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我嗎?
何柒聊深惡痛疾的打字控訴道,——卓哥,你這陰陽眼還有勘破隐身符的功能呢?
——沒。
卓淨明的回複簡言意駭,何柒聊陷入了沉思,那裴玺怎麽會看得到她,不應該啊?畢竟她可是張老賊欽定……
何柒聊的腦海裏竄出了張老賊喝的面紅耳赤醉醺醺的胡話,‘小七,你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通靈體質,好好修煉,日後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把張卓林蕭四大家通通踩在腳底下。’
在何柒聊生無可戀的‘嗯嗯嗯好好好’的回答下,張老賊還能自說自話道,‘诶嘿,當然不包括我~我可是你的好獅虎虎。’
嗯……這是什麽糟糕的回憶,何柒聊愉快的決定,再罵一遍張老賊誤我!
五樓的玻璃棧道畫風很都市,低頭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流行車,擡頭能看到被霧霾遮蔽的灰蒙天空,向前看去……何柒聊高達5.3的視力看到的裴玺清晰不作僞。
嚯!好大一只裴玺!何柒聊轉頭猛按電梯,你開啊,你怎麽不開。
看着一直停在二樓的電梯,何柒聊就知道是裴玺在搞鬼了,再仔細一瞧,哦吼,在對面,那沒事了。
于是,何柒聊原地抱臂老神在在的與在對面等着她自投羅網的裴玺對視,看着裴玺拿出了手機放在耳邊,何柒聊的手機應聲響起。
何柒聊頭鐵的接起電話,裴玺語氣如舊,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來了了。”
“不!”何柒聊義正言辭道,“每個善良的人都要跟惡勢力勇敢說不!”
裴玺道,“我是惡勢力嗎?”
“資本家就是惡勢力!還平白無故昧了我兩年工資。”何柒聊想起李老板欠自己月薪五千的空頭支票,心在滴血。
何柒聊其實知道李老板欠自己的工資不會平白無故消失,只是會被無限期拖延,比如李老板的資産清算可能卡在了哪一不知名的關卡,程序下不來而已。
裴玺低垂眉眼,溫柔的嗓音很是蠱惑,“了了,是誰欠了你兩年工資?過來抱抱我就有了。”
“裴玺,你這麽博學多聞,一定聽說過吊橋效應。”何柒聊的視線越過透明懸空的玻璃棧道,看向裴玺,“我不會過去,我等你走向我。”
裴玺視線不經意向下一瞥,眼睫震顫立馬合上,劇烈的眩暈感襲來,本就淡色的薄唇立時變得慘白。
裴玺苦笑道,“了了,你是在為難我。”
“诶,裴玺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到我噠。”何柒聊道。
閉眼後,其他的感官敏銳了不少,裴玺聽着自己劇烈鼓動的心跳聲,“也許是,我想見你,就見到了你。”
“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叫你為難的。”何柒聊的聲音通過電話電流傳來,又像是在耳邊,裴玺睜開眼,何柒聊就站在他的一步之遙。
“你看,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特殊。”何柒聊燦然一笑,指着下方步履匆匆忙碌的打工仔,指尖拂過透明的扶手,“你的體質就像這座玻璃棧道,我只是在正确的時間剛好站在這,讓你心跳鼓動的不是我。”
“想活着并不可恥,裴玺你不用撒謊欺騙我,沖着你是我青梅竹馬我也會救你,放心吧。”何柒聊拍了拍裴玺的肩膀,轉頭奔向自由的天堂。
明明早就已經想清楚,他還總是被何柒聊牽着鼻子走,裴玺攥緊了挂在銅錢旁的紅玉長命鎖,只要何柒聊想,他根本找不到她。
長命鎖在腳邊迸裂,鮮紅如血的碎片四散,就像一顆破碎的心髒,何柒聊血氣瞬間上升,低血壓都要被氣成了高血壓,擡眼故作冷靜的問道,“你在幹什麽。”
摔碎長命鎖後,裴玺的臉色立馬蒼白了,何柒聊氣極了還能分神想着之前還是暖白,現在直接變成了僵屍白,真是太棒了。
裴玺忍住湧入喉間的腥甜,“我有喜歡的人了,留着青梅竹馬的東西,不合适。”
何柒聊問裴玺知道自己這麽做的後果嗎?又想說相安無事,各自歡喜,這樣的故事不好嗎?最後她什麽也沒說。
“也對。”何柒聊撿起長命鎖碎片丢進垃圾桶,扭頭想潇灑離去又邁不出步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忍一時越想越氣,何柒聊拽過裴玺,反手将人壓在玻璃扶手上,膝蓋抵着限制他的動作,“我給你過你自由裴玺。”
“你沒有選擇了,只能鎖在我身邊。”何柒聊故意曲解他的摔玉的意思,“得償所願開心嗎?”
眼前是波濤洶湧,完全沒在聽的裴玺手足無措,不知該将視線落在哪,面皮薄的熱氣升騰立馬上臉,襯着慘白的膚色都紅潤不少。
何柒聊有點手癢想調戲,輕佻的擡起他的臉吹了個口哨,“喲呵,老色批看哪呢?”
“看喜歡的人。”裴玺直視何柒聊的雙眸,眉目彎彎道。
“你是裴玺,不是我的附屬品,你不該為了遷就我,欺騙自己喜歡我。”何柒聊的食指抵住裴玺的心髒,“就算我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只會給我拿衣服,讓我注意保暖。”
“裴玺,你對我沒有欲望。”
裴玺鎮定了不少,認真的回答道,“我沒有在欺騙你。”
何柒聊輕佻的笑容逐漸消失,“你的理想型,是和你一樣自律,做事有條有理,聰明理性的女生。裴玺,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成為這樣的人。”
“我知道。”
“我是何柒聊,僅此唯一,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何柒聊抵住裴玺的額頭道,“我只做你的第一選擇。”
“了了,你說錯了,你不是我的第一選擇,你是我的唯一選擇。”他清楚的記得她的眼淚,裴玺眼神一暗,攥緊何柒聊的手腕,将她攏至身前,“不是因為體質,只是單純的因為我想攜手一生的人是你。你不能因為我曾犯過錯就否定我對你的歡喜。”
“了了,我想追求你。”
“不可以,我不願意,不是所有的年少歡喜都能終成眷屬的裴玺。”何柒聊覺得着煩躁摁商場電梯鍵的她像落荒而逃,一身狼狽。
“何柒聊,你還要我嗎?”
這是裴玺第一次叫她的大名,何柒聊沒有回頭,年少時的歡喜已竭盡全力,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想清楚。
何柒聊用力擦了擦膝蓋,總有熱意殘留在上面的錯覺。
艹,何柒聊你可真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