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鮮紅的傷痕遍布

祝餘笑了起來,伸手給他看手裏的綢帶,“你說這個啊,我的眼睛沒什麽問題,可能沒休息好,眼睛有點累,我就蒙起來了。”

聽祝餘解釋完,周雨霁的面部神色明顯沒有那麽緊張了,暗自松了口氣,“晚飯好了,吃飯吧。”

“好,”祝餘和他一起去了樓下餐廳。

周崇禮對祝餘沒什麽好感,冷着臉坐在主位,倒是于倩很熱情:“小姑娘,快來吃飯。”

總是小姑娘、小姑娘的叫,好奇怪,祝餘笑着說:“叫我阿餘吧,我舅舅經常這麽叫我。”

其實是她的媽媽也經常這麽叫她。

“阿餘”這兩個字明顯讓于倩情緒有了變化,她以前也是這麽叫她的阿餘的,她的阿餘不知道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她的阿餘也二十二歲了,她走的時候,她的阿餘才七歲,那麽小的孩子,她怎麽就忍心離開。

于倩心裏有許多愧疚,她喊不出來“阿餘”這兩個字,依舊稱呼未小姑娘。

祝餘也不介意于倩這麽叫着,笑了笑:“我很感謝你們暫時收留我,等我的證件辦理好,我就離開,如果有做的不對的,請你們原諒。”

周雨霁笑笑:“沒關系。”

于倩也很體貼地給她夾了塊糖醋肉,“沒關系的小姑娘,你一個人跑來旅游,确實不容易。”

糖醋肉,又是她喜歡吃的,就像小時候那樣,媽媽給她夾她喜歡的糖醋肉。

于倩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從家裏來了祝餘,她讓保姆煮的菜都是她記憶裏她的阿餘愛吃的。

祝餘想媽媽這麽多年還記得她喜歡吃什麽,媽媽還是很愛她的吧。

可是愛她為什麽要抛下她,讓她受盡了委屈。

翌日,天氣陰沉,有下雨的趨勢。

祝餘六點鐘就起來了,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連衣裙,一雙白色球鞋,沒有化妝,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了別墅。

她開着周雨霁的車,一個人離開了。

昨晚她向周雨霁借了車,說是想一個人開車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周雨霁絲毫沒有懷疑,将車借給了她。

祝餘開着車,來到了一片墓園,手裏還拿着一只粉色的小熊,小熊帶着小帽子,穿着裙子,特別可愛。

她走到一塊小小的墓碑前停了下來,這塊墓碑要比周圍的墓碑都小。

墓碑上是空白的,什麽字也沒有。

祝餘将小熊放到墓碑旁,蹲下來,臉貼着墓碑,眼淚無聲落了下來。

四年前,醫院。

祝餘醒來後,發覺自己小腹有異樣的感覺傳來,掀開被子,低頭一看,肚皮高高隆起。

醫生告訴她,她懷孕了,孩子已經六月有餘,已經成型了。

知道自己懷孕了,祝餘無法言語,悲從中來,拿着床頭櫃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了,在浴缸裏割腕自-殺了。

她沒有死成,賀君山又一次把她救了回來。

賀君山告訴她,傷害她的人活得毫無愧疚感,依舊人模人樣,肆無忌憚,可是被傷害的她呢,一次次承受着不該承受的痛苦。

賀君山問她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祝餘被說動了。

是啊,憑什麽這群傷害她的人好好活着。

懷孕六個月,孕周比較大,而且胎兒已經成型,必須引産。

做完引産手術前的相關檢查,醫生在她的宮腔內注射了利凡諾。

兩天後,出現了有規律的宮縮,将胎兒和胎盤從宮腔內排除。

又過了兩天,祝餘躺在了冰冷的手術臺上,進行了清宮手術,醫生将宮腔內的殘留組織清理了幹淨。

養好傷後,賀君山把她送去了日-本。

臨走前,她把自己的孩子葬在了這裏,立了無字碑。

祝餘手指摸索着墓碑,呢喃着:“寶貝,媽媽四年沒有回來看你,是不是很讨厭媽媽?”

