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哪來的血

周崇禮氣的拍了下桌子,喘着氣,說了四個大字:“貪得無厭。”

祝餘接受他的話,不去反駁,“您給不了,那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有錢人動不動拿支票砸人,好不威風,但要的多了吧,瞬間心在滴血,舍不得給。

“不好意思,”祝餘站起來,十分有禮貌,“周總交代了很多工作,我要回去上班了,您坐着。”

哼–

周崇禮怒視着祝餘。

祝餘努力忽視掉目光,快步走出了咖啡館,她的事情沒做完,誰都別想稱心如意。

剛回辦公室,周雨霁就叫她進去一趟。

“剛跟我爸去了哪裏?”

周雨霁沒給她一個眼神,專心看着手裏的文件。

“就在樓下咖啡館,”祝餘照實說。

“談了什麽?”

祝餘輕笑,“你爸要我離開你,然後給了我一張空頭支票。”

周雨霁這才有了反應,擡頭看她,眸光波動:“你收了?”

“幹嘛不收,不用努力白得那麽多錢,多美的事,”祝餘說,看見他的臉色慢慢變得不好,她的心情就很好。

周雨霁嗤笑:“鑽錢眼裏了?”

聽聽這不知人間疾苦的大義之言,祝餘突然就不想跟他交流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位大少年當然并不知道。

“周總,我去工作了,”祝餘說。

“嗯。”

祝餘走了幾步,周雨霁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祝餘回頭。

他說:“晚上跟我參加個聚會。”

祝餘有必要問清楚:“私人的還是應酬?”

如果是私人聚會,她要拒絕,一天跟周雨霁黏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完全沒有一點空間。

周雨霁看他,嘴角勾起,“你沒得選。”

“萬惡的資本家,不帶你這麽壓榨剝削的,”聽他這口氣,估計是個私人聚會。

周雨霁輕飄飄說了句:“不喜歡現在就可以辭職,用不用我跟人事部打個招呼?”

祝餘無奈妥協:“好的,我知道。我會去的。”

她走了,周雨霁追出來說:“下班先回趟家,換身平時穿的衣服。”

祝餘臉上挂着虛僞的笑:“好的,周總。”

周雨霁給她回了個虛假的微笑。

因為今天有聚會,周雨霁和祝餘六點一到,就離開了公司。

祝餘平常很少穿裙子,衣櫃裏也沒幾件裙子,都是各種款式的褲裝,所以她就随便穿了件水藍色的薄牛仔褲,搭配一條簡單的白色短袖,腳上也是一雙很簡單的小白鞋。

她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周雨霁的目光就沒再她的身上移開了,祝餘不自覺抓緊了短袖的下擺,“你在看什麽?”

在看什麽?

在看她那雙又細又直的雙腿,他知道她很瘦,今天這件緊身的牛仔褲更是襯得腿細細直直的,還有那腰,短袖是收腰款,視覺上很細很細,讓他忍不住想握一把,想試試一把能不能折斷。

周雨霁突然意識到,她好像很少穿裙子,他只見過一次,是他在佐賀大學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的時候。

他覺得這個女人很能知道如何将自身身材的優點發揮他到極致。

周雨霁盯着看了半天,祝餘幹脆走過去坐到沙發上,不讓他看了,倒是仔細打量起了他。

他也只穿了件短袖,白色的,搭配一條灰色的運動褲,曾幾何時,跟她在他家裏時見過的穿搭一模一樣,估計這個男人為了圖省事,買了一打相同的衣服。

很年輕的打扮,比平時也輕快了不少,平時穿着西裝的樣子很嚴肅,很沉悶,可能也是因為商場上不允許他太随意,所以就将自己往成熟了捯饬。

“走吧,”最後,周雨霁收回了目光,說了句。

他們在電梯裏的時候,有個圓乎乎的小朋友特別可愛地說:“哥哥和姐姐真好看。”

不了解實情的熱心路人,大概會覺得他們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一對養眼的情侶。

聽着小孩子的誇獎,周雨霁的心情莫名地好,“謝謝小朋友。”

小朋友肉嘟嘟的嘴巴邊口水不停地流:“不客氣。”

祝餘對此沒有一點反應,她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期待都沒有了,也沒興致去逗小朋友。

