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面,帥氣的臉龐上帶着深思的神色。

不知不覺,已經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他們如熱戀的情侶般,分離兩地以手機傳情;相見時,則用肉體接觸作為相愛的證明。

這般激狂而濃烈的愛,幾乎要讓常天競錯以為自己陷入情網了。

那柔軟馥郁的身子、銷魂甜美的呻吟,給了他從沒有過的滿足,但是……想起她的告白,常天競的眼神變闇了。

他是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欺騙她的,但每接觸到她純真的服神,他便心虛一次。

該死!難道自己真的對她動心了?!

不!這不在他計劃之內,他該是帶着柔順似貓的她,到蔡家耀武揚威,而不是坐在這裏亂了方寸,任由岑司絲一寸寸侵蝕自己冷酷的心!

他不會容許自己犯這種錯誤,絕對不行!

根據那西斯的消息,蔡氏現在已經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股價也跌到新低點,市場上之所以還沒有明确的風聲,不過是他們尚在作垂死掙紮罷了。

他不會給蔡氏有翻身的機會,因為,他饒不了王黛莉那個女人!

那樣一個驕縱、刻薄的女子,當她面臨丈夫破産的窘境時,不知道會是什麽德性?

才想到這兒,銀色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他接聽。

“天競,我是爸爸啊!”

聽到話筒傳來的蒼老聲音,他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然聲音仍是溫柔的。“爸爸,找我有事?”

“紙是包不住火了,我還是老實說吧!”蔡曉惠嘆息。“公司有困難,爸爸一個人實在支持不下去,你回來幫我想個對策好嗎?”

“怎麽會這樣?”常天競故作驚訝的問:“是什麽時候的事?”

“別問了,你盡快回來,我等你。”電話立刻挂斷。

室內又恢複了冷清,間中只聽到貓咪呼嚕嚕的打呼聲。常天競閉上眼沉思,手指靈活地把玩掌中的手機。

終于來求救了,看來父親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

所以——父親才會想起還有他這個兒子!

說來好笑,父親一直以為他只是間小公司聽負責人,做着玩性質的生意,殊不知他在二十五歲那年早就掌握了比蔡氏企業更雄厚的資産。

不不不,還不到時候,腳步需要再快一些!

他陡然睜開眼,手指迅速地撥着號碼。“那西斯,我是常天競,我要蔡氏企業在半個月後破産,辦得到嗎?0K!”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他冷笑的挂上電話。

太令人愉快了,“愛情”、“事業”兩得意,此靠他的心情十分暢快,只想找點樂子。

長指輕輕在鍵盤上一按,還不到兩秒鐘,細致的嗓音柔柔飄進耳中。“我是司絲……”

“司絲?”他好溫柔的呢喃。“今晚有空嗎?我想見妳。”

“嗯,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岑司絲的聲音像小鳥般愉快。“十號那天你有空嗎?”

十號?常天競看看桌歷,腦筋飛快的轉着。“那天我有荷蘭來的客戶要接待,怎麽了?”

“哦……沒、沒事。”語氣裏充滿着濃濃失望,但她很快将之隐去。“我只是問問,沒別的意思,既然你要忙就算了。”

“嗯!”他仍是不動聲色。“那麽我六點去學校接妳。”

“好,bye bye!”她仍然滿是笑意的挂斷電話。

十號啊?看着用紅筆圈起那個日子,常天競微微勾唇。

她确實是一個很甜美的女子,不吵不鬧、也不會耍小性子──可惜他并不想要女人!

他讨厭被羁絆的感覺,更憎恨心思不受自己控制,那會讓他沒有安全感、變得脆弱!

所以要玩,也要玩可以幹脆丢掉的女人,岑司絲她──并不适合。

※※※※

廚房飄來陣陣菜香,大夥兒聳着鼻頭,一臉期盼。

“啊!好久沒吃過中式的家常菜了,看來今晚可以大快朵頤了。”俊美的臉上滿是愉快的神情,那西斯從口袋拿出一個絨布盒。“生日快樂,司絲。”

“謝謝。”岑司絲雙手接過。看着他深邃的輪廓,她不禁稱贊:“對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人來說,你的中文學得很好喔!”