祝餘很久沒有哭過了,自從哭出了淚痣,她就不哭了,可今天,她忍不住,她可憐的孩子,已經成形了,她卻沒帶她來看世界。

這個世界不看也罷,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壞人。

下雨了,她像是感覺不到,依舊貼着墓碑,任由越來越大的雨滴砸在臉上,浸透裙子。

祝餘在墓園待了一天,眼淚也哭幹了:“媽媽的寶貝,在等等媽媽好不好,等媽媽讓那些做壞事的人得到他們應得的下場,媽媽就來陪你,以後每天都陪着你。”

直到天黑看不見,祝餘才打算要離開。

一整天不吃不喝,剛起來,一下子又摔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緩了很久,祝餘重新爬起來。

祝餘回到諾丁山別墅,周雨霁看到的就是渾身濕透了的人,頭發濕濕貼在額頭,嘴唇泛白,面色如雪。

“你去哪裏了,怎麽弄成這樣?”周雨霁忍不住問。

祝餘沒回答,徑直往樓上客房走去。

周雨霁摸不透她的性子,小心翼翼跟在她後面,“我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有接。”

剛才去過墓園,勾起了祝餘的傷心事,她現在對周雨霁沒有一點好臉色:“別煩我,我要休息。”

砰–

門關上了,祝餘直接脫掉身上的裙子和貼身衣物。

她的皮膚很白,但是卻沒有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是光潔無暇的皮膚。

衣服遮着的皮膚上鮮紅的傷痕遍布,有新的,也有舊的,在那白生生的皮膚上尤為顯眼。

祝餘卻像是習慣了,也不在意那道道傷痕。

光着腳去了浴室,快速沖完澡,将白綢綁在眼睛上,光着身子躺在了被子裏。

樓下,周崇禮,于倩,周雨霁三個人在沙發上坐着。

周雨霁時不時看向樓上緊閉的房門,于倩看出他的不對勁,也大約能猜得出來是因為什麽,便問了句:“雨霁,那個小姑娘是不舒服嗎,我看她晚飯都沒有吃,而且她今天好像出去一天了。”

周雨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怎麽了。”

周崇禮還從來沒見過兒子會因為一個女人傷神,岔開了話題:“既然已經結束了學業,這兩天準備一下,去公司上班。”

“好的,”周雨霁答應了下來,他也是這樣打算的。

周崇禮繼續說:“你和李家那丫頭的婚事也趁早訂下來,你們倆從小學就在一個班上,感情基礎也好,那丫頭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彼此知根知底,是不錯的結婚對象。”

周崇禮說的正是周雨霁的前女友之一李依斐。

周雨霁早就把這個前女友忘得一幹二淨了,所以他很排斥這門親事:“爸,現在考慮這個還早吧。”

“結婚是有些早,先訂婚,”周崇禮建議。

幾天前,他跟李依斐的父親喝茶,提起這兩個孩子,便說到一起去了,開始張羅着讓這兩人在一起,婚可以先不結,先把親事定下來。

“爸,我早就不喜歡她了,您能不能別操心這事,”周雨霁有些不耐煩。

周崇禮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這事由不得你,剛好這幾天你在家休息,明天把李家那丫頭邀請到咱家聚一聚,她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随你,”周雨霁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要娶你自己娶。

“我先上樓休息了。”

路過祝餘的房間,周雨霁停下來,中指曲起打算敲門,停在半空中頓了幾秒,終是放下來垂在身側,回了自己房間。

他編輯了條短信,删删改改,給祝餘發過去:【抱歉,打擾了,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你今天出去一天,是遇見了什麽事嗎,有需要我幫助你的,你可以跟我說。】

周雨霁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回信,因為祝餘早已經睡着了。

連續兩天的折騰,再加上思慮過度,祝餘極度疲憊,直到第二天中午,太陽曬得落地窗滾燙,她才起來。

好久沒睡這麽長時間了,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解下眼睛上的白綢帶,進去浴室仔細洗了個澡,然後化好精致的妝容。

原來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杏眼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這種細長的眼型,稍稍化濃一點的妝就很好看,卻也顯得整個人冷淡疏離。

還沒下樓,祝餘就聽見樓下客廳很熱鬧,不過她也不在意,應該是有人來串門吧。

走到樓梯中間,祝餘看見了聲音的主人,她認得李依斐,沒想到過了四年,他們倆還沒分手呢。

李依斐也看到了祝餘,問周雨霁:“你們家親戚啊,我怎麽沒見過。”

看見祝餘,周雨霁怔愣兩秒鐘,他覺得她今天化的妝,比他前天第一次見她時,化的要濃一點。

他回答李依斐:“一個朋友。”

李依斐覺得周雨霁這話不可信,男人說是朋友,要麽就是跟這個女人有奸-情,要麽就是跟這個女人搞暧昧,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李依斐還想問什麽,周雨霁直接無視她,走向祝餘:“你起來了。”

“嗯,”祝餘淡淡回了他一個字,目光依舊落在李依斐身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生悶氣。

“昨天沒事嗎,我給你發了消息你也沒回,是手機沒電了嗎?”周雨霁說着,還有些委屈,他昨晚一晚上沒睡好,都在想為什麽祝餘不回他的消息,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失落感。

祝餘看出了他眼裏的失落,看他:“我昨晚很早就睡了,沒看到你的消息。”

