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些日子裏,他的消息他的新意究竟能不能傳達到顧煙的耳朵裏。
如果說天意弄人,那他只能說,他盛南安的命,由不得天弄。
跌跌撞撞為自己選擇了道路,其實還不是任人擺布(三)
盛南安在采訪和拍攝中忙得團團轉,家裏的事情也時時刻刻需要他上心,暗地裏調查宋家與其他公司私下交易已經不易,宋未還時不時的打擾他,Susan在幫忙打理他的工作的同時,也忘記去告訴他,顧煙已經向艾雅請了假,不是待在公寓裏,就是耗在醫院裏,誰都不見。
不光是Susan和艾雅,就連燕北回去了,也只能隔着一道門草草安慰一下顧煙之後頹然離開。
按照以往,素來心急的艾雅早就不厭其煩的上門叨擾,知道顧煙重新上班為止,但是現在艾雅一方面不願意輕易碰觸顧煙的傷心事,另一方面也為了這突如其來的婚訊做着媒體方面的處理。
這些事情不能沒人去管啊。
夏楚歡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按照醫生的說法已經沒有大礙,但是夏楚歡正值情傷,整天躺在醫院裏兩眼放空的看着窗外,既然她不再想方設法的出去見言清,顧煙也就放任她在醫院裏住着,不過就是多付一段時間的住院費而已,郭藝心并不在乎這點錢。
顧煙雖然表面上忙的腳不沾地,但是發布會上宋未不着痕跡的羞辱還是如同插入胸口的匕首一樣在胸口時時刻刻的提醒着她一切都已經發生,血淋淋的發生過。
這個圈子裏的消息一向傳的很快,更不用說是連本人都已經公開承認的婚訊。艾雅沒有問顧煙什麽時候才能來上班,她只是向宋未和盛南安确認了為婚訊而準備的微電影拍攝能夠正常開工。而她将作為微電影的制作人全程跟随拍攝。
傍晚,顧煙手裏提着一個保溫桶準備去給夏楚歡送吃的,卻在公寓樓下看見一輛很熟悉的黑色跑車。
顧煙低着頭想從車旁快速離開,卻被坐在駕駛座的人打開車門一把拉住。
“你還不打算去上班?”盛南安低着頭看不清神色。
“怎麽?這次你還打算用罷工來威脅我?不如你去威脅宋小姐更有用一些。”顧煙嗤笑,“你把我放開,我還有事。”
“你就不能聽我說嗎?”
“你還想說什麽?”顧煙有些歇斯底裏,“錢我退回去了,請你們不要用那些玩意兒來提醒我曾經是多愚蠢!我還有事,盛少請回吧。”
顧煙轉身的時候沒有再次收到阻攔,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應該失落,慶幸的是她并沒有在盛南安面前尊嚴全無,失落的是原來這樣的場景代表着盛南安全完的默認了他所做的事情。
只是忙着逃離的顧煙沒有看見身後盛南安垂下的眼睑中那些細密的星光漸漸泯滅。
顧煙坐在醫院VIP單人病房的椅子上深呼吸,卻實在想不到此時沖進來的郭藝心比夏楚歡出事時還要狼狽,眼淚肆意流出沖淡了粉底在臉上留下深深淺淺的溝壑,遠看像是一個栉風沐雨的老婦。
顧煙看着顫抖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的郭藝心,皺着眉小心翼翼的從她手裏接下那張硬質粉紅色卡片,打開的一瞬間,顧煙覺得自己的大腦裏像是被原子彈碾壓過去一樣,轟鳴四起,炸的她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是什麽時候拿到的?”顧煙清了清嗓子。
“歡歡出事的那天。”郭藝心抽抽噎噎的回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顧煙抱着郭藝心的肩,“如果我當時推掉發布會自己去找歡歡,你就不會沒時間打開這封請柬了,我真的不知道……”不光是這樣,那樣自己也不用在大庭廣衆的場合被宋未無聲的羞辱。
“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自己打給郭藝心要求她去攔住夏楚歡,那麽她就不會錯過郭家父親唯一的一次例外,也許此時兩人已經遠在荷蘭,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如果不是自己去買東西的時候疏忽到沒有将夏楚歡反鎖在房間裏,夏楚歡就不會跑出去,簡言就不會獨自離開,郭藝心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窩在醫院哭成這樣。
“小煙?我餓了。”夏楚歡的聲音木木的傳來,自從她醒過來,就再也沒有給顧煙和郭藝心一點其他的表情,甚至是說話語氣也生硬了許多,她一直覺得自己和言清之間還是有緩和的機會的,如果不是被顧煙和郭藝心攔着,也許言清會和她和好也不一定。
郭藝心從顧煙手裏搶過盛着湯的碗,狠狠的潑在病床上的夏楚歡臉上:“都是你害的,都他媽是你!要不是你那天非要出去會那個混蛋男人,簡言就不會一個人走!她就不會回美國結婚!”