“好說。”那西斯得意的彈彈手指。“這可都是我自修而來的。”

“司絲,妳就別再稱贊這個家夥了,他禁不起別人捧、很容易就驕傲的。”黑曜跷起長腿,接着向岑司絲勾勾手指。

“來,我的生日禮物。”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金光燦爛的鑽石項鏈。

岑司絲忍不住雙眼朝天。“曜,你怎麽老是喜歡送我首飾,抽屜已經快擺不下啰!”

“漂亮的女人,當然要漂亮的寶石來襯托。”黑曜理所當然的說:“過來,我替妳戴上。”

“你上次才送過我,怎麽好再收一次呢?”岑司絲無奈。“況且他……”說到這兒不禁停下來,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怎麽,‘他’不高興?”黑曜揚起一道眉。

“是啊!他不高興我戴別的男人送的東西。”岑司絲既喜悅又擔憂的說。

看她那副樣子,黑曜禁不住露出怪異的表情。

從小就倔強、冷淡、壞脾氣的司絲,竟然也會有變成繞指柔的一天?看來愛情對女人的影響還真可怕!

“他怎麽不來?今天可是妳的生日。”黑曜不高興的說。

“我沒說。因為他還有工作要做,所以……”

“工作?”黑曜嗤之以鼻。“他想要多少訂單直接說一聲,我包管給他一輩子都接不完的生意。”

“曜!”岑司絲皺起細眉,相當不以為然的說:“請你別看輕天競,他有自己的實力,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雖然很感謝黑總裁的提拔,不過我的格局有限,沒那麽遠大的企圖心、想接下世界各國的訂單。”

低沉而悅耳的聲音,不愠不火的從門口傳來,岑司絲歡呼一聲,像只小兔子似的奔了過去。

“天競,你怎麽會來?”她驚喜地環住他的頸子。“你的客戶呢?”

“請裏昂去接待了。”常天競笑着在她唇上連吻數下。“有誰能比我們T大校花來得重要?”

“讨厭!”岑司絲嬌嗔的瞟了常天競一眼。“我來介紹,這位是那西斯,至于這位,則是我的哥哥,曜。”

“你好。”兩個男人較勁似的互望一眼,眸中都充滿了審視的神色。

察覺出兩人的不對勁,岑司絲有點尴尬。“呃……你們可以坐下了。”

“是啊!”在一旁的那西斯故意擡高聲音。“岑阿姨,快來見一見司絲的男朋友。”

“呀,是常先生嗎?”岑淑娟殷勤的走過來,黑曜見狀,只得退開身軀。

岑淑娟上下打量着常天競,溫和的眸裏沒有任何威脅性,可或許是心虛吧!常天競竟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目光。

“您好,我是司絲的男朋友,您叫我天競就好了。其實我早就該拜訪了,只是一直走不開,岑阿姨勿要見怪。”

“怎麽會?你願意來給我這個老太婆瞧一瞧,我已經很開心啦!”岑淑娟溫言說道,然雅致的面容上卻沒有喜色。“走,大家到飯廳去吃飯吧!”

晚餐的氣氛不能說是不愉快的,雖然今天的主角是岑司絲,但那西斯可愛的笑臉與風趣的言談,讓整個夜晚生色不少。

兩人雖不多話,可由臉上的笑意與相握的雙手,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他們深濃的情意。

岑司絲感動地望着所有人的臉。“今年的生日,是我到現在以來,最快樂的一次生日,有這麽多人陪我,我真的很開心。”

她轉過頭,凝視雙眼含淚的岑淑娟。“媽媽,謝謝妳,此時此刻的我好幸福,這些都是妳賜予我的,沒有妳,我沒有資格擁有這一切。”

“傻孩子!”岑淑娟撫摸她柔細的臉龐。“說這些做什麽?媽媽也是有了妳,才會這麽地幸福啊!今天過了,妳又多了一歲,心裏有什麽願望呢?”

