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抓了太多的人,機械城的牢房迎來了人滿為患的日子。原本應該住一個人的單間,此時卻塞了五個人。
“啊!”
凄厲的慘叫,引起了外面看守的注意,兩個Alpha很快朝慘叫發出的方向跑去,卻只來得及将受害者從施虐者手裏拉出來。
受害者是個Beta,穿着破破爛爛的風衣,身上新傷加舊傷,牙齒都被打掉了三顆。
“老實點!”一個守衛扶着受傷的俘虜,另一個人則将罪魁禍首揪出牢房。
結果,剛把人從牢房裏弄出來,異變就發生了。打人的青年一擊利落的肘擊,打得看守下意識松手。
解除控制的一瞬,青年順帶将風衣青年也從看手裏撈了過來。
“你去開牢房門。”青年一把将風衣男推到別的牢房門口。
“我……我沒鑰匙怎麽開?”風衣男門牙少了三顆,說話還漏風,站在老房門口不知所措。
“廢物。”青年嗓音沙啞,一把拽下昏迷的看守的個人終端,丢到風衣男面前:“再開不了門,我就殺了你。”
風衣男哆哆嗦嗦地開門,青年卻沒有往外跑。而是坐在看守所在的桌子邊,将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赫然是風衣男的三顆門牙。
門牙表面看起來跟一般門牙沒什麽區別,實際上的卻是空的。青年利落地取出門牙裏的小零件,手指飛快地在桌子上拼湊着。
“都,都放出來了。”青年還沒拼好手裏的東西,風衣男就帶着牢房裏關押的人找了過來。
“滾一邊去,廢物。”青年低喝。
風衣男乖巧地滾到一邊……
機械城的外城,陸玖百無聊賴地蹲在路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地面。她來機械城也來了五年,還從來不知道,機械城竟然建立在一個巨大的武器上。
按照顧元帥的說法,這個武器要是失控爆發,別說機械城了,就是這一片星域也會瞬間消失。
想到這裏,陸玖就忍不住發怵。
“你在等我?”魏初跟顧元帥聊完,就看到蹲在不遠處的陸玖。隔了七八步的距離,魏初就出了聲。
陸玖聞聲擡頭,一眨不眨地看着魏初,而後伸手,指着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張口問道:“你為什麽不過來?”
魏初站在原地,沒吭聲。
“戚舞說你要跟我保持距離。”陸玖沒動,依舊蹲在原地:“你好好的幹嘛要跟我保持距離?”
陸玖雖然能打能殺,但是對自己的小夥伴從來不兇殘。魏初标記過她這麽多次,甚至前不久剛把她咬成了個破布娃娃,她都沒翻臉,魏初壓根沒必要跟她保持距離。
“我怕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陸玖不解。
“你不懂我們Alpha。”魏初長嘆一聲,而後往前邁了一步:“Alpha的占有欲非常可怕,我已經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魏初知道自己本來就對陸玖有好感,再加上信息素的影響,随着标記次數的增加,标記期的延長,他對陸玖的渴望也越來越嚴重。
在傷到陸玖之前,魏初是願意放任自己的渴望的。但是,在傷了陸玖之後,魏初後悔了。
魏初不敢肯定自己能控制得住自己,所以,他不敢接近陸玖。
“我只是想保護你。”魏初垂着眸子,雙手緊緊地握起,心底卻沒有一絲力氣。他想保護陸玖,行的卻是傷害她的事。
陸玖心裏也堵得慌。
這種感覺,讓陸玖覺得很陌生。
抛開信息素不談,陸玖的戰鬥力不弱,到不了要魏初保護的程度。但是,那句不需要你的保護,陸玖怎麽都說不出口。
“那你不難受麽?”陸玖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
“難受。”魏初垂眸,聲音中帶着幾分頹唐:“難受地要死。”
魏初的話很耿直。
要是放在其他人面前,說不定會以為魏初很不要臉。但是,聽這話的人是陸玖,她只聽懂了魏初字面上的意思。
标記期的Alpha,在沒有Omega信息素的安撫的情況下,心裏狀态會越來越差,甚至還有被逼瘋了的情況。
之前的五年,魏初就在瘋狂的邊緣掙紮。
而現在,看着對面語氣頹然的Alpha,陸玖怎麽都狠不下心來。
“你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陸玖蹲在原地,偏過頭:“我以前不知道你的情況,才會沒準備,現在我知道你的情況了,知道怎麽安撫你的。”
草木氣息的信息素随着陸玖的聲音,慢慢朝魏初那邊飄過去:“我又不是阮阮,沒那麽脆弱。”
“陸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信息素勾起了魏初情緒,高大的Alpha不由自主地朝陸玖所在的方向走了兩步。
“知道。”陸玖收回目光:“反正我也找不到Omega,咱倆湊合湊合就是了。”
冰涼的信息素纏上陸玖的身體,溫柔且清涼,讓本來有些慌亂的的陸玖鎮定下來。陸玖一直嫉妒着魏初的信息素,明明兩個人都有信息素,她自己的信息素卻沒有魏初信息素所具有的特殊效果。
“陸玖。”陸玖只走了一會神,人就被Alpha抱進了懷裏,然後耳邊就傳來對方低沉的聲音:“這次事情結束後,你陪我回一趟赤霞星吧。”
“什麽?”陸玖仰着腦袋望着魏初:“去赤霞星幹什麽?”
“想帶你去。”Alpha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輕快:“你不是很喜歡商業街麽?赤霞星的商業街裏的店你還沒吃遍吧。”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陸玖眼睛都亮了:“你們那條商業街簡直了,我這幾年跑遍了聯邦,也沒找到比那條街好吃的更多的地方……”
魏初跟陸玖走後,兩道人影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身材高挑的男人,已經換上一身便裝,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眼角處眯起幾條紋路:“年輕真好。”
跟他并肩的女人聞言,也跟着輕笑出聲:“你要是永遠年輕,就不覺得年輕好了。”
“能回來也好。”男人低笑,而後擡頭,望着頭頂:“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