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往歪了想

見到她,好像工作的疲憊都消失了不少,明亮的燈光太晃眼,容易讓人産生錯覺,周雨霁覺得此刻光芒下的祝餘就像他的妻子,等着晚歸的他回家。

他問:“今晚又炖的什麽湯?”

因為心裏有觸動,所以說出口的聲音也很溫柔缱绻,要不是祝餘心裏有恨,此刻肯定會被他好聽的嗓音蠱惑。

“苦瓜排骨湯,清暑除熱、明目解毒,”她說。

周雨霁随意道:“去火的?”

“你可以這麽理解,”他想往歪了想,祝餘也不攔着,清冷眼眸裏泛起了笑意。

“謝謝,”周雨霁說:“昨天的、前天的、大前天的湯都很好喝。”

“不客氣,”祝餘斂着眸子,淡淡道了一句,也不去邀功。

“我先回去了?”兩個人同時說出了這句話,察覺到之後,又都停了下來,最後是祝餘打破沉默的,“我的傷已經好了,明天可以去上班了。”

“好,明天我送你。”

“嗯,我進去了,”祝餘折回了自己的家。

**

水岸陽光物業處。

李依斐問工作人員:“您好,請問這裏是否有叫周雨霁的業主,”怕人家工人人員不給她查,她補充說:“我是周雨霁的女朋友。”

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一身華服,确實不是什麽窮酸的人,但這裏是高級小區,住戶大多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确實沒膽子洩露信息。

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女士,公司有規定,不能随意洩露業主的信息,還請您見諒。”

李依斐瞥見門口站着的兩個壯碩的保安,很識時務的不與工作人員糾纏,而是撥通了專門挖人黑料的私-家-偵-探的電話號碼。

她今早看見祝餘從周雨霁的車上下來,立馬有了危機意識。

她沒傻到去相信祝餘只是周雨霁的助理,周雨霁親自送一個助理上班就很有問題,而且看情況,兩個人還是順路的,她必須要知道周雨霁的一切。

想起周雨霁對她的冷淡,李依斐就生氣,本以為他同意訂婚,最起碼在心裏是接受了她的,誰知道訂婚之後她很少見到周雨霁的人影,每次連他所在的樓層都上不去。

反正基金會理事也是個閑職,她上不上班也沒人管她,她索性就去了徐啓揚的美容院,美容院的名字叫伊斯卡。

李依斐下了車,就看見伊斯卡門前吵吵鬧鬧的,一位戴着小黃帽的女士聲淚俱下控訴着伊斯卡,惹得很多人前來圍觀。

事件的起因是這位女士前幾天在伊斯卡花了五十萬做完了一個療程的生發護理,結果頭發沒長出來,反而大面積開始掉發,形成了一塊一塊的斑禿。

為了不引起輿論的喧嘩,徐啓揚不得已将人拖進了店裏。

一個女人怎們能忍受得了這樣的事情,她必須将伊斯卡的騷操作公之于衆,還要告他欺騙消費者。

徐啓揚自認倒黴,給小黃帽賠償了一百萬,并保證會承擔小黃帽治療斑禿的所有費用。

盡管這樣,小黃帽心口的氣還是不能消,義正嚴詞要去微博挂了這家美容院,還要去工商部門檢舉。

起先,徐啓揚還秉承着解決事情的态度,與小黃帽協商,但她不領情,徐啓揚一改剛才的溫和,直接拽着她的頭貼到了牆壁上,“要麽拿了賠償趕緊滾,要麽就去死。”

徐啓揚言語狠厲,告訴她利害關系,“我弄死你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不要得寸進尺,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那舌頭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割了算了。”

小黃帽被吓住了,只能認慫,拿着賠償灰溜溜走了。

李依斐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心中寒意更甚,也更加堅定了要擺脫徐啓揚,嫁給周雨霁的想法。

周雨霁雖然對她冷淡,但骨子裏不壞,做不出這種殺人放火的事,與他在一起,起碼自己的人生安全是有保障的。

但是徐啓揚就不一樣了,這個下作的人百無禁忌,心狠手辣,與他待的時間久了,保不齊哪天小命都沒有了。

李依斐從來都不是戀愛腦,她選擇的每個男人都是能在每個階段滿足她的要求的。

“來多久了?”

徐啓揚的嗓音透着冷漠和冰涼,聽的李依斐脊背發涼。

她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語氣親昵:“剛來,很想你,所以就來了。”

徐啓揚輕笑一聲,帶着她去了樓上的一間房。

他解着她衣裙細細的帶子,“剛才都看到了吧,害怕嗎?”

李依斐隐藏好情緒,嬌笑着:“不害怕,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也是,”徐啓揚也笑了下,溫柔地警告她:“所以別做背叛我的事,嗯?”

