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擅長生物學，對這個沒有研究。”顧朝停下腳步，站在男人身邊：“你應該知道，我只對信息素感興趣。”
男人再次哼笑：“我記得，你之前手下有個人很擅長這個，叫什麽來着？”
“她也沒了。”顧朝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也在五年前那個任務裏。”
“那這五年，你豈不是孤家寡人？要不，我送你一些人？”男人再次往前：“你看，身後那群怎麽樣？不滿意的話，這次的俘虜也交給你？”
“狂化藥劑已經研究出來了，我身邊早就不需要人了。”
“怎麽會？”男人輕笑：“你可是研究出狂化藥劑的人，你的價值，足以讓我派幾千人來保護。”
顧朝不再出聲，因為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星艦的休眠艙。
在遍布躍遷點的聯邦星域，休眠艙這種存在，早就被淘汰掉了。在超星域旅行都能壓縮幾天十幾天的情況，休眠艙這種過時的東西還能存在，本身就是個奇跡。
可是，自由之翼上，就有這麽個奇跡。
“打開看看。”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聲音落下的瞬間，身後就有人粗暴打開了一個休眠艙，順手将裏面的人拉了出來。
“咦？沒有營養劑？”男人探頭，看了一眼休眠艙。
正常的休眠艙裏躺着的都是活人，為了保證人體的身體機能，休眠艙裏的營養液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眼前這個休眠艙，沒有一滴營養液，比起休眠艙這個稱呼，這個容器更像個存放物品的盒子。
如果被存放的物品不是人的話。
“聽說自由之翼這幫人，出門就帶着面具。”男人朝被拖出休眠艙的人伸手：“我來看看，這些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自由之翼的面具很結實，男人的手指一直捏到發白，才将面具從那人臉上扒下來，然後，低啞的笑聲就溢了出來：“哈哈，星際聯邦。成天宣揚人權，還不是暗地裏做人體試驗。讓我想想，就這，還稱不稱得上是人？”
“顧朝啊顧朝，你的活來了，要是能攻克這樣的技術，你要什麽樣的資源我都可以給你。”男人轉身，攬着顧朝的肩膀，将他帶到休眠艙邊上：“有這樣的技術，鬥獸場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顧朝低頭。
目光落在休眠艙裏。
裏面的人，已經稱不上人了。面具被摘下的同時，身體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躺在休眠艙裏的“人”沒有臉。原本屬于臉的部位，被各種各樣複雜的電路取代。
從生物學上來說，躺在休眠艙裏的，并不是人。
“怎麽樣，有信心麽？”男人問道。
顧朝沉默了。
“沒有信心沒關系，我有的是人給你做實驗。”男人沒有沉默：“你能以誘導劑為模板，研究出狂化藥劑，我也相信，你能用這些，為我們制造出一個軍隊來。”
“我只對信息素感興趣。”沉默了一會，顧朝出聲。
“你會對這些感興趣的。不過，現在還不着急，我有個更有意思的提議……”
星門的位置離奧蘭星域有很長一段距離，哪怕逐狼全速前進，陸玖也花了三天時間才，抵達星門。
“這裏就是星門？感覺跟其他地方并沒有區別。”逐狼號停留在星門附近，探測儀探索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自由之翼不在這。”陸玖關注點并不在星門，而是那艘有可能在這裏的自由之翼。
星門附近一片荒蕪，除了幾顆小行星之外，什麽都沒有。
“那他們有沒有進去的可能。”魏初提醒。
“不可能。”陸玖搖頭：“沒有戚舞他們打不開星門，戚舞能源耗盡，他們找到星門也沒用。”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能源耗盡是什麽意思。”魏初終于問出了一路上最讓他疑惑的問題。
能源耗盡這樣的詞彙，一般用在機械制品上。人類的話，用累死或者餓死形容才比較正确。陸玖也接受過高等教育，雖然時間比較短，但是這點常識也應該明白。
“戚舞不是生物意義上的人。”陸玖猶豫了幾秒，最後開口。
戚舞是七五，又不是七五。陸玖對七五最後的印象，就是當年被抓回去後千刀萬剮。荊棘之刃殺人的手段有多高，陸玖感觸很深，那樣的酷刑，對于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女來說，百分之百是挺不過去的。
七五也确實沒有挺過去。
陸玖被拖下去的時候，她的骨架都涼了。
不過，生物學意義上的死亡，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死亡。至少，陸玖這五年，一直認定戚舞是個活人，因為，戚舞的內心，就是陸玖記憶中的七五。
敘述，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但是，陸玖在敘述這一段的時候，并沒有一絲不耐煩。
“沒有能源，也就意味着他們沒有戰鬥力。自由之翼的主腦，也許可以按照規劃路線過來，但是，一旦碰上大型戰鬥，自由之翼肯定沒辦法反抗。”
星艦主腦再怎麽智慧，也只是主腦。一旦從內部被攻克，主腦就只是個廢品。
“說明，他們在路上就被劫持了。”陸玖恍然。
“如果我是荊棘之刃的話，我會有兩個選擇。”魏初出聲：“第一個，帶着俘虜回去。”
“不可能。”陸玖飛快否定這個猜測：“荊棘之刃這次損失這麽大，不可能擄回去一艘星艦就滿足。”
“那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麽？”
“星門。”陸玖瞪大了眼睛。星門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價值，但是星門後面的新星域，價值卻是不可估量的。
“荊棘之刃的目标，是新星域。他們怎麽可能知道新星域的？”陸玖心驚了。
陸玖知道新星域的存在，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場傳送。傳送的目的地，就在新星域。陸玖喜歡稱呼那邊為新星域，但是，那邊真正的名字叫做機械之城。
全聯邦最高級別的科技技術，都在機械之城。最神秘的第三軍團，也終生駐守在那邊。
“有人知道的事情，就不是秘密。”魏初出聲：“更何況，軍方的通訊，星圖，全部被對方把持。他們到現在沒能找到新星域，只能說你們這個星門設計得太好了。”
開發一個新的躍遷點非常容易，但是将躍遷點改造成星門，卻是超脫聯邦現有的新技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