“當然有!”岑司絲說。“我別無所求,只希望年年生日都能像今天,有快樂而健康的你們,為我送上祝福。”

“這是一個很大的願望,恐怕難以如願。”黑曜別有深意的說,卻被那西斯給大力踢了一腳。

“說得真好,呵呵呵。”那西斯連忙打圓場,企圖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司絲妳放心,若抽得出空,我們每年一定會來幫妳過生日。”

“謝謝。”岑司絲開心的微笑。

用完餐後,趁着岑淑娟收拾的當兒,常天競和岑司絲兩人來到露臺。

今晚的月光特別清亮,閉眼感受習習涼風,岑司絲深深嘆了一口氣。

“為什麽嘆氣?難道妳不開心?”常天競環住她的纖腰,将鼻端靠在馨香的黑發上。

“剛好相反,我覺得很快樂。”岑司絲的小臉發着光,卻又帶着點憂郁。“只是,我有一種預感,我似乎無法得到這種幸福太久。”

常天競心裏一驚,臉上仍是沒露出半點痕跡。“別胡思亂想,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

“你真的會?”岑司絲望進他的雙眼裏。“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我不相信永恒,沒有什麽事會永遠不變,尤其是人的情感。”

“是我做錯什麽,讓妳這麽沒安全感?”常天競突然有點心疼,即使這只是一閃而過的情感。“如果有,我很抱歉。”

“為什麽要說抱歉?”岑司絲露出個無力而脆弱的笑。“我們無法對自己的情感負責,那是因為,我們根本無法控制它,愛要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走,根本沒人預料得到。”

“別再說這種話,司絲!”他将她的頭壓入自己的胸膛裏,緊緊地,一股從未有過的戰栗湧上心頭。

常天競不懂,岑司絲為什麽要說這些,而自己聽了,心裏會如此不安?

即使清楚自己在騙她,追她不過是為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此刻的他,竟有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

感受到他的真情至性,岑司絲輕輕的笑了。“對不起,我不再說了。我們進去吧!該是切蛋糕的時候了。”

※※※※

車愈往山上開去,岑司絲心裏就愈發緊張,這種一觸即發的氣氛,讓她有點難受。

“妳的樣子很不安,”注意到她微糾的眉心,常天競笑道:“有我在,妳毋須害怕。”

岑司絲勉強的笑笑,不答話。

氣派而豪華的別墅已經映入眼簾,常天競不禁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等了這麽久,忍耐了這麽多年,今天他終于可以一償宿願了。

利落地将車停穩,常天競下了車、親昵地摟住岑司絲,一同往大門走去。

一打開門,室內那濃厚的沉重氣氛瞬間撲卷而來,常天競着迷的深吸了幾口,這才慢條斯理的走進大廳中。

大廳裏的人并不多,舉目所見幾乎都是蔡氏企業的老臣子,而坐在正中央的,正是他的父親——蔡曉惠。

才短短數月,他彷佛老了十歲,鬓邊冒出許多白發,臉上的皺紋也加深不少。

一看見常天競進來,他勉強提起精神,不甚熱絡的說:“天競,你來了?坐下吧!我和你幾位叔叔伯伯還有事情商量。這是你女朋友,很漂亮。”

常天競裂出一道笑痕。“爸爸,我有事情要和你單獨談。”

“爸爸現在沒空,若你公司有什麽問題,跟會計部說一聲即可。”蔡曉惠揮揮手,一臉的不在意。

常天競的笑痕更深了。他将手插在口袋中,閑閑的說:“是有關蔡氏企業近日的事,我有确實消息,但不希望別人在場。”

蔡曉惠聽了,整個人震動了一下,才擡高聲音說:“各位,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我現在有要事在身,麻煩請各位先回去。”

常天競摟着岑司絲陷進柔軟的沙發裏,一邊輕輕在她耳旁說道:“馬上就結束了,別擔心。”

等最後一個人離去,不待蔡曉惠問話,他接着冷聲說:“把王黛莉和蔡志倫叫過來!”