李依斐伸出細白的胳膊,無力搭在他的肩上,沒答應也沒拒絕,與他一道沉淪了去。

三天後,李依斐的郵箱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水岸陽光的住戶的信息。

她知道了周雨霁在水岸陽光有兩套房,在同一個樓層,她還知道了一套房周雨霁住着,另一套兩個女人住着。

李依斐看着照片上跟周雨霁出雙入對的女人,心裏明了,他這是把另一套房給祝餘了。

将照片删除,李依斐心裏盤算着,然後眸光一亮。

她要去一趟周家,讓周叔叔知道她的未婚夫對待這段婚姻并不認真,三心二意。

晚間。

祝餘吃完晚飯,跟真理子在樓下的公園散步。

她隐約聽見不遠處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傳來,公園裏昏暗的路燈照明不了每一個角落,又被許多枝葉繁茂的大樹遮去了大片光線,她和真理子尋着聲音走近了些,再近了些,終于看清了那番景象。

一個男人對着她們,手裏沒停頓。

祝餘立馬拉着真理子往小區的方向走去,真的無語,散個步還能遇上發-情的公狗。

她們兩個走得很快,身後的男人立即在後面緊追不舍,到最後兩個人跑了起來,男人也跑了起來。

幸好從公園到小區只有一百多米的路程,跑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室那裏,祝餘回頭看了眼,男人沒有再跟上來,只是一直盯着他們這邊的方向,皮帶的一端掉落在地上。

畫面太辣眼睛,祝餘拉着真理子進入了小區,沒再理會。

以為是意外,祝餘很快将這件事忘記了。

但沒想到的是,無論是她早晨一個人出門去上班,還是晚上一個人下班,她總能在視線可觸及的範圍內見到那個男人,每次手裏都不閑着。

男人渾濁的目光追随在她身上。

這晚,剛剛下過一場雨,外面的街道稍顯冷清,也沒多少人在游蕩,這給男人提供了有利的犯罪條件,他追着祝餘的腳步比平常快了不少,祝餘又穿着高跟鞋,跑不了太快。

當那粗短的手指附上她的肩膀時,祝餘一陣惡寒,惡心的不得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砍死這個畜生。

“救命啊,救命……”

男人捂住她的嘴巴,祝餘一陣頭暈眼花,快窒息了。

下一秒,祝餘身上一輕,只見周雨霁抓住男人的肩膀将男人摔在了地上,腳踩在他的胸口,狠狠碾了幾下,“趕緊報警。”

祝餘來不及思考,照着周雨霁說的做了。

出警的速度很快,男人被制服了。

事後,祝餘問:“為什麽不把他打一頓給放了?”

周雨霁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是沒經歷過社會險惡嗎?這種人根本不記打,這次挨了打,下次他還敢。”

事實證明周雨霁是對的,警方後來反饋說那個男人是個性-騷-擾慣犯,經常徘徊于各個小區周邊,專挑瘦弱的女人下手。

祝餘還收到反饋,那個男人的銀行賬戶近期有許多進賬記錄,懷疑是有預謀的。

原本以為只是個猥瑣男,但現在看來并沒有這麽簡單,祝餘思考着到底誰這麽恨她,想得出這麽下三爛的招數來?

一番折騰下來,祝餘和周雨霁再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走到家門口,周崇禮和李依斐在門口等周雨霁。

祝餘看到了他們,很恭敬跟周崇禮打了招呼:“周董好,”然後跟周雨霁說:“你們先聊,我先進去了。”

周崇禮看着祝餘進了門,吩咐周雨霁:“把門打開,我們進去說。”

站在樓道裏大眼瞪小眼是不太好,周雨霁伸手輸密碼,突然頓住了,想了想,還是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他怕密碼被他爸和李依斐看了去。

一進門,周崇禮就質問:“為什麽把你的房子給那個女孩子?”

“爸,這重要嗎?她剛來陵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是好心幫她一下,”周雨霁語氣不耐。

末了,周雨霁問:“您怎麽知道另一個房子也是我的?”

問完,眼角餘光瞥了眼李依斐,心裏了然。

周崇禮咳嗽了聲,明顯不自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這個月底,也就是八月三十一號,是個好日子,你和依斐的訂婚典禮就放在那天舉行。”

周雨霁笑的諷刺,看向李依斐,話卻是對周崇禮說的,“你都不問問人家的意見嗎?”

李依斐全程站在周崇禮旁邊,很乖的樣子,不發表任何意見,表示一切聽從周崇禮的,她很小聲說着:“我都聽叔叔的。”

周崇禮借機馬上說着:“多虧了這丫頭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這些事,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要好好對待她。”

“是嗎?”周雨霁低聲問了句,顯然對這麽快就訂婚很不滿意。

“你現在的公司業務也上手了,下一步就該考慮終生大事了,早點定下來對你有好處,”周崇禮盡力說服周雨霁。

周雨霁也不當回事,“您随便。”

然後開始下載逐客令,“爸,很晚了,回家陪我後媽吧,”然後又對李依斐說:“你也趕緊回家去。”

周崇禮說:“我現在就回去,很晚了,依斐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今晚就留在你這裏吧。”

“爸,我們還沒正式訂婚呢,她住我這裏不太好吧,”周雨霁內心極其不願意李依斐進入他的領地。

周崇禮卻不依:“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開放了,再說了,你們的訂婚聲明已經發出去了,住一起也沒關系的。”

這正合李依斐的心意。

周雨霁還想說什麽,周崇禮已經先一步走出了房門。

周雨霁對站在一旁的李依斐說:“你睡沙發吧,我不想跟你分享我的床。”

他盯着沙發看了看,“天氣熱,你不蓋被子應該也沒事。”

周雨霁這麽不重視她,李依斐來了脾氣,“周雨霁,你怎麽可以這樣?”