可這個小胖團子讓她想起了自己那個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看世界的女兒,如果女兒還在,肯定和這個小朋友一樣可愛,不,比這個小朋友更可愛。

想到這裏,她眼裏的光一點點熄滅,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眼裏已經沒有了光,取而代之的是空洞麻木。

電梯裏還有幾個男人在看祝餘,周雨霁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将祝餘攬到了懷裏,祝餘隐藏起眼裏的厭惡,不滿地仰頭看他。

他也會給了祝餘一個警告的眼神,摁住她的肩膀,讓她不要亂動。

幾個男人看這架勢,應該是男女朋友,又看着男人一臉怒氣的樣子,有點慫,便收起了猥瑣的目光,不再停留在祝餘身上。

一到負一層停車場,祝餘第一個出了電梯,快速走了幾步,甩開周雨霁的手,她認得他的車,直接去了車子旁等着。

周雨霁出了電梯,停下來,沒有往前走,目光追随着不遠處的纖細身影,随着走動的步子,後腦的那一绺短發微微晃動,很蓬松,她的短發剛到脖子,可以看見整個白皙修長的天鵝頸,她真的很白,白的晃男人的眼。

周雨霁又動了邪惡的心思,想要在她的天鵝頸上種草莓印。

祝餘提前站在車子旁,看着向她走來的男人,隐在明滅又昏黃的燈光下,神色漸漸飄遠。

等他打開車門,祝餘就自覺跑到了後面的座位上,對上周雨霁不悅的眼神,“我累了,後面睡覺能舒服一些。”

聞言,周雨霁神色緩和不少,沒有阻止她。

周雨霁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注意着祝餘的舉動,看她臉上的不耐,蹙起的秀美,還有不斷抖動的睫毛,他基本可以斷定她是裝的。

至于原因……

呵–

車子停在了陵城最大的娛樂城星光天地門前,祝餘心思全在裝睡上,到了地方了,她還閉着眼睛。

周雨霁低聲笑了下,戳穿她:“別裝了,到地方了。”

他們一下車,立馬有穿着西裝的男人過來歡迎他們。

周雨霁揮揮手,讓西裝男人走開,“不用跟着我們。”

周雨霁帶着祝餘上了三樓的包廂,穿過走廊的時候,突然沖出來一醉鬼,幸好她反應快,才沒被那醉鬼挨着,敞開的門裏,音樂聲超級大。

祝餘踮起腳尖,捂着耳朵,一臉嫌棄地跟着周雨霁走。

周雨霁見狀,也加快了步子。

他們進了走廊盡頭的包廂。

包廂裏的光線過于昏暗,祝餘看不真切裏面的人,走近了些,看到紅色沙發上坐着的人時,握緊了拳頭,眸子也變得陰狠了起來。

她停住了腳步,無法向前邁一步,渾身的逆鱗瞬間被觸到,周身散發着怒意。

周雨霁拉了她一把:“怎麽了?”

祝餘甩開他的手,不說話。

周雨霁眸色深了幾許,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眼睛上,随後收回,“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指着剛剛站起來的男人,“我的好朋友,徐啓揚,從小一起長大的。”

徐啓揚見到女人,眼裏笑意更深,迫不及待想與祝餘握手,被李依斐一個眼神又收了回去。

周雨霁絲毫不在意李依斐,所以也沒注意到她和徐啓揚之間的小動作。

他跟徐啓揚介紹:“這是祝餘,我的……”

“我的助理。”

他想說女朋友,但開不了口。

徐啓揚愣了下,嘴裏念道:“祝餘?”

周雨霁沒覺察到他的異常,又說了一遍:“對,她叫祝餘。”

此時,徐啓揚的腦海裏想的是五年前的雨夜,那個衣衫淩亂的女孩子,有些難以置信,真的有這麽巧的事嗎?

他第一次讨厭星光天地的昏暗燈光,設計成這樣本來是為了給來這裏娛樂的男男女女打造一種暧昧的氛圍,可就因為這燈光,他看不清周雨霁身旁站着的女人的長相。

包廂裏有兩個沙發,徐啓揚和李依斐坐在裏面的那個沙發上,周雨霁和祝餘坐在靠門的沙發上。

祝餘問周雨霁:“你沒別的朋友了?”