蔡曉惠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兒子,彷佛從不認識他似的。他眼中的常天競,應該是溫和、斯文而無聲的。

此刻的他,卻家變了一個人般,那麽地冷酷、邪佞、沒有溫度。

“叫太太和少爺下樓來。”蔡曉惠低聲吩咐管家。“天競,你……”

“還記得嗎?”常天競十指交叉,無甚意識的把玩自己的手指。“今天是媽媽的忌日。”

“這……”蔡曉惠一愣。“我最近很煩,沒時間想那個。”

“是啊!這十多年來,你忙着奉承岳父、讨好老婆,所以也沒時間想起我們母子。”常天競的眼神變暗了。“我們一直都過得很平靜,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你母親死了,我當然不能讓你流落在外。”蔡曉惠高聲說道。

“是嗎?你知道媽媽為什麽會死?”飄散的眸光陡然收起,他跟中瞬間射出冷厲的光芒。“都是因為她──”

他狠狠瞪着正要下樓的王黛莉。“是她!要媽媽從南部來這兒跟她談判,所以媽媽才會死!若不是她,媽媽根本不會搭上那部死亡班機!”

眸光慢慢收回來,接着定上蔡曉惠的臉。“而這一切,都是在你默許之下進行的,對吧?”

蔡曉惠臉色發白,兩頰肥肉瑟瑟地抖着,而一旁的王黛莉卻猛沖到常天競的面前。

“笑話,是你母親自己寡廉鮮恥,才活該遭報應,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王黛莉盛氣淩人的叫道。

常天競并不動怒,相反地卻放肆的笑了。“真高興聽妳這麽說,這樣一來,我也可以放心讓蔡氏企業破産了。”

“你說什麽?!”夫妻倆同時變臉。

“蔡氏股價大跌、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還有合作廠商相繼解除合約,都是我做的!”忍不住要放聲大笑,但他竭力忍住。

“你這畜生,可惡!”王黛莉尖叫,奔上前來給他一巴掌。

“妳幹什麽?!走開!”岑司絲反應迅速,立刻推開王黛莉,然常天競臉上已出現五條紅指印。

她心疼地捧住他的臉。“天競,你沒事吧!”柔軟的長指輕輕地撫摸着。

常天競恍若未覺,報複的快感早已逐漸麻痹他的感官。他一手攬住岑司絲的纖腰,得意地說:“蔡志倫呢?怎麽沒見到他?此刻他心愛的女人就在我懷裏,他不來見見她嗎?”

“天競?!”岑司絲驚愕的望着他,心底一點冷意逐漸擴大。

“住手,放開她!”身後突然出現一雙羸弱的手臂,企圖拉開常天競的手。

岑司絲轉頭一望,差點嚷出聲。跟前那雙頰凹陷、臉色灰白的人是誰?!

只見他混濁的雙眼快速轉動,枯瘦的手臂還緊緊抓着他們。

“志倫,你出來幹什麽?還不快回房去躺着?”王黛莉焦急地跑過來。

“我倒不覺得,他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啊!”面對蔡志倫猙獰可怕的臉,常天竟臉露輕視之色。

蔡志倫從小嬌生慣養,因此養成他狂傲自負、目空一切的性格,而這種人,神經特別脆弱,尤其不能忍受失敗。

他并非愛司絲愛到發狂的地步,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會輸!

看出他精神處于快要崩潰的狀态,常天競蓄意撩撥。“看到我身旁這位美女了嗎?她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女神,可惜,你永遠得不到她。”

他繼續殘忍而冷血的說:“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是靠着家裏的財富嚣張的纨褲子弟,你真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告訴你,那個整天纏着你的‘女朋友’,也是我安排的棋子,若不是為了錢,她根本看不上你!”

“閉嘴,你這雜種。”王黛莉再次撲向他,卻被他一掌推開。“你在蔡家白吃白喝那麽多年,卻不懂得感恩,根本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她哭着痛罵。

一旁的蔡曉惠對眼前的狀況,根本無力處理,只能呆呆坐着,一動也不動!

“胡說、你胡說!”蔡志倫抖着嘴唇叫喊,神智開始混亂。

“我胡說?很好!”他深吸一口氣。“那你心目中的女神呢?你知不知道,她非常愛我,為了我,她可以收起她的任性、冷漠,甚至在我胯下求歡!”

