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冷得直打顫。
等暴君稍微适應寒冷,撐着桌沿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會議室大門被推開了,而後,一股更加沉重的Alpha信息素,兜頭朝暴君身上壓來。
“靠!”
暴君爆粗口的同時,人已經被攬進一個懷抱,然後還沒等暴君反應過來,那人就按着她的腦袋,一口咬了下去。
冰涼的信息素和草木的氣息很快交融在一起,暴君臉上的面罩不知什麽時候,被摘了下來。
“你回來了。”牙齒離開後頸,陸玖便聽到一聲輕笑,而後整個人被鎖死在Alpha的懷裏。
因着突如其來的标記,陸玖終于從要命的寒冷中緩了過來。然後第一時間伸手捂住後頸。咬痕使得陸玖後頸的皮膚凹凸不平,上面濕漉漉的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某個Alpha的口水。
“你這歡迎方式,還真特殊。”陸玖咬牙切齒。
陸玖一邊嘲諷,一邊朝會議室大門看去,心裏把逃跑的戚舞罵了百八十遍。說好給她拿個抑制劑就回來,結果這邊一個标記都結束了,抑制劑都沒拿回來。
“你回來了。”
魏初第二句話落下的時候,陸玖感覺到一股窒息感。身後的人一口咬下去還不算,現在整個人化作麻繩,把她綁得死死的。而且,随着力氣的增加,陸玖開始喘不過氣了。
“喂,撒手,你要殺了我不成?”陸玖開始掙紮。
誠然知道魏初這個人不是壞人,但是陸玖絕對不是個因為對方不是個壞人,就能把命送到別人手裏的。大風大浪都過去了,要是在這裏死了,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陸玖的掙紮,引起了魏初的不滿,于是,鎮壓更加厲害了。
在陸玖考慮要不要先把這個Alpha胳膊卸了的時候,一道暖意落到陸玖的後頸。陸玖整個人愣住了。
“喂……”
陸玖不是Alpha,不知道Alpha易感期和标記期到底處于什麽樣的狀态中。以前魏初易感期的時候,頂多就是亂放信息素,凍得她半死,标記期也就占有欲超強,誰碰她都不行。
但是,陸玖從來都沒見過魏初哭啊!
想想,一個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高大Alpha,軍中鐵漢,竟然埋在自己後頸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自己衣領子裏鑽。
“你哭什麽?”陸玖想看魏初到底怎麽了,可惜Alpha的胳膊仿佛鐵鑄一般,怎麽都掰不開。
“我太高興了。”沙啞的聲音終于吐出了一句反應:“我以為……”
剩下的話魏初不用說出口,陸玖就知道他想表達什麽。其實,當年在星艦上,陸玖已經做好自己會死在那裏的準備了。
“你怎麽活下來的?”情緒平緩了好一會,魏初才放開陸玖,然後把人掰了個方向,死死地盯着陸玖的臉。
沒有面具的遮擋,陸玖的臉就這樣暴露在魏初的眼前。比起五年前,如今的陸玖看上去變化并不大。膚色依舊有些蒼白,嘴唇依舊很薄,但是,氣色卻比在軍校的時候要萎靡一些。
也是,縱然是傭兵團團長,陸玖這五年,過得也是颠沛流離的生活。
“這件事情嘛,說來話長。”陸玖看向一邊緊閉的會議室大門,嘆了口氣:“反正想知道的人挺多的,不如一次性說了。”
“好。”魏初垂下眸子。
已經緩過來的陸玖,挺直腰背,以一個很正常的狀态,拉開的會議室大門,然後不出意外地看到會議室外面一群熟人。
陸玖的視線,穿過那一群熟人,最後落在戚舞身上:“你不是給我去拿抑制劑了麽?”
戚舞面具外面右眼一挑,眼尾笑成一條線,目光卻落在陸玖身後的魏初身上。意思很簡單,抑制劑已經送進去了,而且看起來效果很不錯。
“阿玖,你……”宋阮阮第一個沖到陸玖面前,伸手在陸玖身上四處亂摸,眼看着要摸到某些位置,突然就停了。
而後,宋阮阮飛快撒手,猛地後退一下子撞進身後的零壹懷裏。
不是她慫,而是她魏哥已經有好幾年不做人了。
魏初用目光鎮壓了陸玖觊觎過的Omega後,才收回目光,緩緩開口:“有話,進來再說。”
一走廊的老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會議室門內很是忌憚。一個常年易感期的頂級Alpha,跟讓他易感期多年的Omega,單獨相處了十多分鐘的屋子,是其他Alpha和Omega能進的地方麽?
“我、我們……”說話都有點結巴的宋阮阮,身後多了一道力氣,然後,一直寒着臉的零壹從她身後走了出來,狠狠瞪了魏初一眼後,零壹進了會議室。
有了打頭的人,接下來大家的心都放回了肚子。
會議室裏的人比之前少了一半,陸玖坐在正中位置,所有人都圍着她,等着她講述自己的經歷。
所有人都好奇,陸玖是怎麽從反物質動力裝置爆炸後的湮滅狀态中逃脫的。要知道,湮滅是不可防禦的,哪怕穿着聯邦最高等級的機甲,在反物質的影響下,也沒有逃生希望。
陸玖當初別說機甲了,就是套好的防護服都沒有,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軍校生制服,後來,那制服還在打鬥中成了破布。
“不是湮滅。”陸玖看了一眼身邊的戚舞,見到對方點頭,才開口。
五年前的那一場劫持,與其說是對集中營的一場劫持,不如說是一場将計就計的反攻。
當初,集中營的存在,成為了蘭斯元帥從軍史上的一個污點。為了徹底打垮蘭斯元帥,荊棘之刃策劃那場劫持。
雖然蘭斯元帥當年因為集中營陷入身份調查,只要調查按正常流程進行,要不了多久,蘭斯元帥的的冤屈就能洗清。甚至因為這場調查,軍方還得給蘭斯元帥一些補償。
對于背地裏搞事情的人來說,這絕對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事。于是,一條更加惡毒的計策就這麽被想出來了。
如果,蘭斯元帥的人在跟聯邦綜合軍事學院的學生一起離開競賽星後全軍覆沒,那麽,無論真相如何,集中營的人就沒辦法洗白自己,蘭斯元帥自然也只能下水。
于是,有了那場劫持。
“可是,這也沒說到阿玖是怎麽活下來的呀!”聽到這裏,宋阮阮迫不及待地舉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