別的朋友也有,但像徐啓揚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的沒幾個,他好奇:“怎麽問這個?”

祝餘搖搖頭:“随便問問。”

李依斐看着兩人親密說話的場面,咬着嘴唇,竭力隐忍着,覺得很屈辱,自己的未婚夫當着自己的面,和別的女人親親密密,完全無視她。

徐啓揚給周雨霁和祝餘面前的杯子倒滿了酒,笑着說:“周總,你這樣,就不怕你未婚妻吃醋?”

他說完,看了看李依斐,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這個女人還沒認清形勢嗎,對周雨霁還有幻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雨霁明顯更上心祝餘,眼裏根本沒有她。

聽完徐啓揚的話,周雨霁看了一眼徐啓揚,眼裏警告意味明顯,不要亂說話。

徐啓揚不想得罪這個“好朋友”,畢竟背靠着周氏集團這顆大樹,好乘涼,他幾句話就轉移了話題,“出來玩,我們今晚盡興一點。”

“我提議,我們先幹一杯,”徐啓揚端起了酒杯。

喝完一次,徐啓揚在倒酒的空隙,假裝随意地問祝餘:“祝小姐是哪裏人?”

祝餘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聽到她的名字,他應該是想起了什麽,便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我從小跟舅舅生活在日-本,今年剛來陵城這邊。”

原來如此,徐啓揚常舒了口氣,在昏暗裏暗自擦了把汗,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也許只是巧合。

周雨霁再來聚會之前知道李依斐在,但他還是帶了祝餘來,他存着心思,想要以這樣的方式逼李依斐主動放棄婚事。

但他絕對不會想到,其實李依斐和徐啓揚背着他早就有了奸-情,而且在李依斐目睹了徐啓揚的殘忍暴力之下,他還是李依斐心中丈夫的不二人選,盡管他對李依斐極盡冷漠,但有了徐啓揚這個垃圾做對比,他的形象立馬就高大了起來。

李依斐始終在心裏期待着,她和周雨霁有過曾經,周雨霁或許會念在曾經的份上,善待她。

今晚徐啓揚在場,李依斐不好發作,只好收起了跋扈嚣張,默默注視着斜對面沙發上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她快要嫉妒死了,心裏暗暗下決心,該天要去給周叔告狀。

祝餘本來就不喜歡這種聚會,因着徐啓揚在場,心中的那團火越燒越旺,如果現在有把刀子,她想插-進徐啓揚的心髒,讓他去死。

四個人,各懷心思,交流并不很愉快,只一杯接一杯喝酒,但是他們三個再喝,祝餘沒喝幾口,她沒這個興致。

到最後,李依斐喝的不省人事,徐啓揚也喝多了,腳下步子不穩,周雨霁只是眼睛微微發紅,還算清醒。

這晚,李依斐一直在克制着,這會借着酒勁,她不想清醒了,撐着力氣跌跌撞撞走向周雨霁,抱着他的腰,聲音拖着哭腔,柔柔的:“周雨霁,我很難受,你送我回家。”

李依斐沒有力氣支撐着自己,身子慢慢往下滑,在快滑到地上的時候,周雨霁伸手扶了一把,把她拉起來,他征求祝餘的意見:“她喝多了,我先把她送回去,然後我們再回。”

祝餘無所謂,“你送她吧,我打車就可以。”

這時徐啓揚說話了,“我送祝小姐回去,你送你未婚妻回去。”

周雨霁望着徐啓揚的眼裏有猶豫,霎時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場景,他接了李依斐的電話,将祝餘扔給了徐啓揚,然後祝餘就消失了,最後傳來她葬身青衣江的消息。

沉思半晌,周雨霁還是拒絕了徐啓揚的提議,“你也喝多了,我幫你叫個代駕,她和我一起回去。”

人家都這麽說了,徐啓揚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堪堪穩住身形,拍了拍周雨霁的肩膀,“那辛苦你了。”

