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就他嚣張嗎

屋子裏很安靜,只有外面的細微雨聲,風也很輕,襯得周圍更安靜。

顧語真想到那晚就有些心慌,感覺都要被他折騰死,本來那樣就已經吃不消,現在更不用說。

她想着卻又心疼,他明顯最近睡眠都不好,已經很累了,這方法治标不治本。

李涉看她吓得不輕,笑了出來,伸手捏她的臉,“想什麽呢,我現在哪有力氣?”

那就是說有力氣的時候還真想過?

顧語真拿着藥,忽然有些慌張。

李涉伸手來拿她手裏的藥,她連忙收緊手,連帶着他的手指也一下握住。

李涉微微一頓,看過來。

顧語真擡眼看向他,認真開口,“你不能這樣吃藥,會有依賴性,我陪着你,我們再試試看。”

李涉沒有說話,顧語真幫他把藥重新裝起來放好,和他一起上樓。

她還是第一次到他小時候的卧室,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他很忙,一年幾乎都住酒店,這個別墅應該是他小時候住過的。

裏面擺着很多小時候的玩具,他應該從小就很無憂無慮,可沒想到十幾歲時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甚至連家裏人都不相信他。

顧語真忽然很心疼,沒有心思再看,走到他身旁。

房間只開了一盞臺燈,昏黃的燈光照得屋裏很溫暖,氣氛莫名暧昧。

李涉在床邊坐下,看向她,“接下來幹嘛?”

他這一句話問出來,顧語真忽然就想到些有的沒的。

她上前按着他的肩膀,讓他躺下,“你除了這些不能想別的轉移注意力嗎?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李涉往後靠在床上,“不然想什麽?”

顧語真也說不出該想什麽,“躺着睡覺。”她說完給他蓋上被子,又起身去了另一邊上床,爬到他身旁。

李涉看着她爬近,沒有說話。

顧語真小心翼翼爬到他身旁,掀開被子躺進去,靠在床頭,很輕很溫柔地哄,“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李涉沒有說什麽,微微翻了個身,靠在她肚子上抱住她。

顧語真微微愣住,他抱得很緊,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顧語真呼吸有些頓住,心裏麻麻的,像是被針紮的心疼。

她伸手輕輕摸他的頭發,他的發質很好,又黑又硬,摸着很舒服。

以前高中,他上課睡覺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想要摸一下,可她從來不敢。

現在能觸碰到了,卻滿是心疼。

顧語真輕輕摸他的頭發,“你放松一些,別緊繃着,我守着你,不會離開的。”

李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睫毛輕輕動了一下,很輕地開口,“奔奔要是找不到了怎麽辦?”

他聲音很低,顯然已經壓抑很久,難得像個孩子一樣。

顧語真聲音壓得很輕,生怕吵醒他,“不會的,奔奔是軍犬,誰看到軍犬都會報警的,很容易就能找到。”

李涉聽到以後沒有再說話,像是安下心來了。

可他還是沒睡着。

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神經一直緊繃着,只要有一點聲響都能讓他清醒,甚至連外面的風拂樹葉的聲音稍微大一些,都能輕易驚醒。

顧語真一直輕輕安撫他,手酸了也不敢停下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抱着她的手才稍微松了一些,呼吸也慢慢平穩起來,像是睡着了。

顧語真松了一口氣,看了眼旁邊床頭櫃上的時鐘,竟然已經淩晨四點,或許這可能還算他睡得比較早的時候。

她想到劉爺爺說他很依賴奔奔的話,心突然抽疼了一下。

到底有多少人不相信他,讓他只能去依賴沒有辦法說話的軍犬,是不是因為狗狗可能無條件地相信他,根本不會相信那些所謂的“人證”。

那兩個人抛下他,狗狗卻救了他,是不是讓他覺得,有時候人還不如動物。

顧語真眼底莫名有些酸澀,她一想到他會這樣想就心疼得不行。

她輕輕碰他的頭發,動作和聲音都很輕,生怕把他吵醒,“李涉,不是只有狗狗陪着你,我也會陪着你的。”

窗外偶爾一陣風聲帶過,雨絲輕輕飄下,沙沙聲傳來,屋裏燈光溫暖。

李涉的睫毛輕輕動了下,顧語真見他睡着了,忍不住打起瞌睡,她連忙伸手捂住嘴,讓動作更輕,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等再醒過來,她已經躺在被窩裏,窗簾拉得嚴實,房間裏有些昏暗,看不清外面天色。

旁邊有人走近,放下牛奶,接着床邊凹陷下去。

她微微睜開眼,對上了李涉的視線,他見她醒了,伸手抱住她,“醒了?”

顧語真才發現自己竟然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幾點了,你什麽時候醒的?”

“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兒。”

顧語真瞬間安下心,不過已經沒有困意,“我不困了。”

她對上李涉的視線,心忽然被填得滿滿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對他無法抗拒。

她伸手摟上他的脖子,靠在他懷裏不想起來。

李涉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要不要喝牛奶?”