夏楚歡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冷笑一聲:“我的錯?要不是你們攔着我,我會躺在這裏?要不是這樣,言清會至今都沒有來看我一眼?”
“你們都夠了,這都是我的錯,她正在傷心處,你就少說兩句。”顧煙皺着眉頭去拉夏楚歡,手中拿着紙巾想要給她擦幹淨臉上的湯。
“就是你的錯!”夏楚歡拍開顧煙的手,“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是傷心人?”郭藝心深呼吸,冷靜下來狠狠質問,“別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人過的不好。”
“你們活該!你們活該!”夏楚歡歇斯底裏的在病房裏吼,“愛上一個女人?還真是惡心!還有你!被那個大明星甩了?你活該!不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就上趕着勾搭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顧煙僵在原地。這件事情是很多雜志和報紙争相報道的頭條,夏楚歡不沒有理由不知道,但是這樣的話,她是第一次從夏楚歡口中聽見。
“一切都是我活該?對,我就是活該!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應該攔着你去見那個混蛋,随你自己怎麽作踐你自己!算我多事,以後你的死活再也與我無關。”
最後一句話顧煙說的極其冷靜,而越是冷靜她越知道自己已經被夏楚歡這一通胡亂的指責傷至心肺,她甚至連連繼續和夏楚歡争吵的力氣都已經被這一句話悉數掏空。
當一直珍惜着的感情在烈日之下被徹底敲碎分崩離析,當一直當成親人的人戳着你的痛處用最歇斯底裏的笑容嘲笑着說你活該,那種絕望像是穿過深林的風,撩過一地的破敗,直直的搗入你最疼痛的地方。而你除了捂着傷口喘息,已經沒有別的抵禦方式,因為就連你自己,也覺得,你活該。
你的心裏,是我無法到達的荒蕪(一)
“你要辭職?”艾雅張着嘴開着顧煙除了這一句再也說不出其他。
顧煙點點頭,将手裏的辭職信放在艾雅的桌面上。
“為什麽?”艾雅轉過身坐在椅子上,悄悄的用手機打通了盛南安的電話。
“喂?”盛南安接起電話卻聽見那頭顧煙和艾雅的談話。
“不為什麽,做不下去就不做了。”顧煙的聲音是難得的清冷。
“因為宋未的關系?”
“不是。”
“那為什麽要辭職?”
艾雅刻意将“辭職”兩個字咬的很重,通過電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了盛南安的聲。
辭職?這兩個字瞬間在盛南安的腦海裏炸開了。好端端的非要辭職?
“錢也賺的不少,想去旅游散心了。”
“你旅游還要辭職?”盛南安的話裏帶着喘息聲,推開艾雅辦公室的門。
“我喜歡。”顧煙冷哼一聲,“我的事情就不勞駕盛少操心,您還是留着您的閑心去操辦自己的婚禮吧。”
“你果然是在為這件事情生氣。”盛南安走過去扯住顧煙的手腕,“給我點時間,我會解決一切的。”
“不需要。”顧煙将辭職信抓起來,狠狠的甩在盛南安的臉上,“我的工作結束了,我們也結束了。”
“不對。”顧煙自嘲的笑笑,“根本都沒有過開始,何談結束呢?”
盛南安看着臉色落寞的顧煙,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和宋未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只是拉着她的手腕不肯放開。
“走出這個門,我就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了。”顧煙硬生生的甩開盛南安的手,顧不上自己被扯痛的手腕。
“我們只能這樣說話嗎?”
“我們?”顧煙嗤笑,“從此之後,只有我和你,沒有我們。”
顧煙把話說絕,心知按照盛南安的性格絕對不會多做糾纏,冷漠的笑意在轉身離開之後印成了死咬在嘴角的齒痕。
“你要走?”郭藝心坐在地上看着顧煙收拾行李,順手把衣服幫她疊起來,“好好的你想去哪兒?”
“做個樣子,哪兒都