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三月五號,是周雨霁媽媽的忌日。
“雨霁,你回來了,周總讓我……”
不等張姐把話說完,周雨霁已經忽視她上樓去了,去了那間他媽媽的衣帽間。
周雨霁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門進去後,再沒有一點動靜。
許久。
“都給我出來。”
周雨霁站在房間門口,大聲喊着,情緒很不對。
聽到聲音,張姐是第一個沖到跟前的,也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不過,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有小情緒也正常。
張姐從小看着這個沒媽的孩子長大,後來父親給他娶了後媽,先是沒了媽媽,後來又等于沒了爸爸,小小一團縮在角落裏,讓人看了心疼。
周崇禮和于倩已經睡下了,也難為他在亡妻的忌日這天還睡得着,猛然聽到外面周雨霁歇斯底裏的聲音,披上睡袍,睡眼惺忪走出了房間。
“怎麽了,大晚上吵得不能安生?”
被打擾了睡覺,周崇禮頗有微詞。
于倩暗自拉了拉周崇禮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把話說重了。
周雨霁紅着眼眶,指着周崇禮和于倩,情緒激動:“你們,你們誰動我媽的東西了?”
周崇禮還以為多大的事呢,結果就這,頓時火就上來了:“就為這,你嚷什麽?”
“你媽衣帽間的鑰匙只有一把,你一直拿着,別人又沒有鑰匙,怎麽可能進得去?”
“東西不在了,就好好找找,別半夜三更瞎嚷嚷。”
如果說,以前周雨霁只是讨厭父親,那麽今晚,他對父親已經達到了厭惡的程度。
啞着嗓子,對父親失望透頂:“我上周離開的時候,我媽的東西還好好放在那裏,今晚我再去看的時候,我媽的一個繩結胸針不見了。”
“他是自己長腿飛了嗎?”
周雨霁質問父親。
“我沒動過你媽的東西。”
周雨霁指向于倩:“是不是你?”
于倩藏在睡袍袖子下的手攥緊了,正要說話,周崇禮已經先護着了:“你別老欺負她,她平常那麽溫柔,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的,待你更是好,不要污蔑她。”
媽媽的東西不見了,沒看好媽媽的東西,周雨霁已經處于奔潰的邊緣,周崇禮還刺激他。
“你們這些人,我讨厭你們。”
他繞過爸爸和後媽,沖下了樓,過了幾秒又折回來,把媽媽衣帽間的門鎖好,然後沖出了家門,別墅的大門摔的震天響。
眼看這黑燈瞎火的,一個孩子在外面多少有些不安全,張姐急了:“周總,您看雨霁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有危險?”
“哼,”周崇禮還沒有消氣,他做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戰,“讓他在外面知道害怕,就會回家了,你們誰都不要管他,我倒要看看離了我,他有什麽能耐?”
沖出家門的周雨霁在大街上游蕩着,他要去找媽媽。
只有媽媽是真心愛他的。
媽媽車禍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裏陰影,嚴重到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所以,他很恐懼車,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坐車的,他只能走着去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