她昨晚臨睡前看了一眼手機,全是周雨霁打的未接電話還有他發的消息,祝餘直接無視了,經過了一夜,祝餘重新調整好了情緒,随便編個他可以接受的理由。

聞言,周雨霁眼裏明顯有了光亮,也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他又問祝餘:“餓不餓,我給你留了吃的。”

昨天一天沒吃飯,今天又睡了一早晨,肚子确實餓了,便點點頭,跟着周雨霁去了廚房,周雨霁将剛烤好的牛角包放在盤子裏給她,然後又倒了杯牛奶給她。

李依斐看着這一幕,心裏隐隐泛酸,她從來沒見過周雨霁對哪個女人有這麽殷勤和小心翼翼。

她要嫉妒死了,也不甘示弱,跟進了廚房:“周雨霁,我也沒吃早飯。”

其實她在自己家早吃過了。

“臺子上有,自己拿着吃吧,冰箱裏有飲料,想喝就去拿,”周雨霁翻了個白眼,真把他當傭人呢,他們當初談戀愛的時候,他都沒有給她獻過殷勤,更何況現在兩個人沒有任何關系了。

“算了,我不吃了,”她不再自讨沒趣,跑去客廳陪于倩看電視。

李依斐以前是瞧不上于倩的,奈何周崇禮很是寵着于倩,對于倩百依百順,看來她想嫁給周雨霁,讨好于倩很有必要,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幫着她多說幾句話好話。

但她不知道的是,于倩也不喜歡她,而且于倩也沒表面上那麽好欺負。

于倩淡淡掃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李依斐,視線又重新回到了電視節目上。

剛才,她雖然在看電視,但三個年輕人的事,她多多少少有看在眼裏,她心裏有數,卻不聲張。

于倩看了一會電視,就去廚房幫張姐做飯了,最近她很想做飯,想做她的阿餘喜歡吃的飯。

祝餘,周雨霁,李依斐三個人待在客廳裏,坐在三個不同位置的沙發上,各懷心事,氣氛并不是很好,祝餘看了眼廚房,跟周雨霁說:“我去幫幫阿姨。”

她把位置留給這兩個人,再不走,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這會已經被李依斐殺了幾百次了。

“阿姨,我來幫你,”祝餘看着于倩說,心裏很不是滋味,小時候,都是她跑來廚房,奶聲奶氣告訴于倩:“媽媽,我來幫你。”

廚房的竈臺很高,于倩便搬來一把小凳子讓祝餘站着。

今非昔比,如今自己的媽媽就在眼前,卻只能叫一聲阿姨。

祝餘要來幫忙的舉動是于倩沒想到的,看着祝餘有幾秒鐘的出神,有一瞬間,她竟然從這個小姑娘身上看到了她的阿餘的影子。

不對,她怎麽會是阿餘呢,她的阿餘有一雙和她一模一樣的眼睛,眼前這小姑娘的眼睛裏透着冷淡,而且人家從小在日-本長大,種種證據表明這不是她的阿餘。

只是和她的阿餘同名同姓,而且她怎麽會認不出她的阿餘。

“不用了,廚房有我和張姐,你去和雨霁他們玩吧,”于倩推着她,把她往廚房外推。

祝餘沒走,“沒關系,我和他們其實不太熟,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聊,我來給您打打下手。”

“也行,”于倩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好歹她和她的阿餘叫同一個名字。

客廳裏,李依斐發現周雨霁的目光一直望向廚房那邊,她也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祝餘正在幫于倩切土豆塊,短發落下來,擋住了半邊臉。

李依斐湊近了些,快要挨到周雨霁的肩膀:“她叫什麽名字?”

周雨霁收回視線,看李依斐離他這麽近,皺着眉頭,身體往後仰了下,随後和她拉開一定的距離。

“她叫什麽名字?”

周雨霁不回答,她就不依不饒又問了一遍。

周雨霁沒好氣地告訴她:“叫祝餘。”

“奇怪,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很熟悉,”李依斐想了下,但她記不起來了。

周雨霁不管她,繼續将目光落到祝餘身上。

李依斐坐不住了,氣呼呼跑出了別墅。

餐廳裏,有了祝餘給她當幫手,于倩把菜很快就做好了。

祝餘正要往廚房外走,被窗外的李依斐叫住了:“祝小姐,我在外面摘桂花,想給周雨霁做桂花糕吃,你能不能出來幫我一起摘?”

其實,她根本不會做什麽桂花糕,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舉手之勞而已,祝餘沒拒絕她:“好,我馬上來。”

祝餘出來後,李依斐說:“泳池那邊的桂花開的特別好,我都聞到桂花香了,我們去那裏摘。”

祝餘無所謂去哪,便跟在李依斐身後,跟着她往泳池邊走去。

不一會兒,坐在客廳裏的周雨霁聽到了李依斐的呼救:“周雨霁,救救我!”