這樣的語氣,與他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很像,那時候周雨霁還勉強聽一點,現在再聽到這種聲音,周雨霁只想捂住耳朵。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看着睡吧。”

說完,周雨霁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還把門給反鎖了。

李依斐聽到門鎖的聲音,更氣了,輪起錘頭砸了一把沙發。

次日早晨。

周雨霁一覺睡到大天亮,而李依斐睜着眼睛在沙發上坐了一夜,看見周雨霁穿戴整齊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立馬跳到周雨霁面前:“你現在立馬把我送回家。”

“我還趕着上班,你是打車還是叫你們家的司機都行,別來煩我,”周雨霁說。

“周雨霁,你太讨厭了?”

“知道我讨厭,還要嫁給我?”

李依斐從十幾歲的時候,就把“你太讨厭了”挂在嘴邊,周雨霁聽說了無數次,如今免疫了。

李依斐和周雨霁一同出了門,剛好碰上出門的祝餘。

祝餘也看到他們,于是站在門口不動,等電梯來了還站着,周雨霁不悅地說:“不進來嗎,是想上班遲到,還是想當門神?”

祝餘還是不動。

周雨霁又說了一遍,“快點進來,不要磨蹭。”

祝餘看他表情不好,快步走進了電梯。

電梯裏空間有限,李依斐恨恨看着祝餘,将她擠到邊邊上。

祝餘沒跟她計較,站的離他們兩個遠了些。

周雨霁睨着她,鼻腔裏哼了一聲。

電梯到了一樓,周雨霁将李依斐推出了電梯,然後摁了負一層,他要去地下車-庫開車。

李依斐沒來得及發洩不滿,電梯門就關上了,最後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們快訂婚了,他跑不了。

氣沖沖叫了自家的司機來接她。

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因為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所以他從不在馬路上飙車,遵守着交通規則,車開得很穩。

“以後要是下班晚,就等等我,我送你回去,”周雨霁說。

祝餘知道他說的是昨晚自己被性-騷-擾的事,想起來也是一陣後怕,“我知道了,謝謝你,昨晚多虧了你。”

“不客氣……”

周雨霁還想說什麽,祝餘一臉抱歉看着他,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信息要回。

她給上次幫她解決禿頭男的人發了消息,請求幫她查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人效率很快,下午的時候就将所有的證據給了祝餘,還另外送了祝餘一份禮物。

賀君山說了,只要祝餘聽話,做到他要求的事,其餘想報仇的,都盡量滿足祝餘。

如果祝餘只是想讓周雨霁付出代價的話,那麽對于徐啓揚,祝餘想要他死,想要他斷子絕孫。

原來連續幾天出現的那個慣犯,是李依斐指使的。

她跟李依斐沒多大仇,但這位女士老是給她添堵。

再往下看,祝餘還有別的發現,原來李依斐和徐啓揚早就有一腿,周雨霁頭上一片青青草原。

她約見了李依斐。

李依斐見祝餘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祝餘傾身扣住手腕,警告她:“性-騷-擾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但你要再敢跟我作對的話,我不介意讓周雨霁知道你綠了他,給我老實一點,再敢興風作浪試試看。”

李依斐不可置信睜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麽?”

“我不是周家人,你不用跟我裝乖,沒用的,”祝餘拆穿它。

“我既然能光明正大地跟你說,那我肯定是有證據的,別以為我在吓唬你,”祝餘問她:“周氏集團少夫人的名頭你還想要吧?”

這一刻,李依斐恨透了祝餘。

祝餘全然不把這些放在眼裏,“想要,就少來惹我。”

第二天,徐啓揚的美容院伊斯卡也被封了,要求整改,理由是虛假營銷。

徐啓揚握着拳頭,神色兇狠,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幹的,他非弄死不可。

轉眼間,到了八月三十一號這一天。

周雨霁和李依斐要在諾丁山別墅的後花園裏舉行訂婚典禮,陵城的上流人士基本都來了。

新娘滿面春風,人人羨慕,加上周氏集團公關做得好,外界一致認為這樣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太過美好,以至于周氏集團的股價也跟着漲停。

新郎一臉喪,心不在焉,目光在人群裏游移。

主持人是陵城電視臺的當家主播,字正腔圓,溫潤低沉,“請二人交換訂婚戒指。”

周雨霁猶豫了下,看了眼坐在角落裏的祝餘,祝餘也同樣看着他,歪着頭,嘴角浮現笑意。

周雨霁收回目光,将戒指套在了李依斐的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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