓抑的讓人無法喘息,許久後,馮錦墨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只是這樣站在白肖的面前,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逼迫着她,他深邃的眸子已經讓她有些膽怯,就好像她才是做錯的那一個。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他轉身,摔門而出,“砰——”的一聲門響,讓白肖心裏一顫。
她站在原地,心裏一陣酸澀,她不懂馮錦墨就這樣一走了之,究竟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