周雨霁沒接話,攔腰抱起李依斐往外面走。

祝餘走在最前面,路過一個包廂時,趁亂順走了放在門口茶幾上的水果刀。

周雨霁抱着李依斐,速度不快,而且他還要等後面扶牆走的徐啓揚。

等他們出來,祝餘剛剛叫完代駕,在周雨霁的車子邊等着了。

周雨霁先将李依斐抱上車,然後側過身,讓祝餘也坐在後面的座位上,他坐副駕。

祝餘沒上車,看向他身後的徐啓揚,“我還是和徐先生一輛車吧,他喝太多了。”

這話說出來,周雨霁和徐啓揚同時看着她。

祝餘握緊了手裏的刀,“我沒喝幾口酒,而且現在代駕挺安全的,先把徐先生送回去,然後再送我。”

周雨霁看着走路不穩,滿面通紅的徐啓揚,接受了這個解釋,“別太晚,早點回來。”

這話是囑咐祝餘。

祝餘說了句讓他放心,然後就和徐啓揚同上了一輛車。

兩個人都坐在後座,前排只有代駕司機在專心開車。

徐啓揚雙眼醉意很濃,他的眼睛很好看,但沒有周雨霁的看着善良,反而透出一股淩厲感和兇惡感,讓人不自覺跟他拉開距離。

高中那會,他的眼睛看着還好,可能最近幾年壞事做的多了,全都體現在了面相上。

他看不太真切旁邊的人,可能想起了那個女孩子,話就變得多了些:“祝小姐在日-本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麽要來陵城?”

祝餘将那把水果刀攥得太緊,食指有清晰的痛意傳來,粘膩的血液在指尖散開來,“我來陵城玩,不久後要回去的。”

“哦,”徐啓揚揉了揉太陽穴,很不舒服:“那你和雨霁是怎麽認識的?”

“在飛機上認識的,我剛好要在陵城找一份工作,他又剛好缺一個助理,然後我就當他的助理了,”祝餘說。

徐啓揚突然湊近了些,迷離的雙眼想要看清楚女人的面容,他再湊近了些,祝餘抿着唇,揚起手裏的刀,對準他的心髒刺了下去。

巨大的疼痛讓周雨霁悶哼一聲,顫抖着手捂住流血的地方。

祝餘的手上也沾了血。

司機在認真開車,聽到黑暗裏後座的動靜,但看不太清,以為是男人在耍酒瘋。再說了,這麽晚,一個醉酒的男人和一個好看的女人,在車後座鬧出動靜來,都是成年人,也心照不宣。

徐啓揚大約是醉的太厲害了,心口致命地疼,但他發不出來聲音,只能哼哼着,最後暈過去了。

代駕将車開到徐啓揚說的香榭蘭庭,然後停了車,祝餘付了錢,就讓司機下車了。

等司機離開,她往遠坐了些,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她雖然用了力氣,但本身力氣不夠大,根本無法傷到要害,只是讓他疼一陣子罷了。

片刻後,祝餘也從車上下來,叫了輛車回水岸陽光公寓。

夜色深沉,無人注意到她沾血的雙手。

周雨霁将李依斐送回了李家,起先,李依斐拉着他不讓他走,在李家,他不好發作,等着李依斐睡着了,才回了水岸陽光。

本以為他折騰了這麽久,應該會比祝餘晚回來,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屋子裏黑漆漆的,他去卧室看了下,沒有祝餘的影子,他找遍了家裏,甚至去對面問了真理子,都沒見到祝餘。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撥通了徐啓揚的電話,那邊許久也沒人接聽,他又一邊給祝餘打電話,一邊出門去尋她。

電梯門打開,周雨霁急匆匆跑了進來,顧不上其他,趕緊伸手去摁電梯。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一只沾滿了血的小手抓住了,“你要幹嗎去?”

周雨霁怔愣住,女人的手部皮膚太過白皙,映襯着血更加刺目。聽到聲音,他看向了女人,聲音有幾分顫抖,透着濃濃的擔心:“這麽晚了,還不回來,我打算去找你。”

出了電梯後,他拉着祝餘回到家裏,将她安置在沙發上。

他細細檢查着女人的每一寸肌膚,确保她的身上沒有傷,稍稍喘口氣,又反複看着她的手,拿來紙巾将女人手上的血污擦幹淨,見她的手也是完好無損的,便問:“哪來的血?”

祝餘眼裏沁着水霧,仰頭看他,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如果我說徐啓揚對我欲行不軌,你相信嗎?”