殘酷而惡毒的話,如染滿毒藥的利箭,狠狠刺入岑司絲的心底。血色瞬間從臉上退去,她不能置信地呆立原地,腦子裏嗡嗡作響。

無視于她慘白的臉色,常天競臉上溢滿勝利的笑容。“敗在我手底下的滋味如何?很痛快吧!這個你追了那麽久、卻從來不給你好臉色的女人,對我可是柔情似水,尤其在床上的表現……啧啧啧。”

“你這個畜生,竟敢對她……”蔡志倫撲上前來揪住他。“我要殺了你!”

常天競靈活的閃身避過,接着嫌髒似的拍拍領口。“是她自願獻身給我,我有什麽辦法?”

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明顯地感覺手臂下的顫抖,他仍然不準備停止。“司絲,妳的身體真是美得不可思議,還有妳那銷魂的叫聲……”

常天競陷入前所未有的快感裏,他知道,此刻只有用盡最冷酷的話,才能痛擊怨恨多年的敵人!

此刻的他,早就無法去在意任何人了。

“天競,夠了!”岑司絲閉上眼,全身瑟瑟的顫抖着。

這是一場噩夢吧!絕對是的,否則她溫柔多情的愛人,怎麽會變成這麽不堪的禽獸?!

“告訴我,你說的都是謊話。”岑司絲凝視他,淚水在眼眶裏滾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很抱歉,我不能說謊。”他嘴裏雖然說着道歉的話,可語氣裏卻沒有半點誠意。

手指輕佻地滑過她的臉龐,常天競緩緩地說:“我從來就沒愛過妳,也對妳不感興趣,可偏偏蔡志倫看上妳。為了這個蠢弟弟,我只好利用妳,來讓他了解現實的殘酷。”

嘴裏吐出殘忍絕情的字句,他的聲音卻還是如此溫柔。“我會補償妳的,一千萬夠不夠?這對處女來說,已經是一個太高的價碼。”

“別再說了!”岑司絲尖聲嚷道:“你究竟把我當什麽了?我不是貨品,更不要你的臭錢!”

“臭錢?”常天競嘲諷的笑了。“錢雖然臭,但多少人為它自甘下賤!”他冷冰冰的望着呆若木雞的蔡曉惠。

“為了錢,這個男人可以抛棄我母親,讓她獨自掙紮生存。而有了錢,則像這對母子一樣,刻薄、冷血,恣意踐踏所有人的自尊!”

“那我呢?”岑司絲傷心地低語。“我又做錯了什麽?在你心裏,究竟又把我放在哪裏?”

常天競別開眼,聲音裏全然不帶感情。“妳只是我的玩具,一個取悅我、助我打擊他們的玩具。”

淚水瞬間湧上了眼眶,心痛得幾乎要死去。眼前俊朗的他,看起來是那麽的陌生而遙遠……

夠了!已經夠了!他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如利刃般劃過她脆弱的心。

天競……怎麽會是這樣一個人呢?又或者他本性如此,只是自己被愛情蒙蔽雙眼,什麽都看不見?

怎麽會那麽笨,明知道會有受傷的危險,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讓自己深陷!

望着他扭曲而嗜血的殘忍面容,岑司絲的心碎了……

小手摀住顫抖的唇,岑司絲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終于明白了,明白他當初為什麽會接近自己,即使她拒絕、退卻,他仍然不死心!

他的熱情與固執,曾經讓她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是最珍貴的。

沒想到,真相竟會如此的殘酷。

只因為——她是蔡志倫要的女人!

追求她,不過是他報複蔡家的一種手段,她之于他,只不過是一個用完就丢的工具!

就只是一件工具……

熱淚從眼角緩緩留下,潤濕了她的臉龐,然而,這是沒有人會憐惜的眼淚。

她的初戀,結束在蕭索的秋天;而她的心,也跟着埋入血般的楓紅裏……

“常天競——”岑司絲一字一字的說,淚水順着眼角滑下。“我、恨、你!”

踉跄走出那醜惡的地方,身體感受到冬季難得的陽光氣息,然而她卻覺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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