“救救我!”

她接連不斷在呼救,且特別急切,讓周雨霁無法忽視。

周雨霁只好循着聲音的方向去,只見李依斐在泳池裏撲騰,手上裝桂花的籃子還在高高舉着,桂花灑滿了游泳池。

看到周雨霁,李依斐淚眼汪汪的,不斷将脖子伸出水面,叫的更加起勁了:“周雨霁,快來救我,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快死了。”

周雨霁搖搖頭,大步走到泳池邊,看着她在水裏撲騰,随意說了句:“泳池裏的水只有一米深,淹不死你的,自己上來。”

李依斐哭着,表示自己不敢上來。

無奈,周雨霁只好脫了身上的T恤,鑽進水裏把她撈上來。

被救上岸之後,她劇烈咳嗽着,好像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她委屈地癱坐在池邊,指着祝餘,語氣軟軟的:“是祝小姐把我推下水的,我不知道我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她,她要這麽對待我。”

周雨霁頭發還在滴着水,水順着胸膛滑下來,下意識看了眼祝餘。

祝餘好像對此充耳不聞,一臉冷漠。

沒想到四年過去了,這位女士還是只會冤枉人這麽一招,以前她沒偷她的手鏈,現在她也沒推她。

彼此沉默着,只有李依斐的啜泣聲,好像周雨霁今天不幫她出頭,她就要一直哭。

突然,李依斐餘光看到周崇禮回來了,便又大聲重複了一遍是祝餘将她推到水裏的。

祝餘沒說話,直接走過去,蹲下來,與她平視,然後一只手把李依斐的頭摁進了游泳池:“你不是說是我做的嗎,那我就坐實了着罪名,不然我多冤。”

起先李依斐還大喊大叫掙紮着,漸漸就失了力氣,不再掙紮。

周雨霁意識到情況不妙,才反應過來,趕緊過去拉祝餘:“不要這樣了,很容易出事。”

祝餘還沒說什麽,周崇禮已經向着泳池邊走了過來,厲聲喝斥道:“快把李家丫頭從水裏拉出來。”

祝餘拉着李依斐的頭發将她拉了出來,李依斐已經暈過去了。

“快叫救護車,”周崇禮對周雨霁說着,然後看向祝餘:“你這姑娘怎麽回事,寄住在我家就是這麽對待我未來兒媳婦的嗎?”

“爸,你別說她呀。”

“哼,李家丫頭要是有什麽事,我看你怎麽向人家爸爸交代,”周崇禮說。

周雨霁一陣無語,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醫院裏。

李依斐沒啥大問題,就是嗆了幾口水,但她待在醫院裏就是不出院。

李家父母趕到醫院的時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兒,李父瞬間生氣了,質問周崇禮:“我女兒早晨剛去你們家,就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

周崇禮态度很好,“實在抱歉,是我沒看好孩子,我的失職。”

李父顯然不買賬,周崇禮只好陪笑:“新招标的那塊地給你,當我給你和這丫頭賠罪了。”

李父的臉色這才好些。

祝餘不想看這些人在這裏虛情假意,她嫌吵,就轉身離開了。

她會跟過來,就是想确認她有沒有生命危險,畢竟剛才有一瞬間,她确實下了狠手。

見祝餘離開,周雨霁也邁開腿準備走,被周崇禮叫住了:“雨霁,你在這裏陪陪這丫頭,她剛才肯定被吓到了。”

李依斐順勢趕緊叫住了周雨霁,語氣十分可憐:“周雨霁,你能不能陪我,我剛才被水嗆到了,現在還難受。”

周雨霁沒辦法推辭,只好留下來。

李依斐不知湊到李父耳邊說了什麽,李父馬上示意立在病房門口的兩個黑衣保镖,保镖們得到指示後,馬上離開了病房。

李依斐才覺得痛快了些,拉着周雨霁的胳膊輕晃着。

周雨霁從來沒這麽厭惡過別人觸碰他的身體,心裏愈發煩躁。

李依斐心想一定要在醫院多住幾天,這樣周雨霁就可以一直陪着她了。

祝餘從醫院出來,下意識轉身看了眼,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可是剛剛在樓道間,她明明感覺到後面有人跟着她。

這種感覺很強烈,她心裏隐隐不安,加快了腳步。

後面跟着她的人也加快了腳步。

到底是比不過男人,很快被男人追上,兩個男人捂着祝餘的嘴,将她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裏,然後才松開。

“是你害我們小姐喝了游泳池裏的水,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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