顧語真搖搖頭,她剛睡醒聲音有些輕啞,聽上去軟軟柔柔,看着他有些擔心,“我不渴,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李涉低頭看過來,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吻了上來,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顧語真呼吸都有些停住,心跳被他的動作弄越來越快。

他第一次這麽溫柔,也讓她知道溫柔也是很磨人的。

顧語真思緒和呼吸漸漸亂了,他壓上來,話裏帶着炙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耳旁,聲音低啞,“搬過來。”

她迷迷糊糊就應了,沉浸其中,不清醒卻又清醒。

他這次很克制,沒有特別折騰她。

顧語真洗漱好出來,他已經去別的房間洗好過來等她,衣服也是随意一穿,領口的扣子也沒有扣到底。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情事,再加上這幾天頹倦,看上去竟然莫名撩人,連衣服穿在身上都有種欲感。

顧語真想到剛才有些臉熱,上前拿過之前放在床頭櫃上的發繩紮頭發。

李涉看着她整理好,拿起放在旁邊的車鑰匙,“走吧。”

“現在就去?”顧語真有些驚訝。

“晚了你又要進組,今天正好有空。”李涉聲音有些低啞,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沒睡好,還是因為剛才的事。

顧語真無聲紮着頭發,沒有開口,她現在可進不了組了,以後可能也難了,當然這件事肯定不能跟他說。

因為他現在又是她的男朋友了,開口也只會有靠男朋友的嫌疑。

顧語真沒有多說,跟在他後面往樓下走去,門口傳來細微聲響。

顧語真腳步微微頓住,這聲音聽着像是有什麽在劃拉門,很奇怪。

李涉停頓了一下,往前走去,她有些害怕,但還是跟着過去。

才到玄關,外面一聲狗狗叫喚。

李涉當即伸手拉開門,外面果然是奔奔,後面也沒有人跟着,只有它一只,像是跑了很多路找過來的。

它一見開門,連忙撲上來。

李涉看見它,蹲下伸手摸它,“你自己找過來的?”

“汪汪!”奔奔不知道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很興奮,沖着他瘋狂搖尾巴。

李涉抱住奔奔,難得笑出來,失而複得顯然很高興。

顧語真見他這樣,心疼就沒有停過,還好昨天接到劉爺爺電話,不然不知道他要怎麽熬過去?

李涉帶奔奔進來,陪它玩了一陣,從冰箱裏拿出昨天買的吃的,喝了水和狗糧,才起身和她一起出來。

顧語真有些怕奔奔,站在老遠看它,不過今天有些進步,她摸到了它的腦袋,還是李涉抓着她的手摸的。

她摸了,他還笑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難得有了幾分以前的樣子。

顧語真上車拉過安全帶扣上,車裏突然響起來電提示。

顧語真擡頭看去,微微頓住,熟悉的三個字母。

ZZS來電。

顧語真微微眨了下眼。

李涉上車看見電話停頓下了,伸手按了接通鍵,那邊傳來張梓舒的聲音,“你昨天怎麽樣了,怎麽不接電話,我打了好幾個?”

“我睡着了,沒看見。”

張梓舒顯然很清楚他睡不好,像是朋友一樣關切,“你睡得怎麽樣,要不要我幫你問問這邊醫生?”

李涉發動車子,調轉車頭往外,“我沒事,不用擔心,你在外面自己小心。”

“我在外面誰敢惹我,不會有事的,我最近在忙一個超大的項目,日期都記不得,昨天突然看到日歷,馬上就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沒接,吓了我一跳。”她說着,聽到車聲,“你在開車嗎?”

“對。”李涉應了聲,沒再開口。

張梓舒聽出他沒有想聊天的意思,“那我先挂了,有事可以打電話和我說,我電話随時都通,拜拜。”

“拜拜。”李涉回了一句,“滴”地一聲,張梓舒那邊電話挂斷,幹脆果斷,一看就是很有性格的人。

電話結束以後,車裏沒有多餘的聲音,李涉也莫名安靜下來。

顧語真忽然覺得壓抑得難受,可他們确實只是朋友間的聊天,也光明正大當着她的面,又能說什麽?

誰規定分手了不能做朋友,更何況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她低下頭,看見下面丢着一只口紅,顯然是用過的。

她拿起口紅,這個色號小女生不會用,肯定不是他家裏人的。

她拿着口紅看向他,也不多問,“李涉,我們要是在一起,你就只能有我,不能有別人。”她說完直接把口紅扔出車窗外,投向不遠處的垃圾桶,準頭很好,口紅很精準地扔進去。

李涉看着口紅消失在視線裏,随意一想就猜到是白茉扔的。

他不在意,微微挑眉,話裏有話,直白而又浪蕩,“要是有別人,用得着一晚上兩盒嗎?”

顧語真本來一本正經,反應過來臉瞬間爆紅。

他那天确實像曠了很久的樣子,逮着她就不松手,說話也聽不見一樣,很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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