周雨霁眼裏的驚訝稍縱即逝,“所以,手上的血是他的?”

祝餘點點頭,沒否認。

他大概猜到了整個事件的過程:“你把他怎麽了?”

“我當時很害怕,”祝餘奉獻畢生的演技,十分可憐,有眼淚流出,滑過淚痣,“當他撲向我的時候,我大腦一片空白,我被吓懵了,情急之下摸到車上的一把刀,朝着他的心口刺了下去。”

她的這幾句話,有真有假,真的是徐啓揚對她做過的事,只不過不是現在,假的是,那個時候她沒有力氣去反抗,而今晚她做了這五年來一直想做的。

不過,這還不夠,比起徐啓揚帶給她的傷害,遠遠不夠,她要讓他生不如死,斷子絕孫,下了地獄才好。

真真假假的話語,周雨霁看不出什麽端倪,選擇了相信她,“以後離他遠一些。”

“那要是他非要來招惹我呢,我能躲到哪去?”

祝餘表情認真,真的只是在問一個問題。

但周雨霁聽着,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多少有些占有欲,但因為祝餘根本不将他放在心上,所以這些占有欲都讓他藏了起來,不會對祝餘表露出來。

但這并不代表別人就可以觊觎她。

“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周雨霁低聲說。

到這裏,祝餘知道他相信了她的說辭,該思考下一步怎麽辦了。

翌日,香榭蘭庭。

保安敲了敲車窗,“先生。”

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保安也不想來打擾,但他的車停在了門口,導致別的車開不出來,他只能冒着被罵的風險來叫人。

好半天沒有動靜,保安将臉湊近車窗,看清了車後座的那人心口插着一把刀,瞬間大驚失色,立馬撥打了120.

傷得不重,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醫生給徐啓揚處理了傷口,“三天之內傷口不要沾到水,然後大後天來換藥。”

徐啓揚嘴唇蒼白,皺着眉頭,是疼的:“謝謝醫生。”

醫生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看着這人眼神有點兇,結合被救護車送來的時候,心口插着一把刀,估計不是什麽好人。

醫生走了,徐啓揚躺在病床上,心口隐隐作痛,他仔細思考着昨夜後來發生的一切,那時醉得厲害,記憶很模糊了,但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那個叫祝餘的女人在他心口插了一刀。

如果是五年前那個叫祝餘的女孩子這麽對她,她完全不意外,但現在的這個祝餘,他們應該無冤無仇,唯一說的過去的理由就是這兩個是同一個人。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閃過,細思極恐。

在醫院休息了一會,徐啓揚打車去了周氏。

昨夜裏光線不好,他沒看清楚那個祝餘的長相,今天他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祝餘的辦公室在周雨霁辦公室外面的套間裏,要進去周雨霁辦公室,必須路過祝餘的辦公位。

徐啓揚走近了些,因為受傷了,走得很慢,步子也很輕。

祝餘覺得眼前突然暗了下來,鼻尖還萦繞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掀起眼皮看了下,就看到捂着心口的徐啓揚站在她跟前,目光是審視着她。

她一點也不心虛,毫無愧疚感,嘴角扯了扯,例行公事般問:“請問徐先生是來找周總的嗎?”

祝餘明知故問。

徐啓揚意味深長看着她:“不是。”

既然他回答了不是,那她就沒義務管他了。

祝餘複又低頭做着工作,睜着眼睛忽視他。

被忽視,徐啓揚覺得很不舒服,眸子裏閃着精光:“祝小姐,我有得罪過你嗎?”

祝餘目光停留在文件上,“沒有。”

徐啓揚笑了,“既然沒有,”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那祝小姐跟我解釋一下這個?”

祝餘視線淡淡掃了一眼,彎起唇角,眼神冰冷:“徐先生不記得了嗎?你對我欲行不軌,我很害怕,正當防衛而已。”

徐啓揚被女人那雙好看的眼睛裏迸發的寒意吓住了,當真回憶起了昨夜自己在車裏的所作所為,他承認有那麽點心思,但應該還沒付諸實踐。

“哦,”徐啓揚語氣輕浮,“我還真有點不記得昨夜發生的事了,祝小姐能重複一遍嗎?”

剛說完這句輕佻的話,周雨霁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将剛